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鸟羽没有怠慢尊敬的客人。”管事的女人走到诃伦身边坐下。
蒙葛在一旁喝酒,见到她过来便把身体转向另一面,看着火光昏暗的角落。蛇人朋友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管事的女人,也私下警告自己少作搭讪。可我们毕竟还有求于她,诃伦心想,而且……总觉得这张面孔在自己脑海里残存着一些印象。“感谢留宿,还让我们吃上鸟羽特产。”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烤鱼,在寒风里能吃到烧烤是对人莫大的宽慰。
显然他没有认出自己,女人对此并不意外,扎昆·诃伦在过去的人皇队伍中名声也不算特别好,是荣誉一直让人们忽略他的作风。
“话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两位的帮助,凭那几个软蛋子,可能连埠里的鸟都牵不回来。”女人依然很受用他出自“真心诚意”的夸赞,见高大的怪人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心生奇怪。“他?”
“醉了就爱那样,别管他罢。”诃伦笑道:“蛇人有专门制酒的壳果,对酒近乎嗜好,你看他的样子,证明鸟羽的酒很对胃口。”他的话好在让女人信以为真。
几个男人又在旁边开了数个篝火,吸引到更多埠人从营帐或木屋里出来,坐在木车上,陷在草垛里。女人们听从管事的吩咐,分出木支架和鲜鱼,去照顾那边还未吃晚餐的人,此外又见有人用兽毡裹住一个小孩的身子,把其传递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怀里。听说今夜有孩子降生,想必就是他了。是个男孩,被寄送了无数人的祝福,他会成为鸟羽的希望。诃伦看见有一个大孩子躲在鸬鹚群的后面偷看,他的额撒姆妈见状,便跑过去拉他过来,大声地说这是你的兄弟,要爱护他,疼爱他。男人趁等食物之余借着火光制作插鱼的矛头,将削下来的边角料丢进火堆;孩子们互相滚成一团,嬉戏引发成打闹,等大家都累了,躺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放狠话;女人各做琐事,各自劳碌,偶尔歇下来,陪在男人或孩子身边。
看来鸟羽人并不是真的需要我们的帮助,他们可以勇敢地直面挫折,诃伦心想,或许我可以直接一点。他不再对借用鸬鹚车的请求难以启齿,现在,只要顺着管事女人的心意,再聊两句就可以直奔主题了。
眼前的一群男人女人继续跳着鸬鹚求偶的舞蹈。他看见络布村的姑娘赛罕,被簇拥着挤进欢乐的队伍,笨手笨脚地开始学习他们灵巧的动作。鸬鹚鸟们躲在一旁,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同类,开始一齐拍打两条宽大的翅膀。
管事女人为他又递来一条烤鱼,尾部还扎着细长的叶子。他谢过后对她说:“这里有一群聪明的鸟儿和乐观的人们。”
“不论是动物还是我们原人,都不会因为死亡和离别而忘记填饱肚子和快乐,日子总归还要继续。”女人作出解释:“明天一大早,大家要一同前往冻湖,届时冰面上到处都会是飞驰的身影。”
“那很好,我还担心你们一蹶不振,部落的冷酷手段险些摧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