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试吧……”李东八轻轻呼着气,低沉着声音应道。说实话,现在的李东八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请神降雨。只是,已经到了这份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话音刚落,只见李东八舞动着鬼戮古剑,脚踏禹步,手揽七星。待一步成,手腕轻摆。三尺青锋轻轻点在左侧第一张符纸上,那符纸自然贴在鬼戮古剑的剑侧。
这道家的符箓,自身是并不需要以米汁沾水粘附的。因为符箓开出以后,盖上法印,即带有各种气息,或是阴或是阳。而阴阳二气在近距离接触下,无形中会产生一种吸力,让符纸稳稳地贴在物品之上。常人所见到过的尸身之上被贴符纸,也是同样的道理。贴在尸身上的多是镇尸符,符箓属阳、尸身属阴,异性相吸之下,不用外带的东西,也能贴在其上。
而如今,李东八所开的五道符箓便是属阳,鬼戮古剑本身属阴。是以,只需轻轻一点,便能以剑身将符箓带起。却见李东八紧接着立刻就再退一步,而后右足向前,左足在后。复又左足迈前,以左足脚跟并右足脚尖,向外伸出。至禹步二步成,李东八再舞青锋,第一张符纸随之扬起,李东八当即轻喝一声:“弟子李东八,师承三清,代天行事。今焚请命神符,符令所示,如天法旨。请仙庭风部起风一百二十里,急急如太上大道君律令!”
言罢,只见原本飘于空中的第一张符箓无火自燃,不过瞬间,即成灰烬随风而散。焚化第一道请神符后,李东八并未多看一眼。话音刚落,再行禹步,至三步成,再点起第二张请神符,舞剑挥却。再踏出第四步,扬起第三张符箓。待两张符箓同时飘扬时,高声再喝:“请,仙庭雷部、电部在旁辅扬天威,以警醒世人,急急如太上大道君律令!”
顷刻间,只见二张符纸同时焚烧散于空中。李东八一刻不敢停下,至最后一步走完,刚要将第四张符纸点起。手脚却忽感一阵无力,已是有些抽搐难控。先前焚却三张符纸,几乎耗尽了李东八的全部灵气,而且,这些天符都是他以自身气血加持的。每焚去一张符箓,李东八便觉脚下轻浮一分。到此时,已经有些力不从支了。
只是,风、雷、电三符已焚,只差最后一张最为关键的雨符。若不能坚持着将雨符用出,那前面所做的,自己所遭受的罪都白遭了。而且,请不来雨,那傅家所有人就只能等死了。念及此处,李东八强行提起一口气,咬着牙硬撑着。将第四张符纸点起,就在这时,李东八只觉鼻腔一暖,鲜血倒流而下。
光是前面三张请神符,便已经叫李东八气血翻涌,倒冲七窍,再继续施法下去,也不知道会对身体造成什么负担。但现在是最为关键的时候,李东八哪里管得上这些。屏住却,随手将雨符扬开焚去,嘶哑着声音,再度高喝道:“再请……仙庭雨部,降雨三寸三分,不得有误。急急如太上大道君律令!”
这四张符箓直接是损耗的李东八本命元神与气血,当最后一声喝毕。随着话音的落下,李东八‘哇’的一声又咳出了一口鲜血。气血翻涌而下,五脏六腑都似是受到了牵连一般,在李东八的体内翻滚不已。而且,随着道元之气与气血的损伤,李东八已无力再去调理气息,只得强忍着其中痛苦。肺腑反冲之下,李东八只得拼着气,将胸中的淤血吐出,以免气息不顺。
只不过,在元神激荡、内息不稳的情况下,再加上气血损耗得厉害,李东八脸上几乎没有了任何的血色。双膝一软,直接栽倒了下去。好在本能地靠着鬼戮古剑杵在地上,仍能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没有倒地。
“老李!”一直跟在后头的白元清见状,忙冲了上来。但见李东八的香案上仍有一张符箓未用,也不敢出手干扰李东八。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前去搀扶。
“你个白痴,看什么呢,快扶我起来。”待李东八咳出淤堵之血,稍稍感觉有些好受了,缓缓回过头去。笑骂一声,只是他的声音却是显得那样的有气无力。
听到叫唤,白元清立刻便行了上去。将李东八拉了起来,搀扶着李东八,面露急色道:“这他娘的,玩不过咱就不玩这套行么,再想想别的办法就好了。”
“还想个屁,整好了。”李东八呼着粗气,苦笑应道。缓缓抬起头来,只觉风势陡然变得大了起来。
白元清也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忙抬头上望。只见天空中的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经被乌云遮蔽了起来,风起了,如黑墨一般的乌云汹涌滚现。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已经笼罩了傅家的上空。
“怎么就好了?不是还有一张符没用么?”白元清怔了怔,见李东八确实已经祈雨成功。可香案上还剩一张符纸,当即疑惑地问了出来。
“这是送神符……请人家来,自然要送人家走啊……”李东八微微喘着气,解释道。道家从不做有始无终之事,既然请神施法降雨,也必然要好好地送走人家。最后一张送神符,留在最后使用即可,消耗也相对较小。只要成功用出四张请神符,那这次作法,便算成功了。
“那……那现在做什么?”白元清对道家的事也只是略知一二,懂得不是很多。既然李东八祈雨成功,接下来又要做什么。他浑然不知,只得开口询问道。
“都要下雨了,肯定走啊……站这么高,不怕遭雷劈么……”随着天空之上的风起云涌,不消片刻便会降雨。雨落下就能解除傅家当前的危机,得到现在,李东八终于能松口气了。心情轻松上不少,叮嘱着白元清,将桌案上的东西稍微收拾一下后,两人便缓缓离开了天台。
就在两人前脚刚刚走下楼梯的时候,笼罩在傅家上空的乌云中,一道道耀眼的电蛇从中穿梭而过,带来阵阵惊人的雷鸣声。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倾盆落下,傅家内所有人同时高声欢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