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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悲惨过去

罗杰叹了一声,说:“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成为一个大盗的吗?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我爸爸是个搬运工,每个月就靠他的一点薪水养活一家子。我五岁那年,妹妹出世了。可是第二年,我的母亲受不了穷,抛下了丈夫和孩子走了。爸爸伤心欲绝,从此再没有心思工作,整天喝个烂醉,还常常粗暴地打骂我。我九岁那年,一次爸爸喝醉了酒,不幸掉进河里淹死了”。

贾铃身体一颤。丁奇怔怔地望着罗杰,脸上充满了同情和难过。

“从此我和妹妹就由一位穷亲戚抚养。因为穷,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谋生了。很多人都看不起我们兄妹,欺负我们,我只觉得这个世界好冰冷。我稍大一些后,一些小混混看中了我,从此我就经常和他们一起暗中盗窃、抢劫。我十三岁那年,被送进了少教所……”

罗杰停顿下来,长叹一声。丁奇和贾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罗杰又说:“我很疼惜我的妹妹。妹妹很懂事,温顺善良,她读书很勤奋,每次考试都能拿全班第一,每次我干苦力赚到了钱,总会买一些她喜欢的水果、糕点、文具、衣服什么的。每次我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欺凌、殴打,妹妹总是流着泪为我擦伤口。我是为了有足够的钱供妹妹生活、读书,才成为盗贼的。”

“我在少教所中的半个月,妹妹每天都在外面呆立着,每次隔着铁窗望着妹妹瘦弱、孤单的身影,我都泪流满面,心里发誓一定好好做人,这样才能对得起可怜的妹妹。从少教所出来后,我到一位大老板家当了车童,每天为他清洗那几辆豪华的私家车。我以为以后我们兄妹可以过得好一些,不料接下来发生的事使我几乎无法再活下去!”

罗杰已经有些哽咽了。他动作僵硬地从裤兜中掏出一只钱夹子,从里面取出一张过塑的相片,说:“这是小时候我和妹妹的合影。”

借着罗杰手机的光亮,丁奇和贾铃看清这张相片已经发旧,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正并坐在一间简陋的旧房子前的一张长板凳上。男孩穿着短裤和背心。女孩的衣着也十分朴素,容貌和贾铃真的惊人地相似,只是比较瘦,脸上流露着一种早熟的忧虑。

贾铃“咦”了一声,说:“这女孩子就是你妹妹呀,想不到真的和我这么像!罗杰,她现在在哪里呢?”

罗杰没有回答她,又说:“拍这张照片那年,我十五岁,妹妹十一岁,已经念完六年级,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上初中了。我用当车童的薪水买了一条比较贵的花裙子,准备等她升初中后送给她……”

贾铃忍不住地插嘴:“罗杰,你对你妹妹真好。我也很喜欢花裙子的。”

“妹妹果然争气,升学考试又争了个全班第一名,我高兴得拉着他来到一家新开张的卤肉店,兄妹饱饱地吃了一顿。我几次都想在她面前把那条花裙子亮出来,但都强忍住了。我要等她踏入中学校门,正式成为一名中学生后再给她一个惊喜!可是,谁能想得到,就在开学前的一个月,妹妹竟然病倒了!”

“啊!”丁奇和贾铃都吃了一惊。

“我妹妹患的是一种恶症,没有十万八万元是治不好的。当时我快要发疯了。那位穷亲戚当然不会有这么多钱。我狂奔到我那位老板家里,跪在他的面前求他救我妹妹。只要他肯发慈悲,我一辈子为他做牛做马也愿意。事实上,老板是个超百万富翁,这笔钱对他来讲根本算不上什么。我苦苦哀求,却把他惹火了。他让保镖用皮鞭子狠狠地抽了我一顿,又把我赶了出来……”

丁奇愤怒地叫:“这个老板太狠毒了,他这样还算人吗?”

贾铃震惊极了:“罗杰,这是真的吗?这种人不是在过去的旧社会里才有吗?”

罗杰悲痛地说:“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坏人、恶人实在太多太多了。由于没有钱,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妹妹的病情一天天地加重,最后在一个风雨之夜,妹妹终于走了……”

“罗杰……”贾铃的泪水涌出眼眶,小溪似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丁奇紧咬着牙,将一只手紧紧地按在罗杰的膝盖上。

罗杰凄凉地说:“妹妹走后,我大病了一场。病愈后,我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妹妹的新坟前,流着泪把那条花裙子烧化。从此,我也没有再回那位亲戚家,而是彻彻底底地沦为一个流氓、盗贼。我渐渐地混出了名气,接着又遇上一位前辈大盗,他收我为徒,传了我许多奇异的功术,包括我的易容术。从此我就以‘变相怪盗’的名号屡屡向那些令我憎恨的有钱人下手,盗窃他们的大量财物。这就是我从一个小孤儿成为臭名远扬的变相怪盗的过程!”

海浪仍在不停地低吼,海风呜呜地不断刮着,还夹杂着海鸟的凄叫,都似乎在为罗杰的不幸鸣哀。

丁奇缓缓地抬起头,揪心地说:“罗杰,真想不到你这变相怪盗还有着这么悲惨的过去!”

贾铃嘤嘤地抽搭着说:“罗杰,你真可怜……”

罗杰小心翼翼地收起相片,说:“其实,我更同情那些和我以前一样的穷人,我盗来的钱财,大多数都用来帮助他们。而且被我光顾的,全都是一肚子脏水的家伙。这些家伙靠坑蒙拐骗,已不知害了多少人。”

贾铃水灵灵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真的是这样的吗?想不到这些人原来是这么复杂!那大虎他爸爸呢,他会不会也是这样?”

罗杰拂了拂贾铃脸颊上的一缕柔软的发丝,说:“我不愿说谎话欺骗你们,我当初接触大虎,其实是有目的的。他爸爸高总是个亿万富翁,我本来打算把他绑架,狠狠地敲高总一笔!”

丁奇和贾铃都打了个寒战,但很快又镇定了。

“我很轻易地弄到了大虎的电子邮件地址,以‘香港罗杰’的名义向他发了一组魔术图片,使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我。半个月后,我约大虎在你们学校的门口见面,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罗杰眼中绽放着孩子似的光彩,“贾铃,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情是多么激动吗?但为了我的计划,我努力地克制着。其实,我在打算绑架大虎之前,就已经发现你了。”

贾铃“哦”了一声,点点头。

罗杰说:“那时正闹失踪案,第一眼看到你时,就仿佛看到我的妹妹又回来了。以后,我总在暗中观察你。为了阻止你们的那次冒险行动,我扮成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故意让丁奇撞上,趁机扒了他的钱。”

丁奇一拍脑袋:“原来那天那个人就是你呀!”

“接着,我又再化妆跟踪你们,还在车上偷走了大虎的钱,并留下两张纸片。我不能让你们去冒这个险。贾铃在我心中早已是那个多年前失去的妹妹了。”罗杰动情地说。

贾铃心里暖烘烘的,说:“原来是这样的。”

罗杰又说:“你们的真诚热情,使我渐渐地心软了,而且贾铃是我心目中的亲妹妹呀,和你们在一起的那种幸福,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呀,所以直到今天,我还是不忍心对大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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