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已是腊月二十七了,小城的年味很浓很浓,家家忙着蒸馒头、炸肉圆,思雨也帮着姆妈打下手,老妈是越看越喜欢,越忙越带劲。冷不丁还会跑过来拍下我的头,说你个傻小子,真是好福气。
我帮着老爸腌咸菜、腌鱼、腌肉,坛坛罐罐、大缸小缸,而腌大白菜还要一层一层用脚踩实。
思雨看着新鲜,跟着问东问西,我笑着告诉思雨,这脚臭的人踩出来的咸菜更鲜美,可把思雨恶心的够呛。
老爸还有一个拿手的技术活,宰了自家院子里养的十几只土鸡,直接用各种香料、调料抹匀,用稻草捆紧了,让我一溜排的挂在背阴的屋檐下,俗称风鸡。
我把那入味后风鸡的各种美妙滋味添油加醋地告诉思雨,惹得她一个劲地咽口水,可爱至极。
忙完了家里的事,我带着思雨,抓了些米、蚕豆和玉米,出了家门,在大街小巷闲逛。
不时有小屁孩们把一串鞭炮拆散了,冷不丁点燃一个扔到路人脚下,“呯”的一声爆响,惹得路人特别是女孩子们一阵笑骂。
走了几条街,听得不远处有时不时“嘭”的巨响,我拉着思雨跑了过去。
爆爆米花的生意人都是趁着逢年过节走街串巷,给那个时代的年节带来了别样的记忆。他们甚至不要钱,只在你给他的原料里抓一些粮食作为报酬。
把米或者蚕豆或者玉米放入一个长长圆圆的容器里,加入一勺糖精,密封好容器,就在炉子上不停的转啊转,到时间了,把一个布袋子套在容器开口处,把锁扣一敲,“嘭”的一声,香气四溢。
即便几十年之后,记忆中曾经的年,能让人记忆犹新的只剩下那样的声音,那样的香味和满嘴的甜。
思雨捂住耳朵远远地看着,新奇又紧张地盯着那落下敲开锁扣的锤子,随着“嘭”的巨响,还跟着“啊”的大叫一声,随即挽着我的手臂哈哈大笑,我也抱着思雨一起笑,幸福的让人有点心疼。
天色将晚,我和思雨一边抓着爆好的蚕豆吃着,一边嘻嘻哈哈的跑回家。
看到前面两个熟悉的身影,思雨偷偷跟上去,“哇”的大叫一声,莞尔吓了一跳,旋即转过身和思雨抱在一起。
一路上,我把思雨去东北的经过简单跟他俩说了一下,玉堂捶了我一下,赌气地说怎么不带他们一起去,白白错过了一场好戏。
打打闹闹到了家,高兴热闹自不比说,吃饭的时候,我看着玉堂和莞尔的亲热劲,捅了捅玉堂,悄悄问他是不是跟莞尔表白了。
玉堂红着脸看着莞尔,莞尔那玻璃心的人,红着脸抓着筷子就敲我,“就你话多,就你话多!”。
一桌子人看出端倪,都是开怀大笑。
(二)
除夕之夜,一大家子人围坐一桌,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其乐融融,这是那个时候老百姓年三十晚上的必修课。
然后电话铃声开始此起彼落,跟所有能想到的亲戚朋友,都互道新年祝福,看着大家脸上的笑,我由衷的感慨中国人的春节,是滋润每个人心中爱和美的一场春雨,无论距离多远,无论多久没见,无论是否曾经有过陌生,在这个时刻都会被淡忘,只留下那最真挚的感动。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年初五的时候,我跟姆妈说要陪思雨回上海去看爷爷。
老妈说应该的,思雨家亲戚也要去拜拜年,嘱咐我没事就回家住两天,不要一去半年不着面。我想到反正金龙飞来飞去也就一会儿功夫,满口答应老妈会经常回来。
玉堂和莞尔已经又回青林桥了,我让他们开学前早几天启程就是,过年在家多陪陪父母,不要急着回上海。
看到乔老爷子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吃苹果,气色很好就是反应有点迟钝。
老爷子从思雨的模样上,清楚她的道行已入洗髓境界,极为高兴,拉着我俩的手,开心的像个孩子。
陪老爷子吃了午饭,伺候他睡下,我给子璇打了个电话,决定先去赤霞路78号拜个年。
子璇的电话通了半天也没人接,于是一边打的赶去,一边继续拨叫子璇的电话。
虽然心中有些着急,但想到以子璇现在的境界,除了没什么实战经验以外,即便遇到一般神仙级人物也足以自保。
到了赤霞路78号,有人进去通报后,将我和思雨领到了客厅,一会儿一个美妇人出来,我知道那是子璇的母亲,先自我介绍后再给单姨拜了年。单梦桐很是热情,同时也感谢我的营救,估计子璇也没瞒她什么。
说完客套话,我急急的问子璇去了哪儿?单梦桐说她一大早就一个人出了门,手机也落在家里没带。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等到快四点的时候,连单梦桐也慌张起来。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子璇从门外悠悠的走了进来,看到我和思雨,忧郁的脸色一扫而光,飞奔过来,本想扑入我怀中,想到思雨在,红着脸儿一边挽一个,开心的说,“你们怎么来了!”
