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原人没有处罚诃伦,他们认为在兽性决斗中误杀对方是可以被饶恕的,哪怕对象是受人尊敬的战士,但他们不可饶恕引发这场枉死悲剧的人,苏日勒和克将强暴者投入兽场,让原人们尽情为野兽口中的碎尸欢呼,又将遭遇强暴的女人绑在木架上,由火焰净化不洁的身体。
那些原人狂欢,遗忘了一角的扎昆·诃伦和老友的额多。一切适得其反,扎昆·彧的家中,额多失去她的额撒汗,孩子失去他的额撒。诃伦失去老友,他想致于死地的罪人得到报应,却眼睁睁地看着救下的女人被烧成灰烬。
“我应该只是打倒他,再去杀了那个强暴者……等我清醒过来,他就已经死了。”
老友收回搭在诃伦肩上的手。卓力格图清楚他有多么自责,当年收到消息时,自己也将皮轴撕了粉碎。“倒是你,好不容易收养的孩子走时却全然没有顾及。”
“他还好吗?”
“你该为他骄傲,你走后他被牵连,却在兽场赢得荣誉和自由身,现在拓谷底下做事。”
“我的好儿子,他也姓了扎昆。”诃伦欣喜。
“你欠他的才是要还的。”卓力格图忽然严肃起来,他绕到男人面前,手紧扣胸膛:“回去吧,求求金乌,网开一面,我会替你求情。”他信任诃伦的为人,这样的战士不会叛乱他们所修葺的部落。
“我知道。”诃伦出乎意料地答应,可他明白,金乌还在,他这次回去必定不得善终。“我有必须回去的理由。”他的眼里闪烁诡谲的光芒,像是在传递一种密谋的恐怖,这个眼神,所有从未参与遭遇狼族叛乱的原人绝不会理解。
“狼族消失很久了!”卓力格图猛退几步,他张口想出声反驳,言语却僵在他的喉头,只能不断嘟囔:“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诃伦逼上去,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变得古怪的朋友。
“南陆没出现过狼群。”
“我知道,南陆已经许多年没有见着他们穿梭丛林的身影。”他说:“可这么多年,原人没有找到过任何一具狼的骸骨。”
“所以说……”
“他们已经屠了络布村。”诃伦打断道,他觉得他的老友像在刻意逃避这个事实:“孛儿帖应该知道那个被遗忘的村落。”
“那又怎样,据我所知,他们的人数不足五十人,这几年早不知如何!”老友回道。
“我从那里来,他们前不久从原人领地上消失,是我眼睁睁看着狼族把他们杀个干净,我带着络布村的姑娘躲过他们的追击。”诃伦倒抽一口气忍住心里的火:“事实就是事实,狼族来了,而不是据你所知”
“你眼睁睁?群狼为何没把你撕碎?我相信你是个骁勇的战士,若真是狼族来犯,你决不会容忍他们肆意践踏屠杀原人村落。我的老友,怕是你一路劳顿出现幻觉,我们先去吃一点东西……”
“扎昆·卓力格图!”诃伦吼道:“我想这几年孛儿帖的安逸生活可把你背上的脊梁骨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