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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道歉

一旁的楚括面色惨淡,至始至终低头听着,沉默着不出声。直至吏部侍郎将案件经过讲完才幽幽开口道,“大人没有证据便诬陷我母妃,望父皇明察。”

吏部侍郎听闻此话,立刻传唤了人质,并将证物令牌一并交给楚王。楚括一见那令牌,目眦尽裂,面色铁青地看向楚恪,回应她的却是楚恪如和煦春风的一脸笑容。

“楚括,你还有什么话说?”楚王望向楚括,眼神严峻寒气肆意。

楚括连忙普通一声跪下,“儿臣对此事一概不知,那****与太子一同营救赵箬,至于那令牌母妃早已丢失,定是被奸人拾到,从而诬陷母妃,望父皇查明此事,好还儿臣母子二人清白。”

楚恪听闻此言,眼中微光乍现,也迅速与楚括一齐跪下,“当日皇弟与孩儿一起将赵箬救出,他或许的确与此事无关,然而令牌一事,就难说了。”他没想到楚括会如此巧舌如簧,迅速与令牌事件脱离关系,还将自己也拉进了这场案件之中。若他不马上向父皇作证,说不定父皇还会将此事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楚王面色凝重,他紧紧地盯着楚括,朝堂之上皇子争权暗斗之事,他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的。他联想到那日楚括苦苦向他讨要赏赐,变着花样说服着让自己将楚箬赐婚于他。又想到他的母亲林妃背后那强大的家族势力。心中对此事已经了然,这小子定怀有异心,想娶了赵箬好联络众臣。

林妃家族的势力也一直是楚王的心头之患,然而消除这股势力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这次机会难得,证据又确凿,纵使林家军有多么威武,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林妃这次是在劫难逃,他一定要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削一削林家在宫中的势力。

“好了,不用说了,证据在此,林莞遣人刺杀郡主未遂,死罪能逃,活罪难免,现贬为婕妤,搬出贵妃宫,待事件核实,再按罪处罚!”楚王说完此话,随后转身而去。只留下公公那捏着嗓子的怪叫,“退朝”

楚恪拂了拂朝袍上的纤尘,优雅地起身,嘴角的微笑始终带着些嘲讽,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楚括,柔声道,“四弟,起来吧。”

楚括狠狠地抓住楚恪的衣角,他的脸埋得很低,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是不是你偷的?”

楚恪脸上的笑意越发得深了,他将楚括从地上扶起,把楚括的手从他的衣服上挪开,而后在他耳边悄悄道,“四弟在说什么呢,怎么会是孤,孤可是最疼你的人。”然后悠悠地转身走出大殿,嘴角至始至终挂着那抹令楚括抓狂的微笑。

在大殿里,众臣都渐渐散去,只有楚括仍是站在原地,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楚恪离去的背影,眼眸里泛着猩红。

继林妃被贬一事之后,赵箬便一直在家中调养生息,现在她的这副身子还太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俗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若是以后再发生些什么事,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坚持,因此她每天早起,让刘嬷嬷教她些基本的武功动作。

刘嬷嬷一开始是拒绝的,但也经不住自家小姐的那番劝说,从此之后,她每天早晨都与小姐在院落里锻炼身体。

这日,赵箬正与刘嬷嬷在园中练习着武术的基本招式,楚约的小丫头便又来传话了,“大小姐,嘉王妃与她家明珠小姐今日要来府上做客,夫人叫我来给您打扮打扮。”

赵箬听得此话,点了点头。她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陷入了回忆之中。她记得上次在嘉王府开办的诗社活动上,这位明珠小姐刚开始似乎与自己不太友好,可后来还向她别扭地承认错误来着。依着那风风火火、敢爱敢恨的的性格来看,似乎是个可交之人。

赵箬心中对楚明珠已有了明确的定位,身在贵族小姐的圈子之中,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遇到麻烦的事情,大家伙都有个照应。而且那些人的传话能力赵箬是见识过的,万一她要想知道些宫中的什么讯息,通过她们倒也是方便得很。她的脑中已有了些大概的思路,抬头便将被汗浸透的手帕递给刘嬷嬷,带着阿娘的小婢女进房沐浴去了。

嘉王妃与楚明珠在她与阿娘用完早膳后不久就来了。听着下人的禀报,大公主通知各房都来到正堂迎接。

大夫人与刚刚禁足完毕的赵莞也久违地出现了,赵莞看见赵箬后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她今日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银色的花纹,臂上挽拖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又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长发被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又从左边散下一缕垂落在香肩,使整个人显得更为俏丽活泼。她的脸上略施粉黛,眉眼间也更加清新动人。

