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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鞭打

一个守卫沉不住气了,立刻怒骂道,“好你个江湖术士,敢不回我的话,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完便丁丁当当地将牢门的锁链打开,疾步走上前去又朝着那道士大喊了几声,那道士却还是不动,安静得如同一尊石像。

那守卫这才觉得不对劲来,慌忙伸手拍了拍道士的肩膀,那道士便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守卫顿时脸色大变,手指颤抖着往那道士的鼻息下一探,便立刻吓得跌坐在地上,眼里的惊恐万分,目眦尽裂,“死……死了?”

不一会儿,另一个牢房的守卫也匆匆赶来报道,“昨天关押的那个中原神医也死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赵寅耳朵里了,赵寅大怒,立刻派人去彻查此事。然而在府里除了花园有个泥脚印和几张擦过泥的宽叶子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发现。

赵箬不久后也听闻了此事,她从昨日大夫人在里屋的表现来看,就知道,昨天夜晚大夫人必有动作。然而凶手的真正指使者应该另有其人,楚括和贾贵妃是最为重点的嫌疑人。但是依着昨日贾贵妃的表现来看,似乎并不在意大夫人行动的成与败。

而楚括昨日在现场的表现却极为鲜明地透露了他的立场,大夫人是他在丞相府的眼线,他昨日就亲眼见证,知道大夫人的行动失败了,如果不早点将这两个证人毁掉,那保不准大夫人的脑袋会搬家。

如此一来,楚括在丞相府里就没有眼线了。如果再他想再安插眼线,就需要时间和人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而且他的时间并不充裕。

自从上次令牌事件后,他母亲娘家林家的家族势力,就一直被楚王一点一点地慢慢蚕食掉。他必须尽快获得赵家的支持,若是再像现在这样拖延下去,时局定对他不利。

赵箬的眼睛变得几近通透,她很清楚楚括的意图。只可惜,这次伯父没有在场,不然定将那俩母女拉到官府去定罪了。

身旁的刘嬷嬷看着小姐那眉头紧皱的样子,她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没说出来。她总觉得眼前的小姐似乎很陌生,有一种更强大的气场,更强大的忍耐力。那种眼里的机警和聪颖,是在来丞相府之前,小姐的身上从来没有的。

以前的小姐,总是在她面前高高兴兴地说着她与楚括的事情。眼睛里星光灿烂,干净得仿佛雨后洗净的蓝天。那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快乐,令人欣慰无比。

或许是那场刺杀,让小姐一下子看清了世道?那便也来得太快了,现在的小姐处处提防着她嘴中的“括哥哥”,走一步小心翼翼,退一步更是深思熟虑。

这样的小姐懂事得让她心疼。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纤弱得似乎一推就能倒下,刘嬷嬷最终还是将到嘴中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给小姐披上了一件狐裘。

“刘嬷嬷,这次看来又要被她们逃掉了。”赵箬忽然轻轻地抱住刘嬷嬷,那模样似乎是在撒娇,但眉眼间却浮着丝丝的疲倦与忧伤,刘嬷嬷看见小姐这副模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轻轻拍着小姐的后背,如同对待她小时候时那样轻柔,“小姐别难过,老爷和夫人知道你的委屈,只是奸人作祟。你放心,老天呐,总是会给那些坏人报应的。”

“现在只是时候未到。”赵箬轻轻一笑,她又用力抱了抱刘嬷嬷。松手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眼里的柔情快速被机警掩盖过去,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嬷嬷,跟我一同去大堂吧,伯父估计已经回来了。”

待赵箬赶到大堂时,赵渊已在大堂里候着了。他的眉宇间带着一团黑气,估计是快马加鞭,连夜赶回来的,脸上的疲惫显露无疑。

他一见到赵箬,慌忙起身,喊到,“箬儿!”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又有丝无奈,“我已经知道我那下堂妻和败家女儿干的坏事了!真是委屈你了,是大伯对不住你。”

他的眼里有一丝光亮一闪而过,赵箬仿佛在那瞬间发现了他眼眶里的泪光,心里一颤。大伯是个自由身,她在乡下的那段时日,只要大伯一有空,或是经商路过,都要跑去看一看她。给她带一些从各国弄到的玩具和点心。

大伯对她的关怀,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真真切切的,她了解大伯的性子,温和善良是他永远的优点。只可惜,每个好人身旁总是有些邪恶的喜欢搬弄是非的小人,这似乎是世间永恒的定律。

赵箬扶着赵渊的手臂,柔声说道,“我没事,大伯你不要担心。”赵渊的眼神中满含愧疚之意,他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下人便将赵莞与大夫人带来了,大夫人头发凌乱,发丝里掺着柴草,衣衫上都是柴房里的灰尘,模样十分狼狈。

赵莞昨日脸上的美丽的妆容还没来得及卸掉,今早被侍卫的拖拽而变得乱七八糟,脸上该红的地方发黑,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柴灰,身体一整天没有进食而变得有些虚弱,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暗淡无光了,与平日的鲜亮外表与嚣张性格形成鲜明对比。

赵渊一见她们俩这副模样,即恼怒又心疼,他从太师椅上弹跳着站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极大的愤怒,“你个下堂妻!你个忤逆女!你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我不在你们就无法无天了是吗?!”

