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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年之前

丹峰顶上流云缥缈,仙鹤成群。初升的太阳在这里射下第一枝金箭,晨曦与火光便在这里升起。

丹峰上恢宏的大殿处于明暗交界之处,平常庄严肃静的宫殿,此刻却显出一丝莫测的晦涩。剑宗宗主一夜未眠,端坐于正殿之上,他的脸上没有疲惫,却带着几分回忆往事的寂寞之色。

对于傅书华来说,这几十年都是一个断点,从师傅,也就是从上一任宗主死亡到现在,他都处于一个噩梦中没有醒来。这一切都因为这个年轻人的到来而重新明晰起来,自己的责任也即将开始。

主殿的警钟响了起来,弟子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向主殿赶去,一个困扰了大家十年的谜团将要解开。

十年前,青州暴发匪患,影响极其之大,匪徒气焰嚣张,行事毒辣残忍,地方的官兵竟无可奈何,只好转而求救于剑宗,剑宗秉持大义,派了一位长老带领一批弟子前往。在剿匪的同时,也对这些弟子进行一些历练。

当时进入青州的,是三长老和七名内门嫡传弟子。入青州两日,宗里还曾接到三长老传来的信息,表示一切顺利,但之后,就再没有接到任何信息。

当地的官府说匪患已被清缴,但未曾发现长老他们离开青州,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宗门派出过很多人去寻找,甚至二长老也曾亲自去找过,但没有任何发现。十年过去了,三长老和那七名弟子几乎已经成了宗门的一根刺,一个禁忌,没有人再敢提起了。

但就在三天前,一个满身伤痕的青年找上门来,声称自己是三长老的弟子,还有三长老的短剑为证,但青年伤势太重,坚持不了多久,没说几句话就晕了过去,一晕就晕了三天。

现在主殿钟鸣就是在召集弟子,这让大家疑惑了十年的谜题,将由这个青年来揭晓。

宗主傅书华端坐在殿前,看着眼前瘦弱的青年,他自称是三长老逃亡时收的弟子,剑宗的三长老在外逃亡十年,却没有与宗门联系,还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你说你是三长老的弟子,那你除了这柄短剑,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吗?”宗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一股无形的威压令面前的青年有些喘不过气。

“我……我,会一些武功,是师傅教我的”

“你把这一切慢慢地,从头道来。”

“我,我名叫李木,桃李的李,木头的木。”

“我是青州人,十年前,我十三岁,那一年,青州闹匪患,有一天我下地回来,就发现,就发现我阿爹阿妈,都,都被土匪杀死了”他深喘了几口气“我很害怕,也很恨,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拿那些土匪没有办法,我去投靠了一个亲戚,他住在青城山那边,离土匪窝很近的,但那山有一道很深的悬崖,所以倒成了安全的地方。

我每天都要看看那边山头,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冲进那匪窝,杀光那群万恶的土匪。后来,我听说,会有剑宗的大侠来除匪,我就天天盼望着,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一群穿得很漂亮的,看起来就不同的大侠向那边去了,我想那肯定就是来除匪的剑宗的大侠们吧!我就走了很久的山路,想去迎那些大侠,如果他们杀了那些土匪,就是帮我报了杀父之仇,这个恩情是一定要报的。”他顿了顿

“但我迷路了,有一段山路是很复杂的,我在那里长大有时也会走错,所以那些土匪过不来。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重新找到方向,那时天已经快黑了。突然,我看见一个黑影,很快地冲了过来,接着就倒在了地上,幸好那时有一些月光,我看见了那人的衣服,是剑宗的大侠,但他满脸都是血,慌慌张张的像是在被谁追杀,我想,难道那些土匪这么厉害,连剑宗的大侠们也治不住他们。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冲出去,架起长老就跑,我想那些土匪不清楚这边的路,未必不能逃走的。我带着剑宗的大侠一口气逃到了悬崖底部的一条山涧那儿,旁边有一个山洞,我以前捉鱼时来过的。”他微微喘息了一阵,宗主让他坐到椅子上。

“我们躲到了第二天早上,长老醒来了。

‘恩人,你怎么样?’

‘你是?’

‘我是李木,我阿爹阿妈都是被土匪杀死的,您是去杀土匪的剑宗大侠吗?您是我的恩人啊!’

‘土匪已经死了,你不用叫我恩人,你救了我,也是我的恩人’他轻轻笑了笑,牵动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好了,那些该死的土匪’他咬牙低咒一句,‘恩人,我救你是天经地义的。这……如果不是土匪,那,那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把您……伤成这样’

‘哎,我实在不知道此生竟还会遇到这样的敌人,可怜那些弟子,都是些好孩子啊,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掉’他连连叹气,又马上站起来,‘我得去找找他们’

那天夜里,他们分开逃跑,早已失散了

‘别,您这样,别说找人,自己也很快就搭进去了好吗?’李木心里很急,生怕自己这恩人又跑回去送死。

‘我们必须马上走,这里不安全’好在恩人并不是那么固执,安静了一会儿他说

‘那我们要去哪里?’

‘你跟着我,我们去北方’

在逃亡的途中,我们遭到过许多次袭击,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敌人的真面目,他们的攻击很诡异,他们攻击时,我感觉似乎一切都是敌人,包括一棵树,一块石头……那种感觉,真是,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是诡异。当遇到敌人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师傅根本被压制得不能使出全力,后来师傅就送了我这柄短剑,还收我为徒,传我武艺,但我太笨了,帮不上师傅什么忙,每次师傅都会受很重的伤,每次旧伤还没好就又添了新伤,后来,师傅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终于,在一天夜晚,师傅引走了那些人,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师傅出事了。”李木的脸色变得灰白,像是又回到了当年的情景之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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