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他们一行人就到了‘云梦泽’。很快,徐虞一行人就来到了疯癫道人说过的,那个‘云梦村’。
徐虞他们站在村口,那村中人,果然是像疯癫道人说的那样,对外人极其排斥,一见他们来,每家每户,马上紧闭门窗。
疯癫道人扶着重伤的壁月。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居然又一次享受到了这种,超高级别的,不受待见的态度待遇。
可是,自己这些人虽然不在乎他们的无视,但兰因、璧月两姐妹可等不得了,她们身上的伤,必须尽快得到治疗。
疯癫道人轻车熟路地找到村长家,当年的老村长已经去世了,现在担任村长的,是他的儿子,好在他的儿子还记得疯癫道人,也许是怕他再多做纠缠,村长很快就找来了村中的赤脚大夫。
村里的赤脚大夫,对于这种野兽的抓伤最是有经验。虽然那赤脚大夫全程都黑着脸,但他只三两下,便把姐妹俩的伤口处理好来,其手法之精巧娴熟,其气势之淡然超脱,看得徐虞惊叹不已。
他的这种手法这种技术,比之自己,果真要高明不少。所以可以看出,风氏的医术没有交给自己,果然是老北帝早有先见之明啊!
“既然你们的朋友已经治了伤了,就请你们赶快离开吧!相信各位也看得出来,云梦村实在是不欢迎外人!”村长直截了当地说。
“村长再容我们待几天吧!你看她们伤得这么重,着急上路,万一路上再出个什么事,你说是吧?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怎么忍心让她们受这么大的罪哦!”疯癫道人再次发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妄图说动村长。
“那也不行,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给你们住的地方,没有村民会收留你们的!”村长说出了真相。
“没事,村长你只要给两位姑娘找间房,我们这些大男人,睡马车就好了!”疯癫道人表示自己完全不在乎睡马车,为了佳人的安适,他宁愿自己受苦。兰因、璧月两姐妹果然对他投以愧疚和感激的目光,疯癫道人表示自己很享受,不介意再多来一点儿。
“那,那好吧!”村长拗不过他这样的无赖作风,终于松了口。
村长离开之前警告疯癫道人。
“如果你再进沼泽,这一次,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当夜没有月亮,徐虞望着不远处的那一片,隐藏在雾中的沼泽,果然如梦似幻,辨不分明啊!
徐虞夜观天象,天上的星光到是明亮,可以也照不透那重重的雾霭。
疯癫道人也走出来,怀念当年的往事。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没,没什么。”被徐虞这么一问,疯癫道人瞬间有些怔忪。
“我感觉到了。”他张开双臂,以求更多地接触到,那从沼泽中吹出来的风。
“你感觉到什么?”疯癫道人的喉咙有些发紧。
徐虞没有回答他,他闭眼聆听来风的,高高低低的声音,徐虞发现,这风声,与那天晚上,兰因,璧月姐妹俩的歌声,有些微相似之处。
徐虞想,今晚,他又不能入睡了。
“如果你有什么瞒着我的,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我知道,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很危险,我也确实有一些东西,没有说出来。”他一咬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当年,我们陷在那沼泽中,凭借我们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出来。我之所以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是因为,我做了一个,大罪恶的决定。”他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我们逃出那个人骨坑洞之后,就迷失了方向,我们,看见了一条,长长的,像是通向了天空的阶梯。我们没有敢上去,我们没有上去,上面却有人下来,当年我还不知道,自从你告诉我关于那些‘神的事,我才隐约想到。”
“我对于神鬼,向来报以鄙视的态度,这并不是我狂傲自大,而是我对他们深深的恐惧。从山上下来的那个人,就是极北之境里的那个‘神’的样子。”
“他愿意放我们出去,却让我们留下一个祭品,他看上的,是傻大个子。”
“于是你们就把他留在沼泽里了。”徐虞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他非常清楚疯癫道人脸上的那种悔痛交加的表情。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知道,这沼泽中,有一条通天的阶梯,那么,就有一座高山。”那么,这是“姑苏山”吗?
“那两姐妹有问题吗?”疯癫道人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之后,又问了这个问题。
徐虞笑笑。“我还以为你真被她们迷住了呢!”
疯癫道人哈哈一笑。
“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被这么两个黄毛丫头迷得晕头转向,但她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看,她们像是王城里的人。”
“没错,她们是宫中的乐官,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先前的野兽攻击,也是她们所导演的。”
“苦肉计啊!”疯癫道人啧啧两声。
“我们进去吧!”徐虞招来春分,如此这般的耳语两句,就准备直接进去。
“走吧,夜长梦多。我有预感,假若今晚我们不进去,又会多生很多事端。”
疯癫道人不置可否,自己反正是跟着徐虞行动,而且因为当年的事,他自己也对此地,有一种别样的执着,要不不来,既然来了,就抑制不住想要重访的心。
何况自己手里有了神器,而且自己还砸死过一个神,他倒要试试,自己这次,能不能为傻大个子,报仇。
自从自己把傻大个子留在这沼泽里,自己的那个队伍就散了,而自己,也开始了自我放逐,虽然是为了保护大多数人,但这罪恶,是永远也抹不去的。就算这一次死在这里,自己也可以得到解脱了。
“为什么是这样的?”疯癫道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外面看来,这沼泽是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到进到里面之后,才发现是别走洞天。
“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疯癫道人感觉自己脚下都绵软了,不是他身体虚,而是眼前的景象实在是震撼,特别是对于曾经来过的,经历过它的恐怖的人来说。
“别乱动,美丽之下,往往藏着危险。”徐虞警告疯癫道人。
那沼泽之中,不但没有任何迷雾,甚至很明亮,之前看到的,很黯淡的星光,现在简直亮得普通太阳。与之前不同,眼前的景象不再是荒凉恐怖,而是如同江南三月的春天,和煦而优美。
“我逐月光,为你而来。”隐约间,有缥缈的歌声传来。
“那两姐妹跟过来了?”这是疯癫道人的第一个想法。
“不,不是她们,这应该是你所说的,那阶梯之上传过来的。”徐虞仔细观察此间的事物,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一切,都是独立于外部世界的,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空间很复杂,可以说,我们已经离我们的那个世界很远了。跟紧我,在这里,走错任何一步,你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
“这么严重!”疯癫道人咋舌。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徐虞试着伸出手,不过半米远,那手掌的前段,就已经消失在眼前。
徐虞自怀中掏出一卷红线,交给疯癫道人。
“你就留在这里,如果两个时辰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拉这一卷线,这线浸了我的血,可以破除阻障。”徐虞交待到。
“不然让我去吧!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们也不至于太被动!”疯癫道人自告奋勇。
“我去,可能出事,你去,就一定出事,为什么我要先把你送进去,再去救你呢?浪费时间!”徐虞把那红线往手腕上一捆,剩下的往疯癫道人怀中一丢,便迈开大步往前走去了。
疯癫道人用力攥着那捆红线,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把它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