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车之后,一路上有些颠簸。车子内弥漫着一鼓香烟味儿,谁也没说什么话。接着,那汪柯打开了烟盒,又给后面的几个人一人递了一支。
接过烟后,龙阳借了个火点上,几个人才又纷纷抽了起来。而唯独那野猫子这会儿却变成了好孩子,他从没抽过烟,所以又立马拒回了递过来的烟。
按照他的意思,说是他老爹管教的严,从不让他碰烟。而且,他老爹一直就认为娃儿抽烟就好比大人吸毒。这东西光靠教育没用,得见一次打一次,那才能叫人长记性。
这解释一出来后,车内是一阵轰笑。
而又过了一会儿,车子拐过了几个山道。透过前方的反光镜,汪柯从嘴里吐了一嘴烟雾。
却是在这时,就突然问了一句:
“怎么?又多了几位?”
他这么一听,木娃子跟二程不免有些疑惑,就没听懂那汪柯说得是什么意思。
而也是这时,颜二生脑袋一转,这才回想了起来是什么事儿。原来,当初曾老爷子只是邀他跟龙阳两人入伙,这回他又将木娃子等人给拉了进来,也不知道汪柯那一方是什么个意见,是不是怕他们拖后腿。
见此,颜二生立即上前解释道:
“啊哈……汪老板!这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嘛!说实话,这几位!那可都是我的铁哥们儿啊!别看这模样土气了点儿,那可都是下过墓,玩儿过火,走过夜路的角色啊!况且,我这些兄弟从小就有一梦想,那就是出去干一番大事业。这不,他们也是信任我,才打算走这一遭。”
就见,颜二生是这么解释了一大堆,不料那那汪柯却是轻微地笑了一声,才又说: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一看这几位兄弟就知道,之前肯定也是干过的。我只是没想到,颜老弟还有这些多得力助手,我是请还请不来呢!”
那颜二生见自己有些多疑了,也是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哈……原来是这样啊!搞得我一惊一乍的。……那么,咱现在是要出发了吗?”
“是啊!现在就走。从这儿到侗水县的封门镇,途中要跨过几个县。估计得有个几百多公里的路,车程大概也在八到九个的小时,所以还是得走上一段时间。”
“哦,是这样啊!那……那么你们准备得咋样了?难不成……就你跟司机两人。”
他这么一问,汪柯就又是说:
“那倒不是,这次除了我,曾老先生也会去。另外,还有她的外孙女跟两个朋友。”
颜二生一听,倒是有一些意外。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老爷子都快六七十岁的人了,竟还会跟着去那种地方,也不怕折腾他那把老骨头。
他本以为老爷子顶多会随便托个一两个人,把这事儿办了就行了。可没曾想,这次他竟会亲自动身。这回,也是着实能看出他对此件事的重视程度了。
然而这时,龙阳就有些不由疑惑道:
“唉我说!这他娘的又不是旅游观光,这可是挖坟倒斗,说地不好听点儿,那可都是干些缺德的事儿啊!我说,这曾老爷子到底是咋想的?咋还带上家属了呢?”
只见话一问完,那汪柯竟是笑道:
“呵……各位是有所不知啊!别看老先生这外孙女儿只是一女儿家,可要说她懂得的东西,那也不少啊!要说起她,她可是比同龄人早三年入大学,曾经就以全县以排名第二的成绩考入了清华。后来又留学到英国,而且专门研究各国的民间历史,特别是对咱湘西这一块很是感兴趣,她现在已经是研究生了。
她这回是从国外回来休假,这不,也是正好碰巧赶上了这事儿。于是好说歹说,硬是要他姥爷将她给带上。”
说完,汪柯就向车窗外扔掉了快吸完的烟头。
“那……那曾老先生,他们现在又在何处了呢?”
就见,颜二生又是不经一问。
汪柯顿了顿,又是立马说:
“他们一伙人,比我们先出发了近半个多小时,估计现在已接近路程的一半了。我们约好了地点,具体是在封门镇上的一处农家乐汇合,等吃完晚饭后咱们就会各自回到安排好的房间,然后再等待第二天出发。
哦,对了!此次行动的装备都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包括要用到的照明器具、各式的绳子跟挖掘工具。可唯独不足的是,我们虽有了些爆破用的炸药,但就差一个比较专业的操作手了。”
就听汪柯话一说完。顿时,那龙阳是“啪”地一下就拍了一旁的木娃子肩上,接着又对众人说:
“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瞧我这弟兄。啊~木娃兄,那可是相当专业的玩儿过火的啊!你们放心,他准是指哪儿炸哪儿,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跑偏咯!”
说完,他又对着木娃子本人说道:
“啧!兄弟啊!这回,这艰巨革命的任务就正式交到你身上了啊!你可不能辜负党的期望了哈!现在,大伙儿可就指望你了呢!”
他刚一叽歪完,车上的人都不免一阵狂笑。
即时,木娃子是赶忙拿开了他的手,又拍了拍留在自己肩上的灰。忙又说:
“得得得……得了!别……别他妈说得这么恶心,你嘴上就不能说点正经的事儿嘛?还扯……扯什么革命,我还伟大领袖毛主席呢!”
“啧!你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龙阳又是道。
也是就这么说着笑着,一伙人闲聊着。而一路上又扯了很多话题,从三公六婆到四叔五舅,又从港台明星扯到村寨里的哪位好看的姑娘。
很快,直到接近下午四五点。车子才驶入的侗水县,从车窗内往外望去,显然是进去了苗族地区的村寨。无论是从人们的服饰跟路人语言,还是周围房屋建筑的风格,很明显都有了很大程度的不同。
又过了二十分钟,车子这才开进了封门镇集市中心。一路上有些坑坑洼洼,车内又显得有些颠簸,公路的两边立满了苗式的房屋。
要是在白天上午,这里赶集的人肯定是人山人海。可下午就不同了,那些做生意的几乎就没剩了几个。估计,大多都已回家收衣服吃饭去了。
不过,令大伙儿更意外的是,在这条公路的两边,除了仅有一排排的房屋外,再往后,就只剩了陡峭的崖壁。那崖壁高高耸立,犹如是被利剑从上给垂直销断,看着很是险恶。且两峰对立,形成了一道壮观的“门”字形,好似一眼望不到尽头。
很快,那戴墨镜的小伙将车径直驶入了一处胡同拐弯处。颜二生咋眼一看,果然,侧面就有一家农家乐,上面只写了“苗家人”三个字儿。
接着,车停靠在了一旁。汪柯挥了挥手,表示到了。
出了车后,颜二生就发现,那屋前的平地上正停靠着另一辆越野车。样子看上去还很高档,想必,那曾老爷子果真是先到了一步。
进了店,就见那店里的老板娘忙用客家话招呼。
客家人,那是苗族人对土族人的称呼。湘西地区一直生活着土、苗两族人,苗域地区说的是苗语,所以土族人的话就被他们称做是客家话。在湘西,大部分地区是说得客家话,苗语说的相较要少。而且,这也通常只流行在苗族人聚集的地方。
进了店后,一行人站在里面又四周望了一会儿。随即,那汪柯凑上了前,就跟老板娘交谈几句,接着而又在店员的引导下,所有人才跟着上了吊脚楼。
绕过房梁,店员对着一处涂满黄漆的木门敲了敲。接着,又用一口生硬的客家话说道:
“老板,你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不一会儿,里面有了响动,似有人走了过来。
就听“嘎~”的一声,那门顿时就开了。
众人一看,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她一看见是众人,口里只说了一句:
“汪叔,你们……怎么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