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总是天天上演,但要保证这个国家的正常运转,欣欣向荣,少了这些人又是不可能的,当今皇帝,风懿,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的这些臣子,他们又在朝堂上吵作一团。
“陛下,苏昌纵子行凶,下河村村民刘老大儿子,因没有给他儿子让路,竟让他儿子给活活打死,刘老大上县衙告状,他们官官相护,反而把刘老大囚禁起来,现在都还没有放出来,可怜他家老母,稚儿,大雪之日跪于下官轿前,苦苦哀求,老夫斗胆,就是要当庭参这户部尚书,苏昌一本。”刘御史老泪纵横的说。
“你血口喷人,那百姓有冤屈之事自是去找刑部的人,关你何事,且此事你有何证据,就敢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黄,莫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户部尚书苏昌冷冷地说。
“陛下,臣有证据,那刘老汉一家此时正在下官家中,那日苏家狂儿行凶之时,极其嚣张,毫不掩饰,四方乡邻,都是亲眼所见的!”刘御史毫不畏惧。
“既然如此,那便把他们都叫来,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淡淡地说,他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喜怒。
“今日乏了,明日将人带到法司,让他们当面对质。”说完便转身离去。
众朝臣议论纷纷,而刘御史、苏尚书两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便各自回家。
他们两人向来政见不合,又分属不同的阵营,互相抓对方把柄的事也不少,只是皇上这次的反应有些不同,虽还没有明确表态,但这次显然是想好好整治一番吏治了。
一回到家,苏昌立马叫来自己的儿子,苏鲜。
那苏鲜平日里极受宠,从没见过自己父亲发过这么大的火,今日一从外面回来就看到父亲这样的形容,当下也猜到,大概是半个月前打死下河村村民的那件事情暴露了,于是他也不等他父亲问起,只一个劲儿的磕头称错。
那苏昌本是急火攻心,恨不能打死这个不争气的逆子,但现在一看到自己儿子诚惶诚恐地认错,心里早又有些软了,毕竟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不过虽没有了一开始的气愤,但自己还是要给这个儿子一些教训的,要不然,今后只怕他会更加无法无天。
“苏鲜,你错在哪儿了?”苏昌冷冷问道。
“孩儿不该打死那下河村村民的!”说着又磕了几个响头。
“打死人!是谁把你教的如此跋扈?你身边的那些人,全部都给我换掉!今后你身边的人,都要让我亲自过目!”苏昌迁怒儿子身边的随从,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本性有什么过错,只觉得是下人带坏了自己孩子。
“是,是,父亲原谅孩儿吧,孩儿再不敢了。”苏鲜表面惧怕,但心中也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真的处罚自己的。
“哎,现在不是我原不原谅你,那刘御史已把你的事当庭报给了皇上,皇上让我们明日在法司当堂对峙!”苏昌一看自己儿子已经认了错,也就缓和了语气。
“那可如何是好,父亲救我!”他这才有些真的惊慌。
“现在也没有时间再去封那些人的口了,而且也太明显,为今之计,只能认了这个罪名。”他显出一种老谋深算的神情。
“认?父亲!”苏鲜失声叫到。
“你怕什么,当然不是让你去,苏某在哪里?”
“父亲的意思是。”苏鲜露出了然的神情来。
“养他这么久,他也总要做些事来报答我们!”他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你今后也给我收敛些!”
“是,父亲。”
苏某看着床上精美的衣物,眼中没有喜爱之情,只有一片森然冷意。
苏鲜做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也听到了家中仆人都在传今天朝堂上的事。他当时只觉解气,那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总算人来治他了,报应报应,他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呢。
他是苏昌的儿子,却从来没有人承认过他的身份,在他五岁时,他的母亲带他来到这里。
自己的母亲是一个舞姬,苏昌不知道自己一夜风流就留下了他,母亲独自抚养了自己五年,五年后,母亲实在是养不了他,才带他来这里。
可那苏昌怎么会承认!这种事对他的名声有很大的伤害,毕竟他一直是自诩清高的人,所以即使后来证明了自己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从来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做儿子来看。
所幸自己得苏老太爷的喜爱,才没有被赶出去。两年后,母亲故去,也才还有一个人关心着他。只是在他十岁那年,苏老太爷也走了。
从此,自己在苏府,做最脏,最累,最下等的事,被人视为猪狗,小时候不懂事,竟还想在一些小事上努力表现,试图来取得喜爱,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何其低贱,何其悲哀!
现在,他们要自己去顶罪,才终于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自己与他们流着同样的血,想了起自己与他们有几分相似的脸。
十七年的养育之恩,就是让自己明天去做一个替死鬼!呵呵,苏老太爷在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人,但后来自己就是一条狗,凭什么自己要去帮他们?
他心里翻涌着无尽的怒意,满脑子都是报复与杀戮的念头,要怎么才能报复他们?现在就冲过去与他们同归于尽?下毒?不可能。
如果自己有一身武力,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断,如果自己能学术法,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如果有一天,自己强大了,一定要让他们像狗一样地跪倒在自己脚下,总有一天……他的拳头狠狠砸向墙壁,没有以后了,这一次,他们就会将自己置于死地了!无法甘心,无法不恨,难道老天给自己生命只是为了看笑话吗?
“苏某,换好衣服了吗?老爷要见你了。快些,磨磨蹭蹭的,让老爷等生气了,小心老爷拆了你这一身贱骨头!”一个家丁把门拍的隆隆作响,“让你替少爷做点儿事是你三生有幸,你还不快麻利点儿!”
门被猛地拉开,身着华服的苏某双目透出冷厉之色,周身一股狠戾之气,与苏昌、苏鲜他们经常带有的,那一股轻蔑骄矜的神色完全不同。
但这个时候,任谁也看不出眼前这个容貌俊美的青年,平日里只是一个地位低贱的人。
那家丁噎了一下,随后马上又摆出一副厌恶的神情。
“好,好了就快走,还真当自己是少爷了!”苏某却已经绕过他,径自走了,那家丁在后面暗暗诅咒“呸,死了才好呢!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