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想要遵从这种感觉深埋在永远的宁静当中时,却觉得有股拉力拉着她,不让她继续往下面。她有些懊恼,还让不让人追求自我了?
就算苏陌给自己的定位是要永远归于宁静,在那莫名其妙的拉力拉扯之下也忍不住挣扎。讨厌,放开我。
然后她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让她原本平静的心里顿时充满了紧迫感:“苏陌,你欠的钱还还不还了?”
然后……小姑娘心中一吓,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嘶……”,疼,全身疼,尤其是脑袋和内脏,疼的已经不知道是哪里疼了。
然后眯着眼睛适应了半天强光,看到了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戚琅。小姑娘疼的扯扯嘴角,想再次闭上眼睛。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全身都疼一点都不舒服!还是梦里好……
戚琅守着苏陌好几天,这会儿见人醒了,什么担心焦虑失去都转化成现在的蓬勃的愤怒,当场就气笑了:“醒了?要不要交代一下那天你是怎么做到落水重伤的?”
小姑娘闭着眼睛在心里大叫“完了完了”,戚琅的表情太恐怖了,分分钟要把她切碎了吃掉的节奏……她一个伤患病人……
嗯?小姑娘心里灵光一闪,对啊她是一个伤患病人!就是有天大的怒气也应该迁就她!
抓住了免死金牌的小姑娘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巴巴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苍白着脸弱弱道:“疼,想喝水。”
戚琅MAX的怒气值瞬间消弭无踪。
当时苏陌掉下去的地方那么高,砸到水面上的时候水花声音那叫一个巨大。别说她是自己砸了上去,就是甲板上事不关己的人也觉得听着声音就疼。
算了,不管心里恨得有多牙痒痒,总得让人把身体养好了再收拾不是?戚琅自我安慰着,将小姑娘的惩罚往后延了延,左手从床边端来热水,右手将小姑娘的床往上一托,随手将吸管递到了小姑娘嘴里。
苏陌对自己醒来后全身不能动弹,身上插着输氧管,身上还时不时包点纱布的造型还挺适应。对她来说活着就好,在从船上掉下去的一瞬间,她本来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乐观总是相对的,有时候一个人想乐观但另外的人想看到她痛哭流涕吸取教训的时候,乐观就变成了一件让人极其牙痒痒的事情。比如看到小姑娘心大的咬着吸管喝水的时候,戚琅正在心里后悔。白救了这么个傻白甜了,自个都给折腾进医院躺了这么多天了,一觉醒来不是问自己在哪,不是问自己睡了多少天,也不是问自己的伤势,反而小嘴一憋嚷嚷着要喝水。
戚琅认真的思考这个傻白甜救的到底值不值得的问题。
小姑娘的水喝完了,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了。悄悄觑了眼戚琅阴沉又邋遢的俊脸,小姑娘选择了此时最能就她一命的问题。
“嗯,那个……我的伤势医生是怎么说的?”
戚琅板着脸一字一顿跟背台词似的:“骨折,内出血,脑震荡,内脏损伤……”
“……那我还能活多久?”小姑娘目瞪口呆,脑震荡她倒是理解,那么高掉下来不脑震荡除非她有铁头功。但内脏损伤……伤哪了?是不是活不成了?
戚琅再次气笑,活多久?他好不容易把人给救回来,守在医院待了那么多天,在医院又是咆哮又是威胁,当他做的都是无用功?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今年都不能大鱼大肉吃香喝辣而已,”说到这里戚琅顿了顿,阴揣揣笑道:“你要是不满意,还可以继续折腾。没几年就弱不胜衣也是有可能的。”
小姑娘吓得就算全身疼也用脑袋摆动的弧度表忠心:“我错了我不会了!真的是意外!”
“哟,醒了?”楚杰一身白大褂从外面走进来,一进门就吃到了一碗势大欺弱的狗粮,心里也是够够的。
小心给苏陌检查了一遍之后,楚杰一边在病例上写数据,一边叮嘱小姑娘道:“这段时间不要吃辛辣或者有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动弹,更不能劳累,养段时间才能出院。”
小姑娘因为睡了好几天又长期缺水,嗓子有些嘶哑:“那到底要躺多长时间啊?”
楚杰先看了看戚琅的脸色,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用词,谨慎道:“待定?”
小姑娘:“……”你是个医生,你说“待定”的时候眼神能不能不要那么明显的看向某人。
戚琅满意的点点头,楚杰便找到了作为医生的信心:“待定。”
楚杰走了,病房里恢复了短暂的寂静,有种叫做危险的氛围在缓慢滋生。可能因为死过一次了,小姑娘现在对危险的本能那叫一个敏锐,强烈的求生欲让她难受的动了动身体,可怜巴巴道:“饿……”
于是万年不动手的戚大总裁人生第一次有了亲自给一个人买饭的经历。
戚琅也走了,病房里终于只有她一个人了。小姑娘长出一口气,这才有空打量自己的房间。
唔,单人间,有电视卫生间洗手池空调,豪华病房!病床边上摆着些日常用品,病床对面有一个大的玻璃柜,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果篮和鲜花。小姑娘仔细看了看那些鲜花,有康乃馨、百合、甚至还有薰衣草……也是够够的。
没有了随时直面暴走的总裁的威胁,小姑娘这才有了时间仔细回想她掉下来的经过。
表面上看起来这一切都是巧合,她和苏菲去天台看风景,遇上了同样来看风景的汪雅柔和余玉儿。几个人在栏杆边一边看风景一边说话,突然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对戚琅求而不得的汪雅柔。汪雅柔情绪失控转身跑开的同时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连累到了身边的自己,刚好护栏的高度实在是太低,她因为时间太短反应不及掉了下去。
事实上自己命也是真大,按照当时那种情形她应该是活不下去才是。
想到这里小姑娘顿了顿,对哦,她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