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分外的冰寒。
李方伟被冻醒了好几次,于是睡不着,瞪着眼睛一直熬到早上。
杜思寒一早打了电话过来,被他骂得狗血喷头,二个时辰后带着拖车公司的人过来,杜思寒拉着卫君宁先出了坑,然后拽起李方伟,笑得很欠揍——
“你也真能作。”
“滚!”
李方伟抬脚就踹,怒骂道:“你昨晚干嘛了?打你电话都不接?”
杜思寒笑笑没说话,昨晚在家做了一晚‘运动’,那种时候,自然是要关机的,不然容易心情抑郁的。
“滚滚滚,看到你就烦!”
车子落了一层雪,不知道哪被冻着了还是怎么的,发动不起来,只能坐杜思寒的车回去。
杜思寒很体贴,带了温热的早餐牛奶,还有厚重的大衣,李方伟很不客气,立刻分了一半给卫君宁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车子开了半个时辰,杜思寒的手机响了,他笑眯眯地接起来——
“起床没?”
“没,你到哪去了?”苏凝钻到被子里给他打电话。
“我来接方伟,他掉坑里了。”
李方伟勃然大怒,扑过去掐他,“你才掉坑里,你全家都掉坑里!”
扬声器被打开,苏凝气势磅礴的声音轰地传来——
“你方伟你敢打他回来我废了你!”
李方伟觉得脸有点疼,松开手,没好气的说:“我打的过他吗?他可是散打的高手!你们夫妻就合着欺负人吧,会功夫了不起吗?”
“就了不起,谁让你不会,活该被打!”
李方伟被噎了一下,卫君宁笑笑,上前叫了一声苏凝,苏凝的声音立刻柔下来,李方伟郁闷地坐回去,觉得头更重了,心也受伤了,怎么都喜欢吼他欺负他呢。
杜思寒直接将二人送回家,回到家,却见陆林兰正端坐在客厅,脸色阴沉——
“妈。”
“妈。”
陆林兰直视着卫君宁,语气不善,“君宁你过来!”
卫君宁在她身边坐下,握紧手,一颗心吊起来,陆林兰目光暗沉,厉声问她:“你这几天去哪了?”
“我们去——”李方伟抢先要回答。
“我没问你!你给我好好站在一边别说话!”
陆林兰蓦然喝斥起来,李方伟吓了一跳,乖乖地站着不敢说话。
陆林兰盯着卫君宁,沉声问她:“说!”
“我去西郊青叶找些素材——”
“胡闹!”
陆林兰怒声斥骂,卫君宁吓了一跳,脸都白了,低着头不敢再说话。李方伟也被吓到,皱眉上前,搂住陆林兰,笑嘻嘻地安慰她。
“妈,你这又是整哪出啊?”
“你还说!怎么管教老婆的?还跟着她一起去胡闹!”
李方伟嘿嘿直笑,讨好地抱着她撒娇,“妈,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哪了?”
“怎么知道的!你开的是你哥的车,你说我怎么知道的?拖车公司直接把车送到家门口了。”
李方伟真想拍自己脑袋大骂蠢货,他的车送去修了,出差开的他大哥的车,然后回家就去找卫君宁了,难怪陆林兰同志会知道。
“君宁,我让你嫁进来,是让你照顾方伟的,原本我也是顾忌你的感受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我们家需要的是顾家的媳妇,不需要有工作,你明白吗?”
卫君宁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退,她眼中露出哀求之色,小声求她:“妈……别。”
陆林兰不为所动,正色道:“君宁,这件事我不会退步,你尽快离职在家好好备孕,都这么久过去了,我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了,生了孩子后,你的时间只会不够用,绝不会觉得无聊。”
“……”
“妈,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李方伟亲了陆林兰一口,表示赞同,卫君宁经常要到外面收集素材,有时候比他还忙,他的不满已经快收不住了,在家做贤妻良母正合他心意,以后每晚回家都能见着人,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自己殾能当爸爸了。
送走陆林兰,李方伟喜滋滋地进厨房,卫君宁正在做午饭,锅里的鸡蛋发出焦糊的味道,她拿着菜刀,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方伟忙拿过她手中刀,真怕她走神之下直接将自己手指切了,卫君宁回过神来,连忙关了火,锅里的鸡蛋已经黑了,她默默地倒到垃圾桶。
李方伟知道她是因为不愿意失去工作,才这样悲伤难过的,但他和陆林兰的想法一致,都希望她能安心全职在家,所以他强忍着没去安慰她。
吃完饭,李方伟换了衣服回公司,卫君宁在饭桌前站了许久,慢慢地走回书房,手按在桌面上,手指颤抖虚软,心里涨的满满的,全是恐惧与无奈,却又觉得空荡荡的,凄凉让人遍体生寒。
她真的不想失去工作……
这段婚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不知道失去的时候还会剩下什么,她唯一的希望是那时候还有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给自己给躺在医院的父亲一份指望。
她太害怕一无所有的日子,害怕走投无路连乞求都送不出去的绝望感。
在陆林兰面前她总是怀着惊惧,害怕自己惹怒了她,害怕躺在医院的爸爸因此送了命,她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
她坐到地上,慢慢地曲起双腿,抱住双膝,将脸埋起来,眼泪混着悲伤落下来,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的手机——”
李方伟猛地推门进来,声音戛然而止,卫君宁惊慌地抬起头,然后又将自己缩起来,李方伟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五秒钟,急忙走上前。
“这又是怎么了?”他蹲在她身边,摸摸她的头发,抬起她的脸。
卫君宁不知道怎么的,哽咽一声,突然就忍耐不住哭出声来,委屈又悲伤。
李方伟叹了口气,无奈地安慰她:“是因为不让你上班的事?这不是好事吗?你身体又不好,让你在家好好养着不好吗?”
