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之中,一人一狮互相对峙,原本冷清的气氛多了几分暴烈,原本璀璨的紫晶上绣了几朵血花。
那雌狮目露凶残,仿佛与霍白有着深仇大恨一般,手脚掌之上的紫晶愈加刺眼,浑身的黑炎也威势大作。
霍白却知这雌狮并非是在为下一次攻击积蓄威势,明知不敌还要鱼死网破,反而是深知自己目前的状态无法与霍白匹敌,所以试图通过如此大张旗鼓的方式引来雄狮的注意。
“真是聪慧,低阶血脉的凶兽能有这种灵智,着实不易啊……不过如今我却是为了保住性命要坏你这多年修行了,修道界本就弱肉强食,还望你死后勿怪。”霍白浑身灵力肉身修为震荡,眼底有一丝杀意,可却有无数愧疚将其掩盖。
霍白雷动步运转,雷鸣之音颤动,刹那来到雌狮前,灵力一催胸前吊坠化为一面灵盾挡住雌狮紫晶利爪的一击,额头一小朵淡淡血焰轻微跳动,从其中散发出无数血气注入浑身筋骨肌肉中,霍白长枪一荡如有千钧之势将那雌狮撞开。而后又是单袖一挥,飞出数十道杀戮剑气飞舞穿梭于雌狮身遭。
雌狮见那血色剑气极其灵活且有吞噬血气灵力之异能,不敢随意接下,浑身黑炎突然猛地涨到数尺将剑气逼出身外。
“就等你用这黑炎呢”霍白一见那雌狮身上黑炎全用于应付剑气,心里一叹:“凶兽果然就只是凶兽,终究没有人的感情和智慧,原以为还要费些周折。”霍白心中感叹,手中长枪却是未停,只见那隐龙枪在霍白手中就如一条蛟龙,在空中虚点十下,重重枪影在落下一刻合为一把利枪,却是强了一倍不止。
“十重浪杀!”霍白的身影在半空仿佛成了一尊死神,双臂青鳞密密麻麻探出,眉心一团血焰跳动,一把长枪宛若天神制裁,以无法抗拒之势向雌狮重重砸下。
周围的无尽威压将雌狮压的不能动弹,可它目中却是一片坚决之色,它看着空中落下的长枪,眼中满是仇恨,但片刻就全部消失,远望了洞穴深处一眼,目中流露出人性化的神情,眼底被担忧充满。
霍白见这雌狮神态极其奇怪,可手中的枪势却是如何都停不下来了,只能心中叹气。可下一刻却是眼中一凝,浑身紧绷,他竟见那雌狮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量却是突然挣开重重威压,化为一团黑炎扑向自己的体内,那黑炎炽热,在霍白体内四处乱撞。
“这雌狮疯了吗?这样可是无法转世的,宁愿如此也要我死吗?”霍白赶紧坐下,青龙决全力压制黑炎,可却是一点也无用,反倒是让它更加狂暴炙热,浑身经脉都是伤痕累累。
霍白赶紧心念一动,魂海中的黑书就卷下裹住那黑炎,也是奇怪,那黑炎原本暴戾无比,可见到黑书却是突然安静了下来,甚至隐隐有恐惧的意味,只能无反抗地被黑书裹挟带往魂源之中。
“也不知这魂源多了一件东西会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眼下却顾不得许多,毕竟那两位师姐也不知能缠住那雄狮多久,还是赶紧探寻这山洞重要。”霍白面容苍白,体内灵力更是一阵黯淡,本来动用十重浪杀就对他的肉身有极大损害,又被黑炎灼烧经脉,可以说他已然受了修行以来最重的伤。
霍白强压着身体的虚弱,继续向那洞穴深处走去,显现在他眼前却是另外一片天地。
紫光流转,一枚枚紫晶镶嵌在石壁之上,像是石钟乳一样延伸而下,地面之上更是布满灵石,恐怕有数十万之数,灵光闪闪,十分刺眼,摆放于灵石旁的还有数十件兵器,宝光闪烁,想来应是雄狮从所杀修士身上夺来。整座洞穴仿佛就如一处水晶城堡,璀璨亮丽。
这些灵石宝物放在任何一个聚灵境修士面前恐怕都会是一份巨大的宝藏,但在那生长于中央的几株灵药面前却是全部黯然失色。
“这难道是宗门典籍中所提及的太上玉玄花,而这是红日草,还有九耀玲珑果!”霍白看着眼前的玉质灵花和一株鲜红小草还有一颗闪烁着九种光芒的仙果,心中已然无法平静下来,“这几样灵药均是在低阶修士之中珍稀至极,没想到这黑炎雄狮的家底竟然这般丰厚。”霍白也不含糊,见到如此珍宝依旧稳住心神,单手一抹储物袋将其全部收起,“奇怪,原以为会有关于紫晶狮变异的秘密,没想到却是只有这些异宝,不过人也不可过于贪婪,还是收手为好……咦,这小小的黑球是什么?”霍白见到有一只小黑球伏在灵石之下,忍不住伸手一摸。
可不想入手却是一份熟悉的炙热,差点引得脑中的黑炎破体而出,而那只小黑球似乎也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突然伸出四肢,黑炎略微收敛,原来是一只体型较小的变异紫晶狮。
霍白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原来刚才那雌狮的一切举动都是因为这只小狮,修为掉落也是因为刚刚生子吗?”
“即使死亡也要化为黑炎阻止我伤害她的孩子吗?即使会无法轮回转世也不后悔吗?”霍白的脸上布满了掩饰不了的愧疚,心中隐隐也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女人身影。
“如此说来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了,唉,我真是犯了大错,自以为凶兽终究只是愚笨之物,没有灵智情感,又哪知虎毒尚且不食子,情感本就没有界限,何处自然都有母子情深。”霍白对着那小狮鞠了一躬,面带愧色,而那小狮却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霍白,小巧的舌头吐出在霍白的脸上舔了两下。
霍白摸了摸小狮的头,苦笑道:“如今你灵智未开,却是不知我就是你的杀母仇人,希望你日后也能如此,无忧无虑,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恨我,我等你来找我报仇。”霍白手中灵力一催,化为一只巨手将小狮托起,安放在洞穴中的柔软兽皮之下,淡淡一笑,转身离去,心中带了一丝丝哀伤,却没感受到那脑中一团黑炎却是突然柔和了许多。
“却是让我也想起我那从未见过的母亲了……”然而眼角的晶莹和内心的撕痛只能自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