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不利,自徐虞他们出发以来,已经接连几天都是大雨的天气了,前些日子还能勉强赶路,而最近两天,道路泥泞得,根本不能行走,更别说,还有山上时不时滚落下来的巨石。
徐虞临风而立,雨水已经将他的衣服全部打湿,他身边的黑衣人撑着一柄大伞,但也阻止不了风雨狂暴的侵袭。
疯癫道人默默地看着那主仆二人站在那风口里,被雨淋了一个透心凉。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疯癫道人摇摇头,他真是不懂这种贵族的调调,所以到底是自己疯癫,还是他们疯癫啊!说实话,当时徐虞来找他的时候,他是拒绝的,但是鉴于他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所以就有了后来的极北之地一行。
“多谢,你去躲雨吧,不用在我身边了。”徐虞似是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这是在下的职责。”那黑衣人一动不动,像是准备陪他站到天荒地老。
“哎,这样的天气,不祥啊!”为了不让别人和自己一起淋雨,徐虞只好回到屋子里。
他们走了四天,现在才到凉州驿站。
“你看那两姐妹,长得一摸一样。”疯癫道人饶有兴致地对徐虞说道。
徐虞转眼一看,果然是一双娇美的并蒂莲。
“若得此美娇娘,此生无憾矣。”疯癫道人摇头晃脑。
那边的两人看他一眼,也并没有说什么。
徐虞与疯癫道人相视一笑,徐虞便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徐虞没有注意到,那两位佳人的目光,明里暗里,都在跟随着他。上次他的力量透支得太过于严重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对于这种窥视,以前的他是很敏感的,只要有人带着目的地看他,顷刻,他就能发现异常,但现在,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现在他的身体,基本处于一种沉睡的状态。
那两位佳人,也被雨困在了这间驿站,外面的雨是从四面八方浇来的,即使她们是一路坐着马车来的,但在下车的那一瞬间,她们的衣服也被打得半湿,隐越间,勾勒出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难怪疯癫道人的眼睛,那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两位姑娘,你们从哪儿来啊!”疯癫道人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端着酒就去和佳人搭讪了。
“我们从哪儿来啊?不关你的事!”其中的一个这样回答道。
“相逢即是有缘,既然在这里遇见了,说说话,解解乏也好啊!”疯癫道人死皮赖脸,毫不受挫。
“不好意思,我们姐妹身上都有些不适,可否先容我们上去休息一儿?”另一个看起来更稳重些的说道。
“当然当然,是我太冒昧了,两位姑娘尽管去休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就好了。”疯癫道人连连点头。
“多谢,那,先失陪。”说完,便拉着她的姐妹上楼去了。
徐虞从楼上下来,正好碰见她们上楼,对视一眼,彼此点头便过去了,徐虞心中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但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于是也就先把那异样之感压回了心里。
“还看什么,人都走了。”徐虞仰头灌下一壶酒,以解身上的寒凉之气。
“哎,没想到在这种荒郊野岭,还可以看到如此绝色,这样的容貌,即使是放在王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吧!就是不知道,比之有‘谪仙’之称的洛美人,如何!”疯癫道人不知死活地感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徐虞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
“你这张嘴毫无遮拦,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徐虞语带威胁。
疯癫道人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变脸,但这种时候,自己还是不要触霉头,当下就另起了个话题,虽然徐虞对他爱答不理的,但他也能和自己说得很开心。
入夜,徐虞又拿出那‘天书神卷’仔细读,还是没有找到“姑苏”的消息。但关于云梦泽,到是在“困魔卷”中有两句记载。
“上神善梦,曾息云梦。”
这是什么意思呢?徐虞对这些上古神袛的了解实在太少。一个“善梦”的神袛,还是“上神”,比一般神袛的地位都要高,那么,这会是谁呢?
‘困魔卷’不在自己手里,自己只有它的抄本,那么,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呢?思及此,徐虞马上招来那只鹰,此鹰名曰“阿玩”,还是他当初从倒行殿里带出来的,这一路,都是靠它来传递消息。
徐虞下笔疾书,他要让黎叶把困魔卷带给自己,必须要亲自核实,他才能放心,万一是因为黎叶的血液力量不够,或者是他的境界不够,而漏掉了什么,对于自己,将会是莫大的损失。
徐虞轻抚阿玩的羽毛,低声叮嘱它,要它把信带给黎木。
旁边的房间里传出细细的歌声,是那两姐妹。
那歌声飘飘渺渺,如泣如诉,正如那传说中的九天歌姬,以声惑人诱人,使人沉沦。
“…主后土,黄天…”歌声听不真切,但其调缠绵,令人欲罢不能。
连自己的阿玩,都有些被那歌声吸引。徐虞用力地摸摸它的绒毛,催促它赶紧去送信,阿玩这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这天晚上,徐虞的做了一个梦,他一直强迫自己忘掉的梦,梦中的人、事太过于逼真,以至于他被惊醒之后,还是心有余悸。徐虞擦干净身上的汗,便再也睡不着了。
“徐主?”那神出鬼没的黑衣人又出现。
“没事,做了个噩梦,不用管我。”
于是那黑衣人又消失于黑暗之中。
好久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啊!徐虞在心中默默感慨。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徐虞突然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那两姐妹的怪异。她们的那种特殊的服饰,和徐虞从前极端熟悉的,在宫廷礼仪的教导下出来的行为举止,都让他感觉到,她们和此地场景的极端不和谐。自己困在深山中太久了,以至于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徐虞很是感慨。
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她们应该是皇宫中的乐官,她们有什么理由孤身至此,而且,如果她们只是普通的乐官,那她们怎么可能出得了皇宫?那么自己就不防大胆地猜一猜,自己这次云梦泽之行,大概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