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都是虎跳崖首领的话,我乐意考虑你的建议。”
“女臣可真是养育了一匹好马!”厌不托有些恼怒,却又享受羞辱女战士的这种快乐。尽管他对虎跳崖的变革有过焦虑,可如今面对这个攀权富贵没有感情的女人,他来不及多疑,全盘接受来自图图赫过于慷慨的“馈赠”。
这次巴雅尔不再还嘴,厌不托满意地点点头。马匹换了主人,确实需要一段过渡期去适应,他相信自己从任何方面比之图图赫都要优越不少,假以时日,女人也会献上忠心。他不再困惑于此,相反却在盘算更遥远的事情——图图赫的寿命。他已经初尝权力的味道,并为之着迷,自觉再也不愿放弃。尽管崖内的大小事务已由他说了算,可仍隐隐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他把原因归结为阉人前首领,只要对方一日不消失,这虎跳崖似乎就还有一双眼睛在帘后窥视自己的一切。
他总不该有一天见虎跳崖赢得了南陆霸权,又想要讨回去罢?应该不会。厌不托有些患得患失,如今这里赢得了水鬼、女臣和野鬼的三方拥护,从而空前强大,比以往任何一支原人势力更有资格去挑战部落——至少目前来看如此。只要瞒过今夜造访的胡和鲁,再从虎跳崖一路发往部落,沿途将没有人敢于阻碍他们的脚步,而他会率领队伍出其不意抵达部落守墙下,让阿拉图德们让出苏日勒和克屁股底下的位子。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我,厌不托心底本该通透的地方仿佛被阴影占据,我才是新的主人,正如人皇没有福分活到远征之后一样,无论是苏日勒和克还是图图赫,他们也都必须为我退居一旁。
冷风并不足以冻僵他得意的笑容,巴雅尔将这些看在眼里,他俨然接受了眼前一切,无知地以为是冥冥带他走到今天的地步。然而是图图赫并非冥冥,是欺骗而非指引,她心底说道。这时,阿穆尔带着人走了上来,她明白应该是那位部落的阿拉图德大人到了。你看看罢,好好瞧瞧,只有阿穆尔才是你所遇到的最诚实的人,他们都在不同程度地骗你,你却像孩子一样,为一个女人的肉体和烟云里的权力乐不可支。可她不得不承认,厌不托狂妄却强大,是稍显笨拙的公牛,而能否制住公牛,在于图图赫的那段缰绳和安抚欺骗的技巧。
厌不托看着阿穆尔士倌及手下来到自己面前,对方的态度简直与尊敬无缘,腰配缴获的铜斧,甩得磕磕响。崖下的琐碎人语温和又沉稳,显然只是来自部落大人的寒暄,他听了几句便告诉阿穆尔自己全数了解。“不必下去迎接,胡和鲁大人说会上来和你见面。”士倌似乎也懒得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人效忠全部的耐心,连伪装都不愿尽力,马上闭起嘴,转身带人离开了。
“瞧见了么?还有人不服我。”厌不托对巴雅尔说道:“这也恰恰证明其他人的忠诚源自真心。”他对阿穆尔的态度表现得十分满意。
“那我该为你独特的魅力喝彩……另外我想你何时能取走我的忠心呢?”
厌不托面色如灰,循声走到崖边的岩石后面,一团红色的死水静静地躺在这里。他感觉到巴雅尔投来疑惑的目光,好像在嘲笑他为何忽然噤了声。
阿当罕已久候多时,见厌不托来到身边,也并没有打算起身迎接,而是依旧如同平静无害的水般覆着在岩石后面,可一说话就会泛起涟漪。“他要上来了,虎跳崖首领,你不想这么早让他知道你我的关系罢?”他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