的确是个美人胚子,赵箬心中暗暗赞叹,却发觉赵莞身后的大夫人盯着自己,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嫉恨却没有藏住。赵箬暗暗摇了摇头,难得夸赞这对母女,还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而大夫人身后的周姨娘和赵蓉则是楚楚可怜的样子,怯生生地躲在角落里。

她们这个样子并不奇怪,要知道,上次赵蓉在诗社上可是被嘉王府提前赶出来的,可别提有多丢人了。那件事情估计嘉王妃和明珠小姐也还记得,若是周夫人现在被她们瞧见,定会令她们想起那日不愉快的事情。这道理周夫人清楚得很,因此她只好带着赵蓉畏首畏尾地躲着。

“大公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随着爽朗的笑声,便看见大门处嘉王妃一身红衣款款走来。

那红衣旁的楚明珠面若桃花,眸似星辰,身穿紫色的绣花罗衫,下面衬着珍珠白百绉裙,脸蛋白嫩如玉,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里透红。

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额前耳鬓贴着一片白色和紫色相间的嵌花垂珠花钿,行走间,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光辉,脖子上戴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其上的紫水晶,隐隐约约散发着梦幻的光泽。

赵箬微微一笑,真是绝了,今日赵莞与楚明珠好巧不巧地都选穿了紫色,赵箬偷偷朝着赵莞望去,发现她正偷偷地咬着唇,右手下意识地扯了一下身上的丝带。的确,赵莞虽然生得美丽,但与楚明珠一比,还真是相形见绌。

赵箬对着嘉王妃屈身行了一礼,“箬儿见过嘉王妃。”

嘉王妃脸上笑意和蔼,“好些日子没见着箬儿了,真是出落得越发地漂亮了。”楚明珠的眼神闪烁,她的朱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箬对着她温和地一笑。楚明珠看见赵箬的笑容心里顿时一松,但还是没有说话,心不在焉地玩起了手腕上的玉镯。

大公主将嘉王妃请进大厅,楚明珠静静地跟在赵箬后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直紧紧盯着赵箬。这时,一旁的赵莞可待不住了。要知道,以前嘉王妃她们来府里,楚明珠都是跟着她一道走的。她的脸上立刻堆起笑,悄悄地挤到楚明珠的身旁。

楚明珠察觉到了赵莞的靠近,她往前走得更快了一些,她才不想与赵莞走一道,上次宴会的事情也都是这个赵莞折腾出来,不仅如此她还私自改动了表演单,这样有心计的女子,楚明珠是再也不想与她有任何关系了。看见楚明珠匆匆离去的背影,赵莞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她倒也是识趣,很快就灰溜溜地回到大夫人身边去了。

大伙儿在大厅里寒暄了一番后,姑娘们就成群地散去了,有的去了花园,有的则回了闺房。楚明珠跟着赵箬一同出来,赵莞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她们后头。楚明珠不乐意了,回头瞪了赵莞一眼,“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赵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慌了神,以前的明珠可从来不用这种态度对她,她立刻追着楚明珠,“明珠,明珠,我那里有含香坊新出的水粉,我用着可好了,你要不要试试?”楚明珠被赵莞那死缠烂打的精神给彻底惹毛了。她站在赵莞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跟、着、我。”

赵莞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看着赵箬与楚明珠离去的身影,愤愤地将她手臂上的烟罗紫轻绡。

狠狠地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还不解气地用力踩了几脚。赵箬到底哪里好了,什么人都围着她转,四皇子围着她,九公主围着她,现在连楚明珠都死心塌地地跟着她了。真是个狐狸精!她倒要看看赵箬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她悄悄地跟在楚明珠的身后,看见赵箬她们拐进了花园的凉亭里。她躲在一棵松树后面,偷听着她们的谈话。

“明珠郡主,现在这里方便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赵箬和楚明珠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她让刘嬷嬷沏了茶,端了些点心。又命人将厚厚的亭帘放下,在亭子里放了几个炭火烧得正旺的火盆。火盆里的竹炭烧得噼啪直响,不一会儿亭子里就暖和起来了。

楚明珠捧着热茶,脸蛋被自己憋得红扑扑的,美丽的桃花眼闪烁着看着赵箬,“赵箬郡主,我……我一直,一直想对上次诗社上的事情,给你个正式的道歉!”刚开口时,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等平静下来,她的目光便不再闪烁,坚定地望着赵箬那双清亮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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