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和楚澜是李书秋的驱鬼法师,而人在睡觉的时候最容易遇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她就寝的时候两大法师必须到位。
听东全点了两个人的名过去侍寝,唯独把我空了下来,显然是看不起我这个当徒弟的。一想到那具血淋淋的女尸,我赶紧站起来道:“胖子,还愣着干啥,赶紧走啊。”
这一次,谁都没有提起,但都自动地绕开了那条路线,从船的另一边去到李书秋的房间。由于保镖背叛跳海失踪,空了一个房间出来,正好我跟楚澜住,这个房间的档次明显比原来的要高,有钱人果然就是不一样,连保镖的待遇都这么好,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想要得到那份地图呢?
我跟楚澜都没有睡意,小声交谈着,彼此之间的鼻息都能感受到,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好像二十年前才有过,如果旧感重温,让人感慨万分。
楚澜趴在床上,低着头,我趴在地上,抬着头,画面十分纯洁。
看着她精致的五官,不禁一阵神思朦胧:要是能找个像她这样的女朋友,其实也算不错,但脾气肯定不能这样暴躁,最好温柔一点,就像岛国女孩一样,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喂,你又在想什么?”楚澜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稍微有一点异常,她都能捕捉到,难道这就是可怕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我赶紧岔开话题道:“我听说人在凌晨五点左右,是睡得最死的时候,到时我就过去,把东西拿过来交给你,但你想过没有,要不要把东西再还回去?”
楚澜一听,不再想别的,皱着细长好看的眉毛,思索了一下道:“等我先看一下东西再说。”
“如果不还回去,到时被发现了,怎么办?”
“船上这么多人,她能怎么样?”楚澜眯着眼睛道:“连保镖都在打地图的主意,我想还有更多的人躲在暗处,咱们就是拿了,也是白拿。”
“对对对,听你这么一说,我放心多了。”
楚澜看了我两眼,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一些:“小御,你要当心一点,千万别把炸弹碰爆了。”
我愣住了,从来没有听她这样温柔地跟我说话,冷不丁的还不习惯呢。
“喂,跟你说话,聋了还是哑巴了?”
对嘛,这才是正常的楚澜,我马上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听到了,听到了,我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注意的。”
楚澜突然转动天鹅般的洁白颈部,四下看了看,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这艘船阴森森的,白天还不太明显,这会儿就出来了。”
我哆嗦了一下:“喂,别自己吓自己,就是一起凶杀案,陆地上也同样会发生,跟这条船没有关系。”
“是啊,我也希望是这样,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上这条船。”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老祖宗说的。”
……
聊着聊着,两人的睡意都来了,楚澜的双眼皮不停下沉,最后重重地合上了。我趴在地上,费力地看着她美丽的面庞,同样不堪重负,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真香,突然我听到屋里有动静,睁见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于是从地上趴了起来,四下找了找,发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里面的灯没有关,似乎有一个黑影印在花玻璃门上,于是将门轻轻推开……
我生活在一个不太富裕的家庭,但自认为过得非常快活,虽然从来没有觉得钱够花过,却一直平平安安。但自从跟楚澜走上神棍之路,这种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并且越演越烈,越演越凶险,越演越惊悚!
当推开玻璃门的时候,那具血淋淋的女尸,竟然站在里面冲着我怪笑,因为喉咙被切开的缘故,她笑的声音“啾啾”的,就像是一条刚从泥泞之中挣扎出来的血泥鳅。
一声尖叫,我满头大汗从梦中醒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卧室的门突然摇晃了两下,吓得我全身一缩,差点再次惊叫起来。
“鬼叫什么?”楚澜刚醒过来,也能生气成这个样子,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做了个恶梦,没事没事,快睡吧。”
“睡个屁,到点了,赶紧开工。”
真是黑心老板啊,凌晨四五点就要开工,比周扒皮还要能扒皮,这主要是放在旧社会,绝对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婆。
只可惜,我这个长工连消极怠工的权利都没有,还不等我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她已经一气呵气地完成了请神仪式,我的灵魂“嗖”的一声从躯壳里钻了出来,孤零零地飘浮了虚无的空间。
“乖侄儿,姑可看好你哦,一定要把东西拿到手。”
我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穿过铁壁,来到只有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刚一过去,吓得我差点退了回来,因为东全那家伙竟然就坐在那张大床上面。
太猴急了,一头钻过去都没仔细看,直到跟这家伙快要做亲密接触的时候,我才惊觉,赶紧刹车,这是东全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射出两道寒光,像是看到我一样。
我赶紧浮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家伙看了两眼,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有些奇怪,然后又慢慢闭上眼睛。
“丫的,这家伙难道也会特异功能,居然两次都有感觉,吓死老子了。”我一边想,一边小心翼翼从他身边绕过,只见房间里一个大美人横陈在沙发上,那姿势别提多消魂了,让我一下想起了昨天晚上跟不知名美女的断片之交。
“有正事呢,别胡思乱想,这女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赶紧提醒自己,收回心神,身子一飘,钻到了床下。
说来也怪,当我魂魄出窍之后,光线对我有若无物,无论多么黑暗的环境,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并且越暗越觉得舒服,也许这就是鬼为什么喜欢在黑暗中出没的原因吧。
床垫下开了一口子,口子外面连了一个微型炸弹,如此近距离接触炸弹,生平仅有这一次啊,我的小心肝立即“卟通卟通”乱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