赵渊越说越气愤,他向下人吼着,“那我的藤条来!”一边又朝着大夫人骂道,“她还小,她不懂事,我不怪她!我怪你!我怎么跟你说的?嗯?我跟你说要好好教导她!你现在带着她做了什么?!”

他还没等大夫人开口,就从下人手中接过藤条,对这大夫人用力一抽,大夫人的背上的衣服瞬间裂开,露出白花花的肉来,楚渊再使劲一鞭子,大夫人的衣服上就渗出微红的血丝来。疼得大夫人嗷嗷大叫,跪地求饶。

赵莞立刻起身扑在大夫人身上,哭喊着,“爹,要打打我,不要打啊娘。”赵渊一见更加气愤了起来,手中的鞭子挥得更重了,“好啊!你个忤逆女,我连你一起打!”说罢,便将鞭子狠狠地抽在二人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老太君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朝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扶我回去休息吧,吵吵嚷嚷的,闹得我心烦。”

老太太对于这件事情,心里也明明白白得很,不管她平日里是有多偏向于大夫人,今日之事也不会为她们母女求情。因为她们已经触犯了她的大忌,居然暗中使阴招对付自己的孙女,即使那孙女平日里再与她生疏,那也还是流血她一脉的血。更何况还是个高贵的郡主。这回若再不让这两母女吃点苦头,她们可能还真不知道自己在丞相府的地位。真是上了天了!

丫鬟便搀扶着老太君离开了大堂,赵寅看得出阿娘的意思,他只起身对着阿娘行了个礼,说了声,“慢走。”便又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地上的两个女人哇哇乱叫。上次是自己心软,才上前求情,今日想着女儿在众人面前受的那些委屈,他觉得这二人着些鞭子挨得对、挨得该!

楚约听着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只觉得太阳穴发胀得很,她偷偷让旁边的小丫鬟拿了两个棉球,稍稍塞进耳朵里。又让那小丫鬟在她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按着,她顿时觉得舒适起来。

周姨娘则是斜眼看着地上鲜血淋漓的二人,那惨烈的叫声听得她内心舒畅无比,那二人叫一声她便觉得内心快乐一分,想着自己的女儿赵蓉在那清灯苦佛的尼姑庵里硬生生熬了三个月,她就觉得赵渊这鞭子就如同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一般美妙。

赵渊原本就是习武之人,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那充满内力的鞭痕早就让鞭下的女子变得奄奄一息了。

赵莞因为忍耐疼痛而咬破了嘴唇,那嘴角妖艳的鲜红,格外地刺眼。她一直在承受着赵渊的鞭子,保护着身下的母亲,背后的皮肉已没有完整的地方了,衣服与血肉相互粘连着,血肉模糊,十分惨烈。

赵莞的哀嚎声越来越小,渐渐地停止了,她两眼往上一翻便晕了过去。但即使晕厥,她也还是死死地挡在自己的母亲身上,不让大夫人受一点鞭伤。赵箬不由得敬佩了起来,真是个孝女,只可惜心肠歹毒,而且有了这样一个喜爱犯错的母亲。那么赵莞的这一生,是注定要做一个恶毒的女人。

那大夫人忽然感觉到背上一沉,慌忙回头看去,发现女儿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嘴角鲜血直流,一动不动地趴在自己的背上,口鼻之中只有出气而无进气。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惊失色地立刻爬向赵莞,将它紧紧抱在怀里,焦急地问到,“莞儿!莞儿!!你怎么了?啊?你别吓娘啊!!你醒醒!!醒醒啊!!”

赵渊听到此话,心中一惊,也就住了手,他常年经商在外,经常遇到强盗土匪,因此自己也修习了一些武功。他刚刚正在气头上,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赵莞常年娇生惯养,估计这几下还真的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小命。

想到这里,赵渊不禁慌张地朝赵莞望去,正在这时,大夫人面目狰狞,突然大叫一声,冲过去死死抱住赵渊的腿,嘴里哭喊道,“都怪你,都怪你!你常年不回家!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教莞儿各种事情!现在可好,莞儿都快被你打死了!!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

她在赵渊身上又踢又打又挠的,赵渊却默默承受着一声不吭,他的脑海里正在回想着大夫人的那些话,没错,女儿犯错,不仅是大夫人管教无方,他自己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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