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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绮念

牧夜从房间里出来,去厨房倒了杯水。她喜欢喝滚烫的热水,所以杯子拿在手里烫得让她有些握不住,她小心地捏着杯子的顶端,袅袅的蒸汽正从水面升起来,走在厨房门口时,牧夜正准备换一只手端着,忽然脚底一滑,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幸亏及时扶住了门沿,她才稍稍稳住了身子,避免了摔倒在地的命运,只是手里的玻璃杯却啪一下掉在了瓷砖上,摔得粉碎,而她的手也不小心被滚烫的热水过了一遍,白皙的手背顿时红通通地,火辣辣地疼。牧夜却只轻轻皱了下眉毛,看了刚才滑倒的地方,那里有一团小小的水渍。牧夜小心地扶在门上,去旁边拿了扫帚,把玻璃碎片扫起来倒进垃圾篓里,她又去拿了抹布,把所有的水渍都擦了干净,才去水池边清洗着手背。做好了一切后,她回房间准备找下烫伤药抹一下,找了会儿没找到,她就没再管手上的伤,拿了包,出了门。

牧夜出了门就去找牧言了,这么几天了,她想知道牧言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事情其实没什么眉目,牧言调动了些朋友关系,但查到的事倒令人有些啼笑皆非,韩家不仅没有坑牧家,反而在几年前间接地帮了牧家一个不小的忙,而韩秋石,与牧家也没有什么过节。

牧言不得不问了,“小夜,你是不是想多了什么?”

连牧夜此时也在怀疑自己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犯病了,精神错乱得整天怀疑这怀疑那?“也许吧。”很敷衍的回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她的心底却有些恐慌,故作淡定地和牧言说了几句,就和他告了别。

牧夜在大街上盲目地走着,繁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地闪过,街道两边都是行走的人群,热闹得很。牧夜却感觉不到半分欢乐,甚至,她感到有些窒息。

她随便走进了家酒吧,点了最烈的威士忌,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着,火辣辣的酒进了胃里,烧得她整个身子都有些疼,她却觉得这样正好,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和冷静。

她背过了身,两只手臂随意地搁在吧台上,看着舞池里疯狂的人群,忽然笑了笑。

“嗨,牧夜,来喝酒啊,好久不见,最近好吗?”韩泽新笑意盎然地走过来,因为刚刚跳了舞,所以还有些喘气,但眼里神采飞扬,给人一种快乐的感觉。

牧夜被他的心情所感染,警备的心情放松不少。通过几次的接触,她觉得韩泽新还挺不错的,和邵波很像,喜欢玩,但人比较善良。牧夜笑道:“本来心情不好的,可见了你心情一下好了不少。”

牧夜说的是实话,但不管怎样的实话,这样的语句到底透着几分暧昧。

“是吗?”韩泽新很开心地笑,忽然凑近了牧夜,朝她眨眼笑,又像是某种暗示,“那小夜要常常跟我在一起才好喔。”

牧夜喝了口酒,嫣红的嘴唇湿润而有光泽,她笑道:“好啊,以后应该有很多机会的。”

韩泽新看着牧夜的嘴唇,身上似蹿起了股火,他靠近着,搂住了牧夜的肩膀,笑道:“小夜,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挺喜欢你的。”

牧夜明明知道他可能是由于某些不良念头才说这句话的,但韩泽新笑起来很阳光,表情看起来很真诚,而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再自然不过。牧夜一下竟然有些动摇。她自然地转了身子,拨掉了韩泽新搁在她肩上的手,嘴角噙着笑容,“这个恐怕不行,我和你哥现在在一起来着。”她低着头,手里转动着精致的玻璃杯,意味深长地笑着。

韩泽新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我哥?泽恺?”想了想,觉得不大对劲,又试探地问了一下,“秋石?韩泽新心情突然就差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我跟你先认识的好不好!你要喜欢也是先喜欢我啊!”韩泽新像个孩子似的闹别扭说道。

牧夜听了,就笑了,很释然地那种笑。其实她脑子里也有些乱七八糟没控制好的想法,但她很庆幸自己及时止住了那种很恶劣的念头,无辜的人不应该受到伤害的,她很高兴自己说了刚刚那句话,因为韩泽新是个不错的朋友,在他面前,她算是比较轻松的。“我也喜欢你的呀,我小时候特别想有个弟弟,嗯,我觉得你挺像的。”牧夜忍不住笑道。

韩泽新一听这话,脸就有点黑了,“小夜,我比你还大。”

牧夜笑,“所以,我们当朋友最合适了,你说是不是啊?”