“我不想失去工作……”
卫君宁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他委屈地乞求,“我以后每晚都会按时回家,不会再到危险的地方,我不想失去工作,求你……”
“好了好了。”
李方伟又心疼又好笑,将她按到怀中,哭笑不得,“多大点事,想上班就上,妈那里我去说,别哭了。”
卫君宁心中燃起希望,却又不敢寄望太大,李方伟看到她眼中的不确信与怀疑,当下板起脸来,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下,没好气地说:“什么眼神?怕我说服不了陆林兰同志?”
卫君宁连忙摇头,李方伟又忍不住叹气,抬手帮她擦眼泪,忍不住絮叨起来:“都说你温柔懂事,我看你最不懂事,跟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
卫君宁有些羞窘,李方伟拉她起来,又连着叹了几口气,“还不都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身体弱成什么样,动不动就晕倒,夫妻正常运动都能晕过去。”
卫君宁脸红得像番茄,忙低下头,乖乖听他教导。
李方伟将书房的空调温度调高,又训斥她:“自己又怕冷,又舍不得用电,我缺钱吗?你要是病了花得钱都够用几个月了。”
“我跟你说,这次我帮你是看你有改造的空间,你说过的,以后每晚按时回家,不会一个人到危险的地方,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帮你说话了。”
卫君宁连忙点头,李方伟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伸手到书桌上,拿手机放到口袋里,“我走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咱们好好沟通,别一个人躲起来哭,好像我会家暴一样。”
李方伟上了车立刻给陆林兰打电话,又是撒娇又是威胁又是保证,谈了半个小时才让陆林兰松口。挂了电话他也松了口气,陆林兰同志是个极其固执的人,说动她可真是不容易,回家一定得找某人要回报不可。
他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突然目光凝住,然后急忙四下翻找——
结婚戒指不见了!虽然那东西又丑又恶俗,硕大一颗钻石,跟个暴发户一样,不过丢了不好交待啊!
摸了半天都没找到,他确信没放在家里,平时都是扔在车上的,他平时根本不戴,只是遇到陆林兰时才戴。
从公司出来已经晚上七点多,李方伟车子开到半路掉转回头,往热闹的市区开去……
星茫名品商城——
李方伟在珠宝店的柜台前徘徊,目光扫过成堆的钻戒,觉得头昏脑胀的,眼前冒星星,强忍着一个一个柜台的看下去。
走到尽头,突然目光凝住,那是一枚百合花型的钻戒,六瓣盛开,花瓣上镶着碎钻,中间嵌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
“就给我这个!”
又是周六,每次这个时候,卫君宁都会到医院看望卫城宽,李方伟下了班,跑到粥品店打包了甜粥直接到医院,她果然在。
“先喝点粥。”
小几上摆着电脑,不用看都知道她又在勤劳地码字了。
卫君宁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合上电脑,打开粥盒,香气立刻溢出来,是她爱喝的小米葱香粥。李方伟打开自己的,喝了一口问她:“明天你生日,要请朋友吗?”
卫君宁愣了一下,明天是她的生日?她已经很多年没过生日了,自己都忘记了。
“不用请了,我不怎么生日。”
她轻轻摇头,她没什么朋友,也不想麻烦别人给她送礼物。
“那就在家过吧,我已经订了蛋糕,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卫君宁持续保持着呆愣的表情,李方伟连连摇头,从前竟没看出来她有些先天傻愣。老陆同志还一口一个要她照顾自己,得了吧,还是自己照顾她吧。
李方伟吃完饭,脱了外套帮卫城宽按摩手脚,然后和她一起帮忙擦身,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去。
生日
一早,卫君宁睁开眼睛,下床拉开窗帘——
外面一片银白,鹅毛大雪不知疲倦地纷落,她打开窗户,风卷着雪迎面吹来,把她的头发撩起来。
真冷!
