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越来越轻……
她感到了阳光的暖意,像是被人在按摩一样,全身都是放松的状态,微风从她的脸上拂过,轻飘飘的。
草原上的牦牛在低头沉思或者吃草,有牛羊大军从这里路过,这时的水草肥沃,碧绿千里,是旅游的季节。
宁秋秋的眼睛微微睁开,看见了低矮的白云,她伸出了手,感觉就能摸到白云,天空很蓝,像湖水一样的蓝。
慢慢的,她想起了随着河流飘荡,最终来到了这里,她检查了随身带着的盒子和怀表,还好,它们都在。
现在,穆和宇不在了,她的表情是麻木的,她昨天似乎流干了眼泪,现在想要哭,却是发觉这已经没有泪水可流。
她的心情很烦躁,尽管现在是良辰美景,可是与她无关,她没有足够的心境来欣赏这一切了。
她仿佛像是失去了胳膊或是腿,浑身都不自在,又像是失去了一个多年的老友,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当开始与生命有联系的时候,她的生命却突然失去了光彩,她漫无目的的躺在原地,也不知要去哪里!没有一丁点想法,如果没有人叫她,她会一直躺在这里。
她不断的回忆从前,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她还是紧张而害怕的,后来她一次次被救,她开始有了安全感,接下来他们并肩作战,她学习了阴阳术,为求能够在关键时刻来帮助他,可是,效果甚微。
她也努力过,几天苦苦思索符咒的奥秘,熟练的将他们运用,她的努力得到了穆和宇的表扬。可是,效果还是不够,她还要更加努力。
她的回忆中,生命仿佛是在遇见穆和宇的第一天变得有些色调,渐渐出现了红色、蓝色、紫色,开始变得绚丽、有趣。
那是一种重新开启人生的感觉,过去的日子里她从没有过的开心与快乐。
但是,今天的颜色却是灰色的,生机从她的生命中慢慢消逝,她能感受到一种虚无从她的心底开始发芽生根,渐渐笼罩了她的全身。
此时,太阳快下山了,漫天红色的云彩如同梦幻一般,可是,在宁秋秋的眼中,那是一种了无生气的颜色,是死亡一样的颜色。
路上有行人路过,见到了躺在地上的小女孩,连忙下车走了过来。
“小妹妹,你怎么了?”一位声音柔和的女孩在她的耳旁说。
可是,她却感到有心无力,几乎没有力气回答,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感到自己只有思想在动,其余的一切都不是她的了。
“还能怎么!看她的样子很虚弱,快给她些水吧!”
宁秋秋听出来这是一个男孩的声音,有些低沉。
一个人踏着草地的声音,“噔噔噔”从那边跑来,手上的水递给了男孩。
男孩扶起宁秋秋,喂了水,宁秋秋的眼睛挣扎着看到了眼前的人。
这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留着刘海,眉毛一道剑划入鬓,眼睛含情脉脉。
宁秋秋笑着说:“谢谢!”
她转头还看到了一个女孩,长发披肩,很美,另外还有一男一女,他们都在注视着宁秋秋。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
宁秋秋摇了摇头,她沉默寡言,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整个人也死气沉沉,更是一种与世界的疏离。
旁边那几人悄悄议论,说不会是来这里寻死的吧!会有在这么美丽的地方寻死的人,你看她的样子,眼睛都是灰色的,我们一定要拯救她。
宁秋秋木然的呆坐在草地上,眼前的世界和眼前的人与她都没有一丝联系,她只是会客气的回复个谢谢,其余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那个男孩和女孩走了过来,对着宁秋秋微笑道:“你想要住在这里吗?”
宁秋秋重复,“住在这里?”
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在雪山丛中的情形,沉浸了很久,突然说:“我为什么要出来呢!”
她情绪失控,抱头痛哭,那男孩和女孩一脸吃惊。
宁秋秋沉浸在往日的心酸和快乐中,想了很久。
宁秋秋决定了,要去拯救穆和宇,怀表里有穆和宇的气息,只要找到了合适的方法,那么穆和宇一定会重现人间。
她的眼睛里冒出明亮的光,正如旭日东升越过高山向大地挥洒的第一道光一样,她的眼睛里就是这种光,足够将世界照亮。
她毅然决然的出发了,先去找柳机子,看看他能够有什么办法,他只认识柳机子这一个人。
她坐火车回到了拉萨,可是,去往红玫瑰阵地的路她却记不清了。
一路打听,她却没有结果,红玫瑰是一个极其隐蔽的组织,虽然广为人知,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详细的情况。
她找了个遍,却一无所获,在这里她人生路不熟,心中难免忧郁,一大半是由于环境,一大半是由于自己。
钱也没带多少,吃了午饭,她走在大街上,茫然无措,她循着记忆走过每一个红玫瑰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旁边走过的人都是成群结队,而唯唯只有她孤身一人。不过,她并不在乎那些,她的眼睛中只有见到红玫瑰才放出光。
经过一家花店,她看到了玫瑰花,她怀疑这是红玫瑰组织的安身之所,毕竟那么庞大的一个组织,肯定掌控了拉萨的大多数企业,包括这个花店也是有可能的。
大组织的血液渗透到各个行业,包括不起眼的行业,才能保证生根发芽,开满成功的花的具有生命力旺盛企业。
花店的老板见一个小女孩驻足,迎了出来,老板戴着花冠,穿着红紫蓝三色交织的斜纹连衣裙,将苗条的身体勾勒出来,眼睛堆着笑。
宁秋秋果真问了,老板笑着说:“红玫瑰!你说的是电影上的吧!”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回头却碰见了两个熟人。
那正是胖子和瘦子,在大街上瞎逛,却也不是瞎逛,对身旁经过的热眉飞色舞,品头论足地谈论着,一看就是想打人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