“不知打了你多少电话!出门怎么也不带电话,害我们担心。”我假装生气的说着,一边刮了一下子璇的鼻子,突然想到单姨也在,不觉也脸红了一下。
单姨看出我们的尴尬,笑着说:“你们说话,我到厨房看看,子璇,让九离和思雨在这里吃晚饭噢!”
子璇干脆领我们去了她房间,端来了水果零食,一边吃一边聊。
“你到哪里去了?一去这么一天,还联系不上你,我跟思雨都急死了。”
子璇眼圈一红,差点要落下眼泪,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手指在衣角转着圈,“我去了一趟金银滩!”。
我和思雨对望了一眼,思雨起身坐了过去,拉着子璇的手,握了一握。
我知道子璇心里还是过不去曾经伤害过我的坎,去看看也算是给自己的过去划个句号,也轻轻叹了口气,“过去的就过去了,没必要再为难自己,如今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亲的人,下次可不许这样”。
子璇抬起头,看着我,再看看思雨,狠狠的点了下头。
“哦,对了!我在那附近转悠,发现了一样东西”,子璇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乌木的牌子递给了我。
(三)
这个东西我自然认得,青龙家族的标志物,只不过翻过来看到上面刻了一个“顺”字的时候,禁不住“咦”了一声。
我把牌子递给了思雨,思雨接过牌子,仔细看了上面的字,不由攥得紧紧的,恨恨的说道,“是乔顺的!确实是乔顺的牌子!这个字上面还有一个他这个级别族人的花纹,能确定就是他。”
我突然想到我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如果乔顺失踪以后潜回上海并参加了金银滩行动,那他应该是逃脱了。
这个时候,被思雨紧紧捏着的牌子突然裂了开来,里面居然有个空心的夹层,一个小塑料包掉了出来,打开塑料包,里面有一个很小的塑料卡片和两颗小药丸。
我拨通了韩宇达的电话,他说他在上海,会派人七点钟的时候到赤霞路78号接我们去基地。我顺便问了下当时金银滩一共发现了多少具尸体,他回答说,29具!
晚饭是单姨亲自下厨做的,那味道是相当的不错,吃饭的时候才得知,单姨本身就是上海人,怪不得觉得她跟周围的环境这么搭调,一个环境带给人的气质是一辈子也磨不掉的。
吃完刚好差不多七点,我带着思雨和子璇刚刚走到门口,韩宇达派来的车子就到了。
基地里的设备看得人眼花缭乱,我眼馋得向韩宇达讨要一台笔记本电脑,韩宇达笑着说那还不是小事一桩,让人立刻取来了一台非常小巧而精致的电脑。
“你好歹送个包给我装着电脑啊,小气的很”,我调侃韩宇达。
“我帮你收着吧,用不着包”,思雨说着结过电脑,捏个决,“嗖”的一下,电脑凭空消失了。
韩宇达一边张大了嘴表示惊讶,一边也不忘了调侃我一句,“你们几个去变魔术,那可就发了!”
我偷偷问思雨把电脑变哪里去了,思雨小脸一红,轻声告诉我电脑被放到我俩待过的那个避水珠的空间里去了。
我呵呵一乐,“下次那避水珠里应该多带点咸鱼咸肉、风鸡烧鹅啥的,没事就带你跟子璇进去度个假啥的挺好”。
臊得两个大美女对我一阵粉拳伺候,而那韩公子的眼神也羡慕得似乎要扁我一顿才解恨。
说笑间,工作人员搬过来一台笔记本电脑,说文件已经解密,那张卡片是一种最新型的电子存储芯片,属于米国的NTM公司的专利,只供军方使用;另外那两颗药丸里是剧毒的******。
工作人员打开了文件,“原始文件的加密技术是琉球一家TKY公司的技术,这家公司我们曾经调查过,股东里就有长冈的安慧集团!解密后的文件是英文的,这里是原文。”
我们几个凑过去细看,文本不算长,英文表述也很简单,大意如下:
“伊东君,龙和龟的任务已结束,撤并隐,到下列地点待命。”,文字后面跟着一连串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