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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芳华初绽

在林中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刘琳因为对洛阳城内形势的关心而拒绝了烈风的挽留,执意前往洛阳去。

走出树屋,刘琳在众多动物摇头摆尾的欢送下和雪影一起走出了树林,看着洛阳城的隐隐轮廓,刘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过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雪影跟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烈风看她去远,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树屋。

“主人这样决定,是害怕和外界失去联系么?”雪影悠悠地问。刘琳只是笑笑,并不回答。雪影晓得刘琳的脾性,自然是不再去问。

一人一马默默地走出林子,朝着城门走去。

守城的士兵见她是个小女孩却牵着一匹极其雄壮英武的马儿,眼睛都看直了。狮子大开口地索要双份的城门税。刘琳皱皱眉:“军爷,小女子哪里会带这么多的钱啊!小女子孤身一人流落于此,还望军爷不要横加为难!”“看你的衣着也不像是个孤儿!若是拿不出钱来美女就把马留下吧!这匹马可是上乘好马,你既然没有钱,这马跟着你也是委屈了你说是不是啊?”那士兵的声音十分轻狂放浪,颇为骄矜。

刘琳看了看周围等待进城的人,眼中寒光一闪:“请这位军爷不要为难小女子,这天下是汉家天下,这法律也是汉家法律。小女子只身一人要进城,为何军爷您要强加勒索?就算是看上了小女的好马,您买也买得,小女卖也卖得,为何一定要无中生有?”

“哼,我看上的东西,哪有人不双手奉献!你这贱女子信口雌黄,是何道理!今天你的这匹马,本大爷我要定了!”士兵见刘琳如此强硬也是血气上脑,凶相毕露地恐吓道。

“小女子虽是一介女流,但是也知道廉耻!您以为小女真的就是民怕官的好欺负么?让各位大哥大姐父老乡亲评评理,您怎么能巧取豪夺一个女子的东西?堂堂七尺男儿,如今黄巾军猖獗不已,您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不到战场上去扬名立万,而要与我这小女子争执不休?人在做,天在看!在您这样做的时候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么!我不曾短少您一分一厘的城门税!小女子就不信这偌大的洛阳城已经没有了公理和正义,是您一个人说了算的!”她说出这番话时,身上的气质和威压隐隐释放,芳华璀璨!四周瞬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而那军士早已是气得脸色铁青。

“说的好!”一个稚气的童声和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人们纷纷回头看去。刘琳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低下头去。再抬头,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朝那男子深深地福身:“小女参见洛阳令周大人,刚刚言语冲撞,万望海涵!”

“哈哈哈哈,你不怕猜错?”周异爽朗地大笑着问。内心却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小女闻听大人上任以来严于律己兢兢业业,时时刻刻都会在城中巡查不法之事,更有公子自幼聪慧明辨礼仪,常常跟随大人一起勘察民情,现如今见到与传说无异,故此贸然猜测,还望大人见谅小女冒然之罪。”

那小公子在旁则是一脸的震惊之色,看着自己的父亲。刘琳暗暗呼了口气放下心来。自己猜中了,也赌对了呢。

“嗯……没想到你一介女子竟然有如此见识,真是让吾震惊啊!看来姑娘也不会是等闲之辈!更何况刚刚姑娘说的一番话也是发人深省深得吾之共鸣。好了,这件事情吾已是知晓,姑娘你确实没有必要再与他纠缠,进城去吧!吾定对其严加惩戒!”周异的声色既是赞赏又有着警惕。

刘琳谢过,牵着雪影缓缓进城去。

“父亲,这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啊!”周瑜的脸上已经有了与年龄不符的持重,眼中透露着睿智的光芒。

“绝对的不可小视!瑜儿(鱼儿???),若是你看出了什么又不敢肯定的话,不如暗中观察,找机会接近她一下。吾观此女气质高贵宠辱不惊,更有普通男子所没有的敏锐的洞察力,她来此地,目的绝非一般!”周异沉声对周瑜嘱咐着。

“孩儿一定会做好此事!”周瑜秀美的面容充满了坚定。

“影,我只能委屈你回我的水晶里面去了,我不能一直带着你,不然的话会有麻烦的。”刘琳歉然地对雪影说。“没关系的,雪影也需要休息和修炼一番了。”流光四散中,雪白的身影早已不见。

刘琳迅速地找到了一家客店住了下来。与周异父子想的不同的是,她接下来的时间内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而是深居简出。这让周异十分的不解,心中对这个女子的评价又深了一层。

没有人会想到刘琳这样的深居简出也能对于洛阳的所有大小事情都了如指掌。她现在却并没有对于这些军国大事或是宫中的小道消息有所反应,反而是沉思不已。

自己那样的一番作为,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周异的注意,而周瑜不凡的资质也就确定了他会对自己加以注意。现在自己所差的就是将这种注意引申,甚至要和周瑜确立一种牢不可破的关系。自己该怎样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呢?

