宫萃悠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面染怒气和不满。
来宾们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水小姐和宫总真的是一对儿啊!”
“我就说嘛,宫家和水家关系这么好,前几年宫家还传出说要和水家做亲家的事。”
“这下子,水家是彻底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秋可沁被突如其来丢下的炸弹震惊得回不过神来,满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听到周围来宾各种羡慕嫉妒的声音,她来慢慢的回过神来,心里酸涩不已。
是了,宫邢珩那样的人,怎么会真的和她这种,要家世没家世,要才华没才华,要容貌没容貌的女孩子在一起。
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隐隐有点痛?
心里为什么会害怕?
……
孙世绣也是被吓得不轻,脑袋直接都当机了。
等她脑袋不当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看秋可沁的情况。
这个时候的秋可沁,浑身上下缠绕着淡淡的哀伤气息,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发觉。
孙世绣急忙把秋可沁搂在怀里,心里着急却没办法在这种时候好好安慰秋可沁:“沁沁,别多想。”
她慌忙往四周看去,发现水凝黛也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傻了一样,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你要相信我舅舅。”孙世绣靠在秋可沁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只是水家单方面宣布的事情,做不了数!”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宫萃悠的声音。
……
“水董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宫萃悠双手环胸,凉凉的瞥了眼唐梦娇,止不住的冷笑。
“水董是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决定我们宫家人的婚事!”
她这话一出,本来还羡慕嫉妒水家人的来宾,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站在一旁看好戏了。
就连准备上前恭喜水家人的来宾,都止住了脚步,悄悄的退了回去。
孙世绣见自己母亲说话了,瞥了眼水凝黛,第一次对水凝黛产生了不满。
“沁沁,听见我妈妈的话了吗?”
她压低了声音,轻轻拍了拍秋可沁。
秋可沁嗯了一声,心疼的感觉总算是好了一点点。
但,那种莫名的害怕感,像是紧紧禁锢在她身上的紧身衣,怎么都摆脱不了,又不知道为什么。
……
“瞧孙夫人……”
水广轩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他一瞬间就跌坐在地,脸色发白。
宴会厅里的人,都被这股威压的余威吓得低下头,自动自的让出一条道路来。
水凝黛还算好,强忍着害怕快步走上前。
“宫总,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弯腰90度鞠躬:“是我父亲擅作主张!”
宫邢珩面沉如水,站在宴会厅的中间,宛如帝王般。
他悄然的瞥了眼秋可沁,眉头皱了下。
“做我宫家的主?”他轻呵了一声:“水董的能耐,不是一般的大啊!”
宫邢珩这句话,可谓是重到了极点,让水凝黛一瞬间背脊一阵阵发凉,仿佛掉入了无间地狱。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离开,反倒会越陷越深。
来宾们都是在看好戏,并没有谁愿意为了水家而得罪宫家的。
这些年水家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帝都没一个人不知道。这些人,都对水家羡慕嫉妒,恨不得水家在某一天落败。
秋可沁听见宫邢珩这么说了,心情又好了几分。
孙世绣瞧见秋可沁的样子,大大的松了口气。
对于水家,她不满到了极点。
水广轩被吓得瑟瑟发抖,强撑着仅剩的一丝站起来。
至于唐梦娇,早就被吓傻了。
……
“邢珩。”
宫萃悠走到宫邢珩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你怎么过来了?”
“不过来,怎么看到这场好戏!”
宫邢珩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走到一旁,孙世绣的身边坐下。
周围的人一看见他这抹笑意,就知道水家要倒霉了,心里兴奋得不行。
“宫总,对不起对不起!”
水广轩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哪里还看得出来之前的得意自满和意气风发。
“宫总,这件事是我水家做的不对,还请宫总原谅。”
水凝黛站在水广轩的身边,90度弯腰。
宫邢珩瞟了眼秋可沁,眼中划过暗光。他抬手招来waiter,拿起一杯红酒慢慢的晃着。
宫萃悠坐在秋可沁的身边,没太注意秋可沁的情绪不太对。
她的脸色不是太好,气愤水家太自大了。
秋可沁见宫邢珩坐了过来,就开始紧张和担心起来。之前的害怕,都被紧张和担心所替代。
她低下头,时不时偷瞄一眼宫邢珩,就怕他‘一不小心’把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说了出来。
孙世绣浑身紧绷,无意识的靠近秋可沁,远离宫邢珩。
她恨不得和秋可沁换个位置,却又不敢,只能心惊胆战的坐着,如坐针毡般难受。
……
宫萃悠见宫邢珩不说话,开了口。
“水董,现在道歉是不是晚了点?”
