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白元清焦急什么,可就算给他找到了,今天也肯定进不去那仙泉村。本来这村子就是传说中的,当初只是根据一段野史,便出发寻找,现在不但知道了那仙泉村真实存在,还确定有逐月珠,而且就在眼前,白元清的着急也很自然。
念及此处,李东八等人也没有继续答话,只顾着跟在白元清的身后,往那个传闻中仙泉村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傍晚时分,当几个人钻出密林,眼前的景色变得开朗起来的时候,白元清仍未叫停。不停的在地上拨着杂草枯叶,不多时,白元清脸上一喜:“是这里了没错,有人工休整的痕迹。”
众人一看过去,见白元清拨开枯叶出,露出了平整的碎石小路。这很明显就是村里人为了好走而修过的山间小路,这些天下来终于见到了希望,白元清拍拍手道:“走,先到仙泉村外面看看,明天再进去。”
言罢,顺着小路,继续往上走。几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有李东八在,加上这晚上不进村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没有人作声。只是这小路修在山上,再被这些杂草覆盖着,并不比那些密林好走多少。
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上攀爬,直到太阳快要下山,只留下软绵绵余光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白元清拨开面前挡道的树枝,整个人顿时站在了原地,久久不发声音。
李东八借过身子,朝那方向看过去,只见在红色的晚霞中,透过那些树与树的缝隙,隐约能够看见,那隐藏在树后,三三两两的茅舍……那正是他们此次出发太行,要寻找的村子,仙泉村。
“他娘的,终于找到了!”白元清双目失神地看着前方,喃喃道。
李东八则冷静得多,将白元清扯了回来。又交代众人道:“今晚就先在这里扎营,休息好一晚,明早再进去村子。”
这点大家早就商量好了的,就算再着急的白元清也按捺住心情,重重地回应一声。这一路爬山涉险的,就是为了村子里存在的逐月珠,已经到了这里,仍未知道里面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如果贸然进去,很可能除了李东八以外全部都折在这里。
为了避免功亏一篑,白元清也难得冷静下来,帮着丁杰去收拾营地。李东八则站在白元清先前的位置,望着那个渐渐被白雾笼罩的村子,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良久不见说话。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再没有一丝光亮后。李东八才返回了营地,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压缩饼干,李东八又交代道:“今夜,我来守全程。”
“为什么?”白元清有些不解,一般来说,都是他们三个男人轮流守夜,这样轮着休息,第二天才有精神。可不知为何,李东八突然说这句话出来。
“那个村子很怪。”李东八解释道:“我怕今晚会出什么事,你们照顾不来。”
“那能有什么事?”虽然也知道这仙泉村并不简单,但让李东八一个人熬一个晚上,白元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就算有事,再叫醒你们不行就行了?”
李东八摇头道:“说不清楚,但是你感觉不到么?”
“那村子阴气很重。”白元清直接了当地说道:“但那不是我们预计中的情况么?一村子的枉死鬼,阴气中也是正常啊。”
“不单单是这样。”李东八继续说道:“总觉得那村子里有些什么东西,我感觉不到。所以才要守全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你当然不会有事……”说着话,白元清的声音变得很轻,只有坐在他旁边的傅灵彤才听得到:“你又死不掉,能有什么事……”
听着白元清像是有些赌气般话语,傅灵彤噗哧一笑:“他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就照他说的做吧。”对于李东八,傅灵彤现在几乎都快到盲目的信任了,特别是李东八的那一招飞针使出来后。她对李东八的敬仰程度,和丁杰的差不多了。
吃完东西,已经差不多八点左右,三人说不过李东八,便由他来守全程。只是,在几人准备休息的时候,李东八又把他们叫住了:“老白,你先看看我们的面相。”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白元清心中疑惑更胜,要知道,相师为人看相,不是逮着一个就看一个。必须要看对方的心诚不诚。若不是诚心求卦,只是抱着儿戏心态来尝试,就算说破嘴皮,相师都不会轻易开口。
可现在李东八都这么说了,白元清也只好照做,先盯着李东八的面门,两三分钟后,打着呵欠道:“你的面相怎么看都是将死之相,要我说么?”
白元清有些不满地嘟囔着,这货摆明了要落他面子么。明知道自己的特异,还要自己给他看面相,无论看几次,李东八都是将死之相。而且怎么死的都有,可偏偏这货就是死不掉。
“不是看我的”李东八左右指着坐在他身旁的丁杰和傅灵彤道:“你看看他们的面相如何。”
白元清收起玩笑之心,又扭头看着身边的傅灵彤,那姣好的脸庞就在自己面前,与傅灵彤对视着。只看一眼,白元清却没有欣赏的心思了,又急急望向丁杰,神情显得有些慌乱,连连掐着手指,用微不可查的声音低低着叨念着。
片刻,又似是不可置信地一拍大腿道:“不可能啊!”
“怎么了?”丁杰和傅灵彤见白元清露出如此神色,也跟着着急起来,异口同声地问道。白家的相术,在修行界也是相当的有名,虽说自白神相后,再无大能之辈,但那一卦千金的名号,却不是虚的。
见白元清这般神情,傅灵彤心思玲珑,知道可能有些不好,但白元清不说出来,她们也全不知情。
“都别说话!”白元清前所未有地严肃哼道:“你们跟着我的动作来做,一点不许错。”言罢,白元清便当着他们的面,举起双手作了一套手势。
这手势并不复杂,加上两人并不愚笨,只做了三次,便能全部记下,一丝不差地重复了出来。先看着傅灵彤的动作,再回望丁杰的重复,白元清脑门细汗顿时就冒了出来。
“指关节推卦?”李东八虽然没有修习过相术,但对于相术颇为熟悉,一看白元清的手势,便能道出其名。却又不明白,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要用到指关节推卦。
白元清神色慌张地看了两人的推卦,连李东八的问题都没有回答。连连掐着手指,为了能更准确地排出这次的变爻,白元清甚至将体内刚刚恢复的相气也动用了起来。
待推算完,那卦象和所有的变爻都浮现在白元清的脑海中,心中一顿,白元清一时间愣住了,显然被那卦象所喻之事惊到了。
“到底怎么样?”营地里也只有李东八仍能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其余两人都跟着白元清的慌乱而有些紧张起来。见白元清推算完,李东八便第一个提问出来。
白元清像是有些口干地用力咽下一口唾沫,不敢相信地望着傅灵彤道:“看面相,你疾厄宫命气染黑,而且还有继续恶化的迹象,这是突遭恶疾缠身之相!”
“丁杰……主显寿的保寿宫上,命气乌漆抹黑的乱糟糟游走,隐隐还有脱落迹象……”白元清恨恨地咬着牙,一锤砸在地上,最后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样:“这是……******寿终正寝之相!”
白元清话一完,两人皆是一愣,这算什么?自己这是要死了?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久久没有说话,李东八淡定得多,冷声道:“别着急,指关节推卦,又显出什么了。”
“丁杰的本卦是第二十三卦,剥卦。乃群阴剥阳之象,大限将至之意!”
“灵彤的本卦是第五十六卦,旅卦。为鸟焚其巢之象,乐极生悲之意……”
“这……都是必死之相啊……”白元清摊着双手,有气无力地把最后一句话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