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依旧不穿衣服,只围了一条抹满香料的烈鸟皮裙,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苏日勒和克想了想,大概是救苦救难给她加了分,或者只是那股隐约的香气可以提欲罢了。
他叹了口气。“那你躲好了,不然长风找我拼命。”
“我可机灵着呢!”说完只见火苗渐长,桑思娜犹豫片刻,便往屋外退了两步,隔着木屋小心翼翼伸头看。
苏日勒和克为了避免自己治疗过程中被那几名金乌打扰,两人此时正待在难民地旁不远的一间废弃屋子里。不久前他们还在困惑为何这里会有空屋,而且没有难民愿意住进来,可转了一圈后他便不得不让火蛇赶跑里头抱团过冬的一堆蛇鼠虫蚁,还从腐烂的床底搜出一具散发恶臭的尸体——显然是某个粗心而疲累的倒霉鬼在睡梦中被那些狡猾的动物得了逞。对于饥寒交迫的难民来说,连区区毒蛇老鼠都成了头等大敌。
可他和桑思娜从不害怕这些生长在潮湿污秽沟渠里的动物。自己是因为火焰,而桑思娜……也许是因为那条辟邪的烈鸟皮裙,没人知道她抹了多少种珍稀的香料在那上面。
虽在胡思乱想,可仍在按桑思娜的指示进行。他对女巫医毫不避讳,正赤裸地坐着。覆盖全身的黄石粉让他感到闷痒难耐,有一种想要跳进池子的冲动,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火蛇随群火而起,仿佛正号令它们催动热浪拔升四周的温度。而那些窝在不远处面露凶相的动物此时忌惮不已,可没法像桑思娜一样痴迷地待在原地,旋即抱头逃窜,也许正相互起誓,不再返回这个地方。
女巫医躲在屋外,身体却不由自主想要凑近。她是长风的弟子,见识过不少次火焰自人身上燃起的奇迹,可每每看到它们,都还是会手摸胸口想要称赞一句。火焰长燃不熄。她裸露的皮肤直观地感受到炽热、力量和律动,看见空气在鞭策中震颤,尽管无法了解个中奥妙,但她愿意相信,火中的冥冥意识正以生命的形式在向四面八方舒展。
“跟我说说话罢,现在的感觉不太妙。”苏日勒和克感觉全身犹如泡在沉着无数臭蛋的泥沼中。“你没有和我说过是这种气味。”
“改用嘴巴呼吸就好了。”
“所以我才要你跟我聊聊天,单纯张嘴就像一条蠢狗。”他见女人不解其意,干脆自顾自接着讲了下去:“今天早上难民地的人疯了似的冲出来要食物,不知是谁带的头,几乎逼近高井。”
“这事我不知道,一早我去附近摘了些药草。”
“幸亏你不在,简直是一群东砸西抢的暴民,不少女人小孩被波及。”他告诉桑思娜:“谁能想到‘活骷髅’还能闯出大祸,后来胡和鲁和无嗣的人好不容易才镇压下去。”
“他们只是想吃东西。”
“吃东西自己出去找,为什么要指望部落?”
桑思娜重新走出门以躲避旺盛的火焰,等在外面说道:“他们每年以‘牺牲’的名义进攻不少食物,如今深冬难熬,来求救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