韩泽新之前也喝了酒,脑子本来就不灵活,这会儿就觉得有点绕,有点晕。他喝了口酒,有些烦闷地捶了下脑袋,“好吧,做朋友也挺好的。”韩泽新一瞥眼,无意间就扫到了牧夜受伤的手,顿时惊骇得倒吸了口气,“小夜,这怎么回事?手怎么弄成这样了?”

牧夜没觉得那只手有多疼,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感觉和心思,但韩泽新倒的确没有夸张,那只手因为没被处理过,所以现在已经起了不大不小的水泡了,看着挺渗人的。“不小心烫了一下,忘了处理,很难看吧。”牧夜无甚在意地淡笑道。

“当然不是。”韩泽新很有些心疼,忽然朝酒保叫道:“你们这里有没有烫伤药?给我拿点过来。”

牧夜更觉得韩泽新有些孩子气了,可不得不说,她很感动。“不用了,待会儿出去了我就去药店。”牧夜笑道。

“不行。”韩泽新想到什么,又说道:“还是算了吧,烫成这样子,只不过多严重呢。“韩泽新扫了眼那只手,有些不忍看的样子,急忙撇过了头,“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末了又加了句:“都这样了还喝酒!”

牧夜本不喜欢医院,但看韩泽新很担心的样子,不忍拂了他的意,就点头笑了笑。

“韩总,在瞅什么呢?哎哟,原来是美女啊,韩总的眼光很好啊,哎,美女要走了,不过她旁边的男人怎么跟您有点像呢?”

韩秋石收回视线,垂握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有事直接谈吧。”

从医院里出来,韩泽新算是放心了点,开了车过来就要把牧夜往家里送,牧夜看天的确有点晚了,就没拒绝。走到快到别墅的时候,牧夜准备下车买点晚餐的,韩泽新死活阻止了她,说他会做饭,可以给牧夜做。牧夜是极惊讶的,她是真没想到韩泽新竟然还会做饭,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喜欢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哪里像是会下厨房的人?当韩泽新把一盘卖相极好的菜从厨房里端出来时,牧夜真的相信了。

韩泽新挺得意的,向牧夜说道:“我是不是很厉害?你是不是后悔没做我女朋友了?看吧,做我女朋友肯定会很幸福的,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牧夜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有惊喜,有感动,也有慨然。“你看起来很喜欢做菜?”牧夜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好转移了话题。

韩泽新笑着点头,“是啊,很喜欢,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当个出色的厨师来着,可惜,后来,我爸爸说我不务正业,最后就无疾而终了。”

牧夜倒是理解的,一般豪门公子,家长都希望儿子能子承父业,又怎么会允许孩子去当什么厨师呢?牧夜,拍了拍韩泽新的肩膀,笑着安慰,“没关系,你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人,只做她一个人的厨师。”

韩泽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看着牧夜美丽的笑脸,心里一动,想也没想就亲了上去,但他是克制的,只是轻轻碰了下牧夜的唇,然后贴着没动,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牧夜,似在等她的反应。

牧夜没想到他竟然会亲她,她愣了几秒才别过了头,心底不知怎么地,有些异样的感觉,甚至,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和压抑,所以她竟然有些犹豫才离开。“厨房里还有菜吗?一起端过来吧,我手不方便,麻烦你了。”牧夜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单纯无知的少女,她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爱情,也经历过冰冷痛苦的死亡,虽然她心底觉得有些尴尬,但面上却一副平静若无其事的模样。

韩泽新呆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但刚刚那点心动旖旎的感觉一下消失无踪,他笑了笑,朝牧夜点头,“当然有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端来。”

韩泽新的厨艺是真的好,牧夜夹了个肉沫茄子尝了下,不得不佩服起韩泽新来,肉沫和茄子是她不喜欢的两种食物,可他偏偏能做得很美味。牧夜笑了笑,“你有没有兴趣开餐馆?我们可以一起投资,你的厨艺是真的好,这么丢下太可惜了。”

韩泽新笑笑,“这个我得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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