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那布准备了四头牦牛,载着我们前行,大家都很新奇,想不到这牦牛在高原上跑起来还真不赖。
那布介绍说,青藏高原很多地方海拔极高,因为我们是沿着可可西里边缘走,靠近昆仑山南麓的时候山路会很崎岖,甚至整座山都乱石堆砌,像别的交通工具包括马、骆驼等都没办法在陡峭的山壁和乱石摊上长时间走路。牦牛泽被称为高原之舟,特别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中穿行,而且长途跋涉其负重能力也很强,远比我们自己走路要快很多。
天气出奇的好,辽阔、旷远的青藏高原宁静而神秘,远处连绵不绝的雪山,连接着延伸到天际那白茫茫的大地和碧蓝水洗的天空,天地完完整整地融合在一起。河流湖泊像串串珍珠般镶嵌在苍凉的可可西里上,只是站在这片没有万物主宰的世界中,心中就只剩下了震撼和神往。
因为我们是沿着东线蜿蜒前进,所以和Jack的通讯有时还能接通,虽然得知探测到的妖物离我们前方并不很远,但却丝毫在地面上找不到任何它们经过的痕迹。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突然而至的暴风雪,让那布不得不带着我们转向往东一个藏民的临时居所躲避,远远已经看到乱石堆上的经幡和一处房屋,突然跟在那布后面的莞尔喊叫了起来:“熊!熊!”
只见两头熊从右前方冲了出来,贴了我们前方窜到了左边急奔而去,这是两只在可可西里有广泛分布的体型巨大的棕熊,身高达2米以上。两头熊跑出去有百米远时停了下来,回头向我们张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它们觉得我们不会对它们造成威胁时,步子就不紧不慢起来。相互嬉戏着逃窜到结冰的湖面上,然后越过冰面向湖对岸跑去。
进入藏民的临时住处才发现遭到了刚刚那两头大棕熊的洗劫,就是那两头可爱的棕熊闯入了这处临时住房,将房间里简单的家具和被褥掀翻撕裂。这种房屋是藏区牧民在转移牧场时的临时住所,好在这个季节里没有人居住。
暴风雪持续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又恢复了昨天早上的那份清冷和宁静。休息了一夜,大家精神都不错,连那几只牦牛都显得精神抖擞的,继续赶路也快了很多。
走了一天,那布说再经过前面一片冰川就正式踏入昆仑山的地界了,又绕过了一座乱石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两座完全被冰雪覆盖的山峰,我们需要从中间的山谷传过去。
走到这里,牦牛也没有办法通过了,那布把四头牦牛的缰绳解开,跟头牛嘀嘀咕咕了一阵,拍拍它的头,另外三头牦牛听话的跟着它转身离去。
思雨好奇的问道:“它们知道回去的路?”
那布:“但愿吧,如果幸运的话!”
我拍拍那布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话,藏人对于生命有着独特的尊重和理解,毫无疑问的是,他们的平静也来自于信仰。
(二)
换上了冰靴,加上我们的轻身功夫,经过冰川地带应该不难,我拽着那布的胳膊打头,思雨和子璇,玉堂和莞尔跟随在中间,安琪也是有着各种探险的经验,就由她在最后压阵,大家向冰面上飘荡而去。
那布很惊异我们露出的功夫,但走出不远,两边悬崖般直插而下的冰瀑布看得人一阵眩晕,加上从冰面上吹来的凛冽寒风,在逐渐西去的弱弱的阳光下,还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冰川的危险在于你不知道脚下哪里就是个冰窟窿和冰裂缝,一脚不慎滑进去,真叫是死无葬身之地。没有侥幸,刚走进山谷的中间,看似平整的冰雪表面,一脚落下,我右脚就感觉踩空了。
“离哥哥,小心!”,在我身后的思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
还好我本身还拽着那布的胳膊,赶紧顺力人往后仰,左脚轻跺,抓着那布向后飘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再看刚刚踩过的地方,冰雪滑落,发出闷声的轰鸣,地上现出一道宽半米,长十米,深不见底的冰缝,下面泛着幽幽的蓝光。尽管有惊无险,但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危险不在于脚下,随着冰缝下方的轰鸣声,上方居然也隐隐有轰轰的声音传来,那布脸色大变,四下一大量,左前方不远处,巨大而长长的冰凌间隙中,似乎后面有个冰洞。
“快!躲到那里去!”,顺着那布手指的方向,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来不及细想,我大喊了一声,“玉堂,破了那冰凌!”
