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那黑洞口格外显眼。前后扫视一周,确定这洞窟就是当初遇到那老狗时的四方洞窟,虽然见那洞口周围没有脚印,李东八却仍没敢放松警惕。地上没有痕迹,也不能确定聻鬼没有来过这里,以他的能力,在雪地上也可以不留下任何的足迹。
但好不容易才寻到这里来,李东八是无论如何都要前往一探究竟了。老狗是死是活,自己来得又是否及时,就全看天意了。念及此处,李东八长长舒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急躁的内心平静下来。
准备动身之前,李东八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些怪猿当真是没有追上来,这一怪事,让李东八心里打了个突。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怪猿那怪异行为的时候,它们没有追上来才是更好。唯一担心的就是后方的人马会碰上这些怪猿,但有夏三绝等人在,他们的安全也不成问题。
一念罢,李东八不再多想。小心翼翼地迈出步伐,一边向洞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还要四处提防,以免被那聻鬼先行一步在洞口附近设下陷阱。一路提心吊胆而行,行至洞口前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站在洞口前,原来被抛弃在洞口附近的符尸也没有了踪迹,也不知是不是也什么野兽叼走了,还是给来这里的警察发现带走了,李东八稳了稳心神,不再去理会这些多余的事情。一咬牙,直接钻进了洞里。这洞口很是宽敞且洞壁光滑,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但又没有多少人工的痕迹。李东八攀爬在通道中,仔细观察着这洞壁,心中闪过一丝疑云,却没有往深处去想。如今,他一心关注的就只有老狗的安危。
落到洞中,李东八大气不敢出一口。睁大着眼睛四处查探,但光线变化太大,李东八的眼睛一时半会也没能适应过来。只能看到自己眼前是一大片白蒙蒙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上次进入这四方洞窟时,还是一片空旷的黑暗,怎如今却见这白茫茫的一片?在没有看清挡在自己身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李东八也不敢轻举妄动。屏住了呼吸,闭上双眼。缓了片刻,待眼睛适应了这种黑暗的环境后,李东八这才睁开眼来。
但这一睁眼,却让李东八暗暗吃了一惊,‘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匆匆退了两步,下意识地就抽出了腰间的小匕首,做防御状。只见李东八面前不是别的,正是当初偷袭过他们的那条褐鳞白斑大蟒蛇!!这大蟒足有缸口粗细,盘桓在四方洞窟之中,便如一座小山一般,挡住了李东八的去路。
乍一看见这条巨蟒,李东八也是吓了一跳。好悬稳了阵脚,没有惊呼出声。冷静下来后,发现这大蟒蛇呼吸微弱,盘在洞中一动不动的。看这样子,多半是冬眠了,对自己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想到这里,李东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在这里见到这条巨蟒,着实让李东八感到有些讶异。但想起蟒蛇身上的倒逆乾坤图案,便知此蟒与这洞中的老狗必然有着关联。是以,李东八也并未感到有多意外。
这条巨蟒在这里冬眠,且没有被惊醒……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后,李东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打量着这酣睡中的巨蟒,居然想到了这一点。如果聻鬼来带这里,无论是把老狗杀了还是带走,必然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来,这巨蟒不可能没有察觉,不可能仍在冬眠……念及此处,李东八心中一阵狂喜。由此,便可确定老狗尚在此处!!
老狗还在这里,但聻鬼可能随时都会赶来,必须要尽快将老狗带走。再不然,也要搞清楚萱九娘让自己来这里找老狗的原因。这般想着,李东八尽量放缓了呼吸,蹑手蹑脚地贴着洞壁,从巨蟒的身边走过。
当李东八行至巨蟒身侧时,不经意地一抬头,见到这巨蟒的头上微微隆起了两个小鼓包,心中忽而一顿,就连脚步都停了下来。片刻后,这才醒悟过来,心中暗笑不已,老狗当真是打算让这巨蟒化蛟成龙!!
以巨蟒的体态,再加上犄角雏形已显,化蛟之日定在不久的将来。但老狗练蛟又想做什么?这点让李东八很是不理解,从他的角度上来看,老狗替紫霄看守过三死金,那么就可能是对立阵营的人。可萱九娘又让自己来找老狗,若老狗真是紫霄的人,萱九娘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么做……这样子想,老狗的身份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但……无论如何,应该很快就能有答案了。
这四方洞窟空间颇大,就算巨蟒在此冬眠。行到后方,仍很宽广。李东八驻足四望,在巨蟒的背后,便是那一方石桌,四周则是空荡荡的洞壁,没有任何起眼的东西。
回忆着当初见到老狗的情形,当时他是以降术附身在丁杰身上与自己对话的,或许见到他需要以活人作为阶媒。可听后来的林池交代,紫霄来到这里,又是直接就见到老狗的……究竟要怎么才能见到老狗,李东八心里也没底。不过眼下没有旁人在场,老狗想要附身也没有阶媒。李东八斟酌过后,索性一跃跳上石台,面对着空壁,沉声轻喝道:“老狗,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何人在此扰老夫静思?!”李东八叫唤了数声后,终于得到了回应,一道浑厚且空洞的声音在四方洞窟内回荡着。
“闲鹤散人李东八再游此地,敢请出来一见!!”李东八轻声回话,同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想要找到声音传出的方向。但这四方洞窟内回音不绝,就连李东八都无法判断传来声音的具体位置。
“李东八?!”老狗似是感到有些意外,轻轻哼笑着,应道:“神躯到此,有何贵干?”
“受故人之托前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躲躲藏藏的,出来!!”李东八不停地朝四周观望着,却始终无法确定老狗躲在哪里说话。情急之下,已顾不得与他多说废话,直接便问出了一直缠绕在自己心头的疑问:“你在紫霄的迷局中,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李东八连声质问后,洞窟内久久没有得到回复。正当李东八再度进行逼问时,这才又再响起了那到深沉的声音,只听其慢吞吞地回话道:“老夫……道号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