闲着也是闲着,刘琳搬出了自己的古筝。

一曲高山流水流淌而出,刘琳修长白皙的玉手随意地勾画在琴上,微闭双眸,长睫微微扑扇着。

“公子,我刚刚听到了一曲琴,是《高山流水》是那位姑娘所奏。”家丁终于带来了一个让周瑜有些动容的消息。要知道他可是对琴技颇有造诣,史上有典故云:曲有误,周郎顾,就是说的周瑜对琴艺的热烈爱好。据说周瑜醉酒的时候也能准确地判断并指出奏乐之人的错误,可见他对于音乐的独有天赋。此时他是见猎心喜,立刻在家丁的陪同下前往。

刘琳的手指依然灵动无比,她已经换了一首曲子。

周瑜细心地听着,不时地抚掌微笑。举步随着音乐走进客店之中后径自上楼而去。掌柜的见是周公子,也不敢相拦,只是陪着小心道:“这小姐脾气古怪,公子可要小心啊!”周瑜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拾级而上。

门被周瑜轻轻推开,他看到了自己永远也想不到的一幕。

那原本只是有些贵气的女子如今却是丽质天成,虽然她是低着头的,但是周瑜依然可以判断她的美貌与雅致。他在洛阳浸淫九年,从来没有见过与她一样的女子!

温柔不失豪放,理智却不刁蛮,柔弱却不懦弱。

她的手指灵动地在琴上跳跃,怡然自得。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周瑜才发现她一直都是闭着双眸没有看琴的。这一惊非同小可,周瑜真的不敢相信!难道她……

一曲毕,周瑜久久回味着。梅花三弄这首曲子周瑜听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能与这次相比。他不禁出声赞道:“小姐好琴技!瑜叹服!”

刘琳心下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周瑜可是深谙音律,有典故说得好啊,曲有误,周郎顾。她心念电转之际想到了和周瑜以琴论友的办法。

“周公子,小女琴技平庸,可否请公子指教一二?”刘琳声音清雅。抬起头来,入眼的是周瑜那凤眸秀眉,唇若涂脂。岁年纪尚幼也毫不影响他的俊秀甚至是美丽。

“资质风流,仪容秀丽,果然不愧为周公子!”刘琳由衷地叹道。周瑜轻笑一声:“小姐之仪容,也是瑜生平仅见。”刘琳听了周瑜的话却也不慌不忙:“仪容天生,气质则是靠后天的培养的。腹有诗书气自华,若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岂非贻笑大方?”

“若是按小姐这样说来,只是识文断字就好?”周瑜想要考校刘琳一番。刘琳微微蹙眉,正容道:“若是尽皆只是舞文弄墨,怕到头来我大汉只会有一群腐儒!男儿的热血应该抛洒在战场上。当然也不是全凭血气之勇,而要有计谋地将敌人驱逐。”

“那是自然,那么女子就没有什么大用了么?”周瑜热血沸腾下却也抓住时机反诘。“公子是怎么来的?小女又是怎么来的?这天下,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女子的用途自然也可彰显。”

周瑜深深地和这女子对视:“小姐见识非凡,不知这等学识从何而来?”刘琳被周瑜一提又勾起了心事,沉默了下来,双手抚琴,有感而发。

曲子低低响起,诉尽了悠远的思念和棉柔的哀伤。曲音绵绵,回荡在不大的房间之中。

“自我降世,父兄不离。尽我智育,朝夜抚惜。未几十年,与兄孤遗。

家有薄财,兄奇吾知(zhi,四声,通“智”),聘以先生,朝夜教习。

天不容息,地不容留,降以横祸,骨肉分离。时时勿忘,日日忧思,想我父兄,教我礼仪。

时兮时兮,斗转星移,黄巾离乱,又见孑立。我固不幸,尚可度日,于路饥馑,饿殍遍地!

有志男儿,有志男儿,汝在何方,汝在何地?上报以国,下保以家,安民立命,竭忠尽智。

有志男儿,有志男儿,汝在何方,汝在何地?黎民忧盼,圣躬以期,昔日我往,今日吾思。”

一曲,已惊周瑜;一曲,必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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