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为自己的勇猛作战骄傲,‘鼠皮战士’。”蒙葛舔着手指回敬一句,吃完三尾不大不小的鱼苗儿,一丈高的巨人没有得到果腹的满足感,相反令他更加饥肠辘辘。
接着,诃伦拎着死鼠与蒙葛一道启程,风在青草地上贴地奔驰,清香与凉爽在面颊轻扫,初冬的赏赐也仅限于此。两人没有从商队车辙上偏离太多,循着这道唯一的痕迹向居所走去,大概还要两天的路程才能赶到鸟羽。期间还见到五头一队的狼探子,可狼群从侧面远跑而过,目光一刻也不曾停留,似乎辗转的战事让他们无暇顾及眼前。
当风又一次止歇之际,他们来到了头一个遇见的屋子前。
干草堆垛的屋顶显然无法承受往后愈演愈烈的寒风,而房体也只是几块可怜的木板,门前的树桩上还摆着几堆灰烬,当然先前肯定更多,此时已经悄悄随风流散了。火种,诃伦看到一只火盆里掩熄的废料,这是一处与部落颇有渊源的原人居所,起码还知道生火和用草木灰施肥农植。可这样一来,面对一个响当当的叛徒,一个异族,诃伦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结果发生。
“穷人总是吝啬,宰了他或许更省事。”蒙葛提出建议。
“除非你想用血腥引狼过来。”
“什么嗅觉?”蒙葛讪笑,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缓缓滑下的血液,方才凶猛的小鱼在他手上狠狠吻了一口。
门打开了,男人抱着一捆木柴从屋子里出来,见到两人先是一愣,接着便摘下手斧发出深沉的低吼声。领地,雄性动物千古不变的斗争总是为了领地,而扎昆·诃伦并不像将事情闹大,带上蒙葛一起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那人放松警惕,却没有表露多余的好奇与关怀,挥舞手斧,示意他们滚远些,他的目光凶暴而迷茫,似乎是一个精神受创的家伙。
“我就说,宰了或许更好,这些散居的人和盲流没什么区别。”
这次,蒙葛的提议没有受到诃伦的反驳,他便知道眼前这个愚蠢的可怜虫要遭殃了。
几息过后,诃伦将晕厥的男人平放在地上,接着便收获蒙葛的掌声。“你大概习惯当一个叛徒,对自己人下手也那么狠。”蛇人依旧维持一贯的口吻刻薄地打趣。
“睡着罢了,我尚且知道什么是十恶不赦,什么是其罪可免。”诃伦摸了男人的心跳,见仍在有条不紊地律动,放心下来,吩咐道:“去看看屋子里还有没有人,但别动他的食物。”
“这副模样,大概只剩下门外那把灰罢。”
诃伦听见蒙葛走进那间简陋的屋子后就开始不停地翻找,无非是大把干草垛和成捆木柴,时不时还能听见偶尔收获所发出的喜悦声,蒙葛出来以后免不了又要劝说一通让他放回东西。他宁愿这个男人作为原人汉子与狼一战至死,也好过倒在冬季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