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杀,女人被俘,作为食物,作为玩物,他们皆被消耗殆尽,你是唯一的幸存者。鹿烎拥抱她,声音更加温柔,他用一种蛊惑的口吻,贴在耳边轻呢:“龙丘的战士辜负了桀尤大王,但是,我希望能获得你的力量,帮助蛇人卷土重来。”
“我?”女蛇人一颤,尽管鹿烎没有明说,但显然族人失守了龙丘,首领恐怕也只是深陷腹地,受擒为俘。此时,虽然不知首领为何没有遵循大王的规矩以死谢罪,但她只能无条件选择相信他,依附于他。
鹿烎没有再回答她层出不穷的疑惑,抱起她,献上亲吻与低声的祝福,并且随后说道:“一路上走得过于平坦,或许我该改变方略,让这条路途变得更加艰险。”
蒙葛小心地走近三具倒地的狼尸,确认断气后,才蹲下从尸体上抽出箭矢。箭头带着眼珠和白浆,蛇人三发精准的箭,由眼睛直接贯入大脑,要了他们的命。
一,二,三,他像对待宝贝一般再三确认箭身的完整,毕竟只做了三支,边上的诃伦不让他从独居人那里再拿更多鲈草,否则另一边的两头狼探子也能独自应付。当然,他现在来不及计较鲈草的问题,因为诃伦又在说些疯言疯语。
“去鸟羽,疯了吧?你的女人说那里早已举了叛旗,我们过去,就是一道下酒菜。”蛇人在龙丘之战中一心赴死,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他犯不着为原人内部冲突送命。
“不要喧哗,这已经是第二波被你吸引的狼探子了。”休憩后的诃伦仍然显得很疲惫,声音消沉,似乎没有准备对赛罕的见闻拿捏主意,蒙葛也便暂时放下心来。
“我一轮射杀三头,剩下两头没那么困难罢?”尽管听着刺耳,但蛇人的语气里没有讥讽的意思:“他们有一头熊厉害吗,荣誉战士?”
“他们和原人一样,没有见过弓箭,等吃过了亏,就到你哭的时候了。”诃伦懒得与对方理论,接踵而至的战斗,为他添附双臂的新伤,一颗狼牙甚至嵌入了肌肉中,乌仁图娅刀上更是血迹斑斑。
赛罕正在为诃伦细心包扎,男人手臂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白肉翻在皮外,她有些心疼,边吹气边说:“阿妈讲我们村的猎人从不在打猎前争论。”
“我是一个战士,猎人算什么东西?还有,你的阿妈呢?”
“蒙葛!”
赛罕不敢望蛇人一眼,惊惶地双手颤抖,皮绷带勒进诃伦的伤口里,而战士顾不得疼痛,护住女人便推了一把出言不逊的伙伴。
蒙葛伸手表示认错,他将头瞥向一边。除了鸟羽聚落,泛地上所有的村落早已经历狼族的劫掠和践踏,她的村人和她的姆妈,想必是不愿揭开的痛楚伤疤。他想到龙丘里可能侥幸逃脱的族人,若是能流落荒野,无论泛地的哪个角落,都希望他们能遇见足以依靠的人。“你说得对,我们都曾是猎人,只是今非昔比。”那群狼在南陆反客为主,我们不堪地沦为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