卫君宁打了个哆嗦,抱着双臂,搓了搓,脸上露出笑容来,微微侧着头,有些好奇的想,不知道他会送自己什么样的礼物。
她很多年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经验太匮乏,怎么都想不出来,片刻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竟然会如此期待。
门被推开,李方伟一身的泥,额头青肿着,脸抽搐扭曲,手里倒提着一把百合花,花瓣上染着泥雪,走一步就往下掉几片花瓣。
“怎么了?”
“哎哟!”
李方伟龇牙裂嘴,坐到床上揉膝盖,恼怒地咒骂着:“不知道哪个缺德带欠揍的人把酒瓶子扔在路上,害我滑了一跤。”直接摔去了,还在地上滚了二圈,疼死了。
李方伟将花扔到桌子上,郁闷地说:“这花一会拿下去扔了,等会我再重新买。”
“不用了。”
卫君宁心疼地看着他,到浴室拧了热毛巾,帮他擦脸,他懊恼的样子让她说不出的感动,她拿着花到浴室清洗,然后在花瓶里兑了水,将花插在花瓶中。
百合静静地盛开着,花瓣柔白轻软,清幽的香气,丝丝萦绕,卫君宁深深嗅了一下,不时摸一摸,爱不释手,显然很喜欢。
李方伟瞧她喜欢,心中的怒火稍减,觉得自己这一跌也值得了。
他的膝盖青了一大块,卫君宁帮他上了药,要他好好休息,饭菜自己来做。
他怎么都不肯同意,觉得这样的日子让她自己做饭太说不过去了,强行将她按在床上,要她自己看电视还是写文随便找点事做,自己一瘸一拐地下楼去做饭。
饭菜准备的差不多,门铃响了,蛋糕店的伙计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李方伟低声说:“东西在里面了吧?”
“在的,都是按您说的做的。”
李方伟将蛋糕放在桌子上,喊卫君宁吃饭,桌子上摆满了菜,大多都是口味清淡的蔬菜类。
李方伟打开蛋糕盒,蛋糕很精致,上面绘着二朵百合花,中间用红色奶油拼成一朵朵玫瑰花,花上写着‘卫君宁24岁生日快乐’。
李方伟满意地点头,帮她盛了一碗饭,“先吃饭,吃完我们再吹蜡烛吃蛋糕。”
吃了饭,李方伟抢先将那朵大的百合花切下来送到她面前,热切地看着她,“快吃吧。”
卫君宁在他的注目之下,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李方伟越看越着急,眼看着就要吃完了,他当时就想掀桌子大骂那帮奸商没有道德!
便在这时,她突然停下动作,舌尖吐出一物,抬手捏在指间,不由的愣住,一枚戒指——
李方伟实在受不了这样磨蹭的节奏,唰地夺过来,拿到卫生间洗干净,然后送到她手中,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我把婚戒弄丢了,重新买了一对,之前那个你也别要了,反正你也不戴,我知道你觉得之前的丑,你看这个你还喜欢吧?”
他将戒指套到她指上,握着她的无名指,满意地点头,尺寸也正好,真好看!
卫君宁手指动了动,眼泪毫无预警地落下来,落在李方伟的指甲上,他手指一僵,小声问她:“这个……也很丑?”
卫君宁噗哧笑出声来,无名指勾住他的手指,轻轻摇头,“很漂亮,我真的很喜欢,谢谢。”
李方伟松了口气,“你吓我一跳,喏,以后婚戒一定要戴知道吗?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有主了。”
卫君宁点头,抬起头来,一下子笑起来,笑容如三月春风,温暖柔软,带着几分羞涩与满足。
李方伟眼神幽暗,握着她的无名指,将她拉起来,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下去。
卫君宁主动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他的手双手扣在她腰间,将她提起来放在沙发上,倾身压上去——
卫君宁尽力了,结果还是昏了,她这样的身体,禁不住持续一个时辰的激狂。
李方伟低头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小声嘀咕着:“不守承诺的骗子!”
幸好他也在关键时候那啥了,不然一定不放过她,他将她按到怀中,躺回床上休息。
卫君宁是被电话吵醒的,孟兰优雅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君宁,你今天有时候吗?我们见个面吧。”
她坐起身来,李方伟醒来,手臂伸过来环在她腰间,她倒在他怀中不由的惊呼一声,他的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移动着,她的心跳一下子失控。
“我在医院看你爸爸,你有时候过来一下吧。”
卫君宁猛地坐起身,紧紧咬着嘴唇,挂断电话,连忙去找衣服,李方伟坐起来抓抓头发,不解的问她:“怎么了?”