话音未落,玉堂的一拳破字诀已经飞了过去,冰凌碎裂的同时,我们人同时撞了过去。只敢把护罩护住周身,也怕引起更大的震动,冰瀑后面果然有一个冰洞,我们进入的冲劲不小,冰洞四周晶莹剔透,光滑无比,收不住脚,顺着一个斜坡一行七人滚了下去。
与此同时,洞外轰鸣声越来越大,瞬间落下的冰雪又封住了洞口,刚刚还很明亮的空间一下子变得黑洞洞的,幸好刚刚被撞落的冰凌好像栅栏一下先挡在了洞口,不然落下的冰雪会不会把这个冰洞也塞满了也不可知。
斜坡下方刚好有个凹陷的平台,几个人骨碌碌全滚到了坑里,等我们亮起手电四下打量,这次是连后背也吓出了一层冷汗。
凹坑就在一个悬崖边缘,手电的光线根本照不到底,如果没这个凹坑,这会儿不知摔倒哪里去了。从我脚踏空,到现在滚到冰洞的悬崖边,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其中有一丝的差池,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坐在光滑的地上大口喘着气,平静几分钟心情才缓过神来,外面的轰鸣声已经渐渐小了,想不到这一脚引发了这么大的崩塌,这地方真不是人来的地方。
(三)
“离哥哥,现在怎么办?”,思雨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问道,着小妮子从来就不知道怕一样。到是子璇面色有点发白,不过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安琪打着手电四处打量着,刚刚的变故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玉堂和莞尔互相拥抱着,似乎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生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思雨的问话,我自然吧目光投向了身边的那布,这种地方,要说经验只有依靠他。那布刚刚的沉着冷静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不过他经过这番折腾,一旦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后怕,现在落在这个冰洞里,他也提不出什么更好的建议。
休息了一会吃了点干粮,看时间外面应该已经天黑了,如果顺利的话,这个时间已经通过这片冰川山谷了。
安琪仔细查看了一遍周围的情况,回转身来说道:“现在往回、往下、往上走都不可能,唯一的出路是对面。”
集中了手电向对面照去,对面十米开外也是悬崖峭壁,但与我们这边一样有个平台,似乎跟这边曾经是个通道一样,不过没有我们滚落的洞口,依稀只有一条坡道贴着崖壁向下延伸而去。跃过去对我们而言不是难事,我抓着那布的腰带,看他有些瑟瑟发抖不可思议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用怕,我们走!”
弹出护罩,退后两步,轻点后面的石壁,一个助力,带着那布向对面飘去,潇洒而又精准的落在了那个平台上。接着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的飘了过来,那布张大了嘴,好一会都闭不起来,刚刚玉堂震碎冰凌还可以认为是蛮力,这一次在空中飘过来的情形让他心里直喊,“神仙啊!神仙!”
等人都到齐了,我们顺着坡道向下走去,越往下走,冰层逐渐淡去,相反居然有了一丝暖意,旁边的石壁还出现了滑腻腻的水珠。
那布惊奇道:“难道这下面有温泉?”
果然不出所料,又走不多远,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温热的湿气也渐渐在四周弥漫开来。
青藏高原的地热资源很是丰富的,可是谁能想到在冰川的底下就覆盖着温泉,大自然的奇妙只有在这样的探险中才让人无比震撼。
两边的悬崖豁然分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的底部有个不小的湖泊,咕咚咕咚的一串串气泡带着热气在水面上破裂开来,热气腾腾。
找了两个互不相见的地方,大家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温泉澡,那叫一个舒爽,爱干净的女孩子们当然更是高兴。对我们而言,连日的疲惫一扫而光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岸边吃着干粮,那布说既然有水,肯定有出路!休息完了顺着水边的乱石滩走了两个小时,果然感到了凉意,应该离开出口不远了。
既来之则安之,知道了出口就在那前面,定下心来,决定就在还算温暖的水边休息,等天亮了再出发。
看着靠在我身上沉沉睡去的思雨、子璇和安琪,心里莫名的感动起来,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