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久咬牙切实,狠狠的说出了这句话。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她接着说道:“我们必须要守住明霞城,这是他们通往晏城的唯一办法,金河那边已经有防备了,所以这座城我们必须守住了,绝对不能让他们踏足半步!”
沈久一声令下,让蔡礼将城外的那一万人马也全都召进来,清点剩余的百姓,将大家都组织起来,安顿好。
这些善后的工作大家也都是熟练的,不用沈久特别交代,蔡礼已经吩咐下去了。
也的确是有一些百姓躲过了这一劫,见到上面派兵下来,都纷纷出来了,蔡礼让人好好安顿这些百姓,自己则是带人在城中四处搜寻,将所有剩余的能用的物资都集中起来,统一发放。
沈久正在四处查看的时候,发现了守城统领翟焱,他受了伤藏在一间破房子的后院里才躲过了追杀,随行的军医立刻给他用了药,等到他醒来之后,将之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们。
原来,在决堤的当夜有人潜入城中在井水里下了药,当夜翟焱就发现了,他当即带人去搜查可疑人,而就在他们查到那伙人的之后,他正准备带人去围剿,此时金河却突然传出了决堤的消息,他只能是放下那伙人去救灾。
而就在他组织救灾的时候,一伙黑衣人冲了出来,砍杀了许多人,他们见人就杀,当夜金河河堤死伤惨重,简直血流成河,也正是如此,所以河堤抢修没能成功,最终造成了更大的伤亡,他也是被手下护送着逃跑的,不过他身受重伤,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命令手下将消息传出去,通知晏城那边的崔将军还有川峡关的邹将军。
听完他的描述,沈久更是恨得牙痒,这伙人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为了赢就可以这样滥杀无辜吗?
沈久安慰了他几句:“翟统领,你先好好休息,既然我们已经来了,那么我们必然会誓死保护明霞城的百姓!”
沈久的话让翟焱彻底的放心了下来。
蔡礼他们在城中收拾了一间还算是样子的宅子出来,当做是大本营,沈久当夜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她怎么都想象不出来,林苏竟然会变成那样的人!
或许,真的是她看错了吧,权利有时候真的是能够腐蚀一个人的心的。
可是,如果林苏会因为权利变成这样一个嗜血残暴的人,那么钟离呢?他会不会某一天也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
沈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忽然之间明白了过来,自己一直选择留在钟离身边,明知道没有结果,可还是选择了留下,是不是就是想守住钟离心中的那点良善,不想让他也变成那样一个可怕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倒是放宽心了不少,总之,不论做什么,她都凭着本心就好!
第二天一早,沈久起了个大早,跟着众人一起去探望那些百姓,有病了的,都让军医诊治。
每每战争爆发,可怜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沈久正在厨房帮忙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钟声,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蔡礼却是突然脸色一变:“有人来攻城叫阵!”
沈久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蔡礼一起跑上了城楼,果然,就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举着大良旗帜的军兵!
蔡礼咬牙:“来得正好,我去收拾了他们!”
沈久拉住他:“别冲动,他们那么多人马,咱们只有一万人,你想去送死吗?”
蔡礼像是突然想起了他们现如今的境地,愤恨的一拳砸在了城墙上!
而城下前来叫阵的人是沈久的“熟人”,巴都,当初就是他想要暗中不动声色的弄死沈久的,这笔仇她可是记着呢!
沈久哼了一声,道:“大家守好城,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理会!”
说着,沈久便带着蔡礼离开了城门,一回去,沈久立刻召集了军中几个能说得上话来的兵将,大家一起商讨办法。
“大家各抒己见,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这里没有什么忌讳。”
沈久开了个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最终讨论下来,大家的意见基本一致,他们现在兵力不足,想要对抗,那是绝对没有胜算的,所以必须要死撑着,等待援军。
首先是沈久派去收粮的几个人,他们来了的话,粮草的问题可以不用担心,其次是翟焱已经让人去通知邹夜了,只要他那边派兵过来,明霞城的危机便可以解决。
可现在重要的是,他们得怎么撑到援军到来?
“现在城中的粮草,再加上我们带过来的,最多只能撑过五天。”蔡礼道,这是他刚刚统计出来的结果。
众人都看着彼此没说话,说实话,援军究竟什么时候会来,他们心里谁都没有数。
沈久立刻开口稳定军心:“大家放心,翟焱统领是同时派人去通知崔将军和邹将军的,既然我们能赶过来,那么邹将军那边的人也一定会在这几天就到了……”
话说到这里,沈久突然愣了愣,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脸色微微变了变,但还是撑住了:“我绝对不会让明霞城落入大良人的手中!”
或许是被她的气势所感染,大家也都没有刚才那么颓丧了。
不过,虽然是要等待援军,可他们自己不能不做任何的防备,蔡礼立刻带人去收集城中所有的火油,并且命人立即赶制弓箭,同时,还有人去搜罗一筐一筐的石头。
或许是被之前大良人的所作所为给激怒了城中的百姓们全都动了起来,跟着将士们一起干活儿。
沈久心中动容,可是同时,另一个疑惑却是在她的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既然是翟焱让人去通知崔启山的,那么为什么他们得到的消息只是金河决堤,而完全没提到什么大良来袭?
是崔启山在隐瞒?还是来报信的人没说清?又或者,根本就不是翟焱的人报的信?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团一样,让沈久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