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碑坊的三个家伙都不见了,胖子气急败坏地道:“要是他们现在都跑了,还抓个屁!”
胖子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我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头。仔细一想,猛地想到,当时我的板石在铜钱的后脑勺上狠狠来了一下,那家伙当场就晕倒了,之后大毛和汤圆就冲了进来。
然后我帮助胖子逃出去,一路狂奔上了公交车。跟着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大毛和汤圆也上了公交,那么在这一分多钟的时间里,铜钱就是醒了,也绝对很不好受,理应在家里养伤,可家里却没有,他跑哪去了?
不对,汤圆应该没有离开这个院子!
我感觉头皮一炸,急忙向身后看去,生怕后面突然站出一个手拿铁锤的大汉。
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拧着眉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一个被打晕的人,能去哪里呢?
胖子在院里转了几圈,一身虚汗,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正好一眼看到那口大水缸,于是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缸沿上。
这是以前老式的石缸,把一整块石头的中间凿空,外面刻上些古朴的花纹,不但环保,而且耐用,几百年都用不坏。
胖子几百斤的重量,坐在缸沿上一点也不晃,非常稳当。他自顾自地拍了拍石缸,说道:“奶奶的,还想把老子腌了,这笔账不算,胖爷我算白在宁南混了?”
突然,胖子的脸色一变,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不明白是啥意思,赶紧向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胖子的脸色很难看,就像是抹了一层石灰,只要抖一下就会掉下来一层。
“死胖子,别特么的装神弄鬼,老子可不吃这一套。”
“不不,兄弟啊,我我,我咋觉得这缸里有东西在动,不不不,不会真的腌了人肉吧。”
“你被腌了,还能动弹吗?”
“是啊,我咋没想到呢。”胖子说完站了起来,反手就将石缸上的筛子掀了起来。
一声尖叫,胖子发出了女人般的声音,然后全身发抖,双腿一软,跪在那里。我一看这情况,也吓得不轻,但好歹咱也算半个“神”,什么怪事都见识过,于是赶紧抄起一块板石,冲着那边跑了过去。
当我看到水缸里的东西时,也被惊呆了,手里的板砖掉在地上,失声道:“铜钱!”
没错,水缸里的东西就是铜钱,但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成人形,全身上下都是血,被蜷着塞进石缸里。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死了,但可能身体的某个部位还没有死透,做了一些本能的运动,正好被坐在缸上的胖子感觉到了。
怪不得门从外面关上,而屋里又找不到铜钱,原来这家伙已经死了!
不过,我当时只给了他一板石,打晕就够勉强的,打死是万万不可能。何况那一板石下去,并没有切出伤口,这石缸里的血,应该是别的伤口造成的……
可是时间如此之短,谁会伤害他呢?
我猛地明白了,凶手就是铜钱的两个同伴,大毛和汤圆。这两个家伙杀了汤圆,再去追我,怕石缸里的铜钱被人发现,所以出门的时候把门锁得死死的。
我又明白了,这三个人明明是同伴,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这里面一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在环境的刺激下,我想起大毛和汤圆曾经说过,在院墙外面除了动物的尸骨外,似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院子里多了一具尸体,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胖子躲得远远的,脸色青白,嘴唇发乌,让人很是鄙夷。
我也害怕,但害怕不代表就一定啥都做不了。冷静想过之后,我冲着胖子道:“把电话拿出来!”
现在有尸体出现,完全可以报警,等大批警察赶到,公交车上的两名男子一定不敢乱动,到时我和胖子就得救了。至于别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胖子手抖得厉害,全身上下摸了一遍,十分沮丧地道:“糟了,电电话掉了。”
刚才经过好几次凶险,电话掉了也不奇怪,只是无法跟外界联系上,我跟胖子就只能被困在这里。现在情况还好点,要是等到天黑,跟一具尸体待在一起会是什么感受?
过了一会儿,胖子回了点神,架起梯子就要翻墙出去。我本来想阻拦,但后来一想,这不正好是兵法上所说的“回马枪”吗?
我们从三爷的家里逃出去,那两个人也曾经去找过,但没找到,一定会对那里放松警惕,我跟胖子杀个回马枪,潜入回去,正是应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句老话。
再说了,三爷家有电话,可以报警,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再次翻过院墙,落地之后,我很想探寻一下院墙外的那个秘密,但一看到草丛间那些白森森的尸骨就心里害怕,赶紧离开了。
这条街的房子构造都差不多,前面是店铺做生意,后面是院子住家,中间有一条三五米长的通道。
我回到三爷家的院子,穿过那条通道,探头看了看,只见三爷正坐在店门前,一口一口咂着旱烟。扔了块石子过去,三爷回过头来,看到是我,默不作声就走了过来。
“小御啊,怎么又回来了?”三爷低声道。
我不想把青松碑坊的事情告诉他,于是反问道:“刚才进院子的那两个人,跟你说了什么?”
“那两个家伙居然说自己是警察哩,想骗我老人家,结果被我几句话糊弄出去了。他们从这里出去后,就在大街上转来转去,跟做贼一样,我就一直在门口盯着呢。”
“三爷,你这素质,要是放在五十年前,一定是最厉害的侦查员。”
“嘿嘿,这倒不是吹牛,你三爷年轻的时候,那可机灵着呢,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些都不在话下。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的成份不太好,三爷早就去当兵了,说不定现在还能当个大官,把你们这些小辈都提拔起来,全都当军官,到时咱们赵家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