水广轩刚想开口说什么,宫萃悠先一步打断了他。
“你们水家能耐多大,连我们宫家的主都能做,还可以决定我家邢珩的婚事!”
宫萃悠双腿交叠,斜了眼水凝黛:“以前瞧着凝黛挺好的,没想到心大不说,还故意拿我们宫家开涮!”
宫邢珩微微仰头喝了口红酒,余光却是注意着秋可沁。
周围的女孩子瞧见他的动作,都捂嘴低呼了一声,各种爱意的眼神黏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把他活吞了一样。
“以前,我家老爷子说水凝黛挺好,让邢珩娶水凝黛。”
秋可沁心一紧,丝丝的痛楚仿佛一条游走的电丝,在她全身的血液里乱窜,又疼又麻,让整个身体都痛得痉挛了起来。
宫邢珩瞧见秋可沁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当时,不但我家邢珩拒绝了,连水凝黛也是拒绝了的!”
“我想想,当时水凝黛是怎么说的?”
宫萃悠微皱眉头,想了想。
这个时候,水广轩和水凝黛都没胆子敢打断宫萃悠,依旧弯着腰,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的腿和腰早已麻了,也软了,却不得不坚持。
周围来宾看水家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嘲讽和鄙夷。
他们低声的窃窃私语着。
说的无非是水家有多大胆儿,连宫家的主儿都敢做,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还有的,就是讽刺水凝黛傻到丢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现在后悔想要,却害了水家。
秋可沁心里又舒服一点了,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红润。
……
“哦,我想起来了。”
宫萃悠瞧着水凝黛的目光,有了几分嫌弃。
“当时,水凝黛说,自己对我家邢珩只是朋友之间的友情,没有任何的感情。她说她是崇拜我家邢珩,但只是当一个奋斗目标来崇拜。”
“当初说的严正言辞的,我家老爷子还说水凝黛有志气!没想到,你们水家是把我们宫家当猴儿在耍啊!”
“孙夫人说笑了!”
水广轩急急忙忙的抬头,满脸歉意和后悔:“今天这件事凝黛不知道,是我擅作主张!”
“我这脑门子一热,这话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孙夫人实在是对不起!”水凝黛面露歉意:“今天这个宴会的主要目的,的确是我爸爸为了给我找一个合适的丈夫。”
“我爸爸可能是想着前几年和宫家提的那件事,脑袋里一直想着,说的时候话就一下子说出来了!”
“我们水家绝对没有想做宫家的主!”
宫萃悠瞧了眼宫邢珩,见他神色淡淡的,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生气了。
她轻笑了一声:“脑门子一热?脑袋里想着就说出来了?”
孙世绣撇了撇嘴,这种借口,傻瓜才会相信!
秋可沁看了看水凝黛,又看了看水广轩,觉得他们并没有说谎。只是……她更相信宫家人!
周围的来宾窃窃私语的声音有点大了,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的。
“当宫总和孙夫人是几岁的孩子吗,脑门子一热,真亏水广轩说得出来这种话!”
“嗤,你懂什么,水家这些年凭着和宫家搭上关系,顺风顺水的成为了一流家族。水家就以为,自己可以和宫家对抗了,傻不傻啊!”
“宫家那是谁,那可是华国的开国功臣。宫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余威仍在。而且宫氏集团,那可是各国元首都要礼让三分的集团啊!”
……
水凝黛刚想解释,宫邢珩忽然一个犀利的目光瞥来,让她所有解释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水家……”
他把红酒杯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双腿交叠,双手交叉放在大腿,威压不自觉的散发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宫邢珩,是坐在皇位上,对着自己臣民发号施令的皇。
他这一停顿,让水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让来宾们眼中都露出了兴奋。
“水家,和宫家,不再有任何关系!”
水家人顿时心如死灰。
水广轩踉跄了几步,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水凝黛失去了精神,像是被冰雹袭击了的鲜花,残缺垂败,一丝的生气似乎都没有了。
“不!你不能这样对水家!”
唐梦娇失声的大吼着,狰狞着一张脸跑到宫邢珩的面前。
“你难道忘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