“我妈到医院看我爸,我要过去一趟。”
她脸上全是急迫的焦灼,李方伟默默穿好衣服,将大衣递给她,“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孟兰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水果,盛放在精致的果篮里,她双手交叠在膝上,动作日复一日的优雅,优雅却疏离。
卫君宁走得有些急,没顾上看她,先看了卫城宽,见他安稳得沉睡着,这才安心下心。
她有些惊怒,忍不住便去质问她:“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看他?”
这是她一第次用如此重的口气与孟兰说话,孟兰愣了一下,眼中的尴尬一闪而过,笑笑站起几在,无奈地说:“你这孩子,我来看看你爸爸你还不放心?”
卫君宁不说话,低头看卫城宽,手捏着被子微微发抖,李方伟看在眼中,眉头一皱,“你和爸爸已经离婚了,离婚就是没关系了,君宁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你来看他当然要先和君宁说一下,不然就是不请自来,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善罢干休。”
李方伟是急脾气,在工作上还能压得住,在生活中一向肆意惯了,这席话说的颇为打脸,孟兰当时脸色就变了,脸上的优雅也崩裂,讪讪地笑了笑没说话。
卫君宁也不愿意为难她,直起身轻声说:“我们到外面说。”
二人到走廊上,卫君宁低声向她道歉,孟兰笑笑,柔声说:“我们到底是母女,虽然我和你爸爸离婚了,我和你却有断不了的血缘亲情。”
说完她顿了顿,心疼地摸着她的脸颊,“你看看你,还是这样瘦弱,我知道你在李家压力一定很大,上次我与你说的事你定是怀疑我在利用李家,你总是不相信我是为了你才去求的你婆婆。”
“我已经欠了李家很多的情,妈,我没有压力,他们每个人都对我很好,不亏欠我。”
“你这孩子就是倔强,我也是半个圈子的人,我能不知道你的处境吗?上次我与你说的全是肺腑之言,我知道我年轻时自私自利,可是现在年纪大了,总觉得亏欠你才想要补偿你。你就听我一次,这个项目以你的名义投资,你为李家赚了钱,他们才会看的起你,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卫君宁低着头不说话,孟兰叹了口气,柔声劝她:“难道你想一辈子靠着李家吗?没有钱的日子有多难你比谁都清楚,你有了钱才能救你爸爸。我说一句现实的话,万一哪天李家不行了,万一哪天你们离婚了到时候一无所有你怎么救你爸爸?”
卫君宁心一颤,双手微微颤抖,那种惊惶恐惧,又涌上心头,像一只冰凉巨大的手,将她的心脏紧紧攥着,窒息一样的疼。
孟兰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继续说:“我知道你也不安心,抓在手里才是好的,你赚了钱赚到自己手中不是为你,而是为了你爸爸。”
“您别说了,这件事李家都是拒绝的,就算我要帮你也有心无力,您先回去吧。”
孟兰脸色终于变了,盯了她良久,才转身离开。
卫君宁走进病房,李方伟迎上来,关切地问:“她又和你说什么了?你脸色不好。”
“没什么,就是有点冷,方伟,你能帮我买杯奶茶吗?”
李方伟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五秒,拿着钱包下楼去。
卫君宁蹲在床前,握着卫城宽的手,脸压在床上,将他的手掌贴在脸颊上,在心里默默对着卫城宽说话。
其实我什么都懂,她说为了我都是假的,我遇到过那么多凉薄的人,真心还是假意我一清二楚。可是她曾经抱过我,接我上下学,是她生了我,和你一起养我到七岁,我总是忍不住对她抱有希望。
爸爸,她的初衷不是因为我,但是她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不能,李家不亏欠我,他们是我们的恩人,他们曾经无偿的帮助过我们。
她不想利用李家的人去帮孙家,她不相信孙家的人会真心帮她,万一失败了,李家所有人都会震怒,她不确信会不会连累到卫城宽身上,她不敢去赌。
她想安安稳稳的,过着一年或者二年,努力赚钱,即使到最后结果是悲的,起码她曾经努力过,问心无愧,有一天面对卫城宽的时候,她也能骄傲地对着他笑。
李方伟回来的时候,带着热气腾腾的奶茶,手里还拎着一顶软绒绒的线织帽子,他走过去将帽子戴到她头上,将她的耳朵包上,满意地点头。
“出门连帽子都不戴,耳朵都冻红了。”
卫君宁低下头,脸色微红,他最近越来越温柔细心,这样的贴心总让她无措彷徨又依恋。
“去把奶茶喝了。”
卫君宁端过奶茶,刚要喝又顿住,端起来凑到他唇边,李方伟愣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她这才安心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