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清早,浩瀚的大海汹涌着金色的波涛。
一个年轻人爬上岛上的最高峰,漠然地望着前方。他不是来赏景的,事业的挫折让他身心交瘁,心灰意冷。只要自己闭上眼睛,纵身一跃,一了百了。年轻人想着,似乎有了解脱的轻松,身体开始飘浮起来。就在他伸展双臂将要跳跃的一瞬间,冷不防传来了一个小男孩天真的声音:“叔叔,你要干什么?”
年轻人一个激灵,回头一看,一个小男孩,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疑惑地盯着他。
“叔叔在早锻炼呢!”年轻人找了一个理由说。
“叔叔,在悬崖上锻炼很危险的。”小男孩调皮地说。
后来的几个早上,年轻人来到最高峰的时候,总会看到小男孩站在巨石上极目远眺,很投入的。
小男孩异乎寻常的举动让年轻人感到好奇。他瞅了一眼小男孩,又顺着小男孩的目光投向远方。眼前是一望无垠的海面,几只海鸥展翅翱翔,从海面上一掠而过。
“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年轻人凑上前问。
小男孩回头一看,是叔叔,羞涩地笑了笑,说:“我在看海那边的风景呢!”
看海那边的风景?年轻人惊讶了,觉得小朋友荒唐,烟波浩淼的大海,怎能看到那一边的风景呢?
“小朋友,回家吧,看不到海那一边风景的。你看,前面不是白茫茫的水吗?”年轻人劝说道。
“不。我一定要看到海那一边的风景。”小男孩坚决地说,“听爸爸说,海那边的风景很美,很气派。”
年轻人一愣,没想到一个小孩有着那么执著的向往。
“叔叔,海那边的风景是怎样的?”小男孩歪着脑袋问。
年轻人说:“那边有高楼,有公园,宽阔的马路上有大大小小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小男孩听着,很神往的样子。
“叔叔,你是从海那边来的吗?”小男孩的好奇心被激发了。
年轻人嗯了一声,又陷入自己的心事,落寞油然而生。小男孩没有觉察到年轻人的异样,沉浸在自己快乐的遐想中。
“叔叔,到了海的那一边,我们会相见吗?”小男孩说。年轻人的心揪住了,不知所云,吞吞吐吐地说:“会……不会。”
“一定会的。”小男孩说着,掏出一个海螺,对着大海,鼓起腮帮,尽情地吹起来。呜哇呜哇的声音和着潮声,跌宕起伏,随着海浪翻卷。
“叔叔,这个海螺送给你,留作纪念。我一定要走出海岛,走向海的那一边,看那优美的风景。”小男孩豪气万丈的。
年轻人一颤,自己壮志未酬,怎么就倒下了,还不如一个小孩?他为自己的怯懦深感后悔。
半晌,年轻人昂起头,接过小男孩的海螺,感激地说:“小朋友,谢谢你。海螺我收下了,我们不见不散。”
年轻人跟小男孩用力拉了勾,露出坚毅的笑容。小男孩也幸福地笑了,似乎看到了海那边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