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么说的,都是与穆小姐极为亲近之人了?”
贺子琛笑笑,穆可可这话可不好接,直觉她说的人可能有自己,毕竟,他们曾经就是极为亲近之人,不是吗?
“贺先生有亲近的人吗?”
穆可可冲阿虎犬舍的方向又走了几步,那里的一颗银杏树下,有她之前让人放置的一张小桌和两把椅子,桌子上面放了盘葡萄,一壶茶水和两个杯子。
贺子琛见了,也跟着走了过去,自如的坐下,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看似心不在焉的动作,却流露出让人不敢忽视的强大气息。
穆可可吸了口气,心想以前的贺子琛果然很宠自己,她很少会在他身上感觉到压迫。
“亲近的人?”贺子琛重复,声音带了疑问,眸子里有着穆可可看不懂的光:“以前,我和穆小姐,亲近吗?”
此刻,他脑子里闪烁着的,不是甄可儿,反而是就在眼前的女子。
她在越泽婚礼上晕倒被楚厉辰抱走,她每一次见到自己时故作坚强,实际眼里满是悲伤落寞。
而自己,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做什么都只想到甄可儿,完全将别的人事忽略,也包括她。
“要不我们不离婚了吧?”贺子琛突然开口,安静的环境里,这句话显得尤为突兀,穆可可伸手去拿茶壶的手顿住,不可置信的抬头,撞上那一双深幽如潭的眸子,心 ,在这一瞬间沦陷,感动,眼角有些湿润。
好不容易克制住内心的风起云涌,穆可可涩着嗓音: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如果真的是,那此刻她椅子下面的木鱼……真的就如楚离所言,人傻钱多!
可是,她宁愿自己傻,贺子琛却不可能在此时说出让她心安的话来。
“我只是觉得,或许越泽说的对,甄可儿与我而言,是有救命之恩,但要报恩,并非只有娶她这一条路,做她的后盾,给她自由发展,追逐梦想的空间,也是做她一生依靠的一种方式。不是吗?”
而且,甄可儿今日偷听的行径,让他不是很舒服,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是个谎话连篇,满心算计的,他心里就排斥得紧。
“做她一生的依靠?原来你这样答应过她,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我和你要做她一生依靠的甄可儿闹了矛盾,不可调和,你要怎么选择?”
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根本不正常,丫的跟精神分裂没多大区别,但在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做甄可儿一生的依靠,呵呵……穆可可觉得心里很堵,非常堵!
“穆小姐……”贺子琛皱了皱眉,他怎么老是挑刺?
然而,他的话被穆可可极速打断:“贺先生,我们来听一曲音乐吧。”
穆可可冲着他笑的柔和,今日的她穿的是一袭红色长裙,头发高高挽起在脑后形成个髻,只两颊留下几缕碎发,随微风吹拂而俏皮晃动,脸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即便她此刻只是简单的坐着,没有任何动作,整个人看上去依旧颇为艳丽,耀眼夺目。
“也好!”知道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贺子琛也不勉强。只是疑惑她是否会同意不离婚。
得了他的回复,穆可可手臂抬起,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原本安静的环境,瞬时被渐渐声起的轻音乐所笼罩。
贺子琛细细听着,莞尔:“佛教音乐?”
其实他是想说大悲咒的,但是,今日毕竟是穆家掌权的接任仪式,她不忌讳,不代表客人就不需要守礼。
“嘘~”穆可可身子前倾,右手越过桌子,放在贺子琛唇畔,手指还俏皮的在他鼻子和嘴巴之间磨蹭了那么几下,带着股幽淡的香气,眼里满是魅惑的神色。
“贺先生,静心听,会有惊喜。”她笑着,眼里万千光华,让人如坐春风。
贺子琛身子一僵,在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竟可耻的有了反应。
他和甄可儿有过比这更亲密的动作,但当时,他分明是没有反应的。
至于那晚越泽去别墅的时候,事后他调取了房间内的安置的录音器,并没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只是他没戳破甄可儿罢了。
贺子琛不再说话,穆可可也就收回手指,闭了眼睛,静听……呃,大悲咒。
贺子琛视线落在穆可可身上,此时已经五点半,今日的天气不是很好,看上去就像天快要黑了似的。
一身艳丽红裙的女子,本该给人一种张扬的感觉,可偏偏,在她身上,他却只感觉到了温婉柔和。
视线下移,落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贺子琛想,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吧。世上每一个母亲,或者即将成为母亲的人,内心都是柔软的。
他想要保护她!
这是贺子琛在这一瞬间的想法,下一瞬,他只感觉自己脑袋似乎有些昏沉,鼻间似乎有种异样的感觉,然后,他便闭上了眼睛,在大悲咒的洗礼中,半梦半醒的,似在梦乡,又似在天国。
几乎是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穆可可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已然被自己给迷得半晕的人,小心翼翼的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刚才在他鼻子下面抹的无气味型挥发性迷药的量控制的很好,要是量少了计划就直接失败,要是量多了,那她今儿个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这世上得罪贺子琛的人,还没谁是有好结局的。
就拿贺天龙来说,被弄到南方一个小镇上幽居着,虽然保住了命,但是这结局对野心家贺天龙来说,可是比死还难受。
偏偏为了瞒住自己深爱的老伴,贺天龙还得天天故作笑脸,假装开心。
穆可可看着手上的腕表,轻手轻脚的将放在椅子下面的木鱼拿出来,整个过程,她甚至屏住了呼吸,既是因害怕惊扰了贺子琛,将他从当前状态中惊醒而导致前功尽弃,也是因她太过紧张得忘了怎么呼吸。
将木鱼放好,穆可可发现,她手心已经汗湿,心脏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整个人好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似的。
这样的感觉,只有在三年多前失去反抗力的她,被贺子琛给强行翻云覆雨那啥的时候,才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