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和……
顾暮舞看着院子中的下人,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正视自己,此刻她忽然明白了这违和感来于何处。
方才那人,看起来对自己很不屑,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正视主子应是不敬的行为才是,身为下人不可能犯这种错误,除非他不认为顾暮舞是主子。
“方才那个人是谁?”顾暮舞走到一个婢女身边问道。
面前的两个婢女相似了一眼,随即其中一个人回到:“回禀王妃,婢子只知道他是大夫人招进来,平素里并不做事情,婢子也不熟悉。”
顾暮舞微微颔首,看来这个人却有问题。
“主子是有什么不妥吗?”柳笙儿和卿儿一直跟在顾暮舞身后,其实柳笙儿也感觉到了不对,只是还没有想明白。
顾暮舞冲着柳笙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沿着回廊慢慢踱步,她去的方向自然是尹臣允所在的宴客厅。
以尹臣允的性子,面对这个只会玩乐的无趣大哥,顾暮舞都能猜得到尹臣允是有多无趣。
王妃顾暮舞要去解救九王爷殿下了。
刚走进便看到了一排舞女退了出来,顾暮舞不由挑了挑眉,那群舞女跳得那么差劲,亏顾暮霜到现在还养着她们。
“参见王妃。”
见顾暮舞走过来,那些舞女半蹲下身子行礼,所有人都低着头。
顾暮舞挑了挑眉,那张酷似叶澜溪的脸,察觉到顾暮舞的目光,舞娘微微抬起头,瞬间脸色苍白的将头低下,这反应将刘氏的心事全然脱出。
竟然用这种低级的办法来诱惑尹臣允,顾暮舞想到就不禁觉得好笑,这种低劣的手段对付那些贪财好色的人或许可以,对于尹臣允不觉得好笑吗?
刘氏会傻到这种地步吗?
还是觉得尹臣允会傻到这种地步?
还是说这背后还有什么自己没有看破的事情?
顾暮舞抛开这些想法,径直走进了宴客厅,碍于尹臣允的身份那些下人不敢拦她,所以她毫无阻碍的就走进了宴客厅。
“你怎么进来……”看到顾暮舞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顾暮霜下意识想要训斥这个妹妹,但忽然扫到尹臣允的神情,他竟心虚起来,“王妃怎么来这里了,莫非是那边饭菜不合胃口。”
“是啊,看到二夫人的脸就反胃,啊不对,我娘已经死了,她现在是大夫人了。”顾暮舞淡然的语气,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可顾暮霜听到生母这般被损,心里对妹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但他扔堆起笑脸道:“既然如此就在这里吃吧,兄长也不是别人。”
顾暮舞看了尹臣允一眼,这个人完全就是坐在一边看热闹,完全没有要干预的意思,倒是顾暮霜明明巴不得吃了自己,还要装出一副笑脸:“不必了,我看到您一样反胃。”
顾暮霜脸上的肌肉都抖了起来,强忍着不发作,他素来欺负顾暮舞惯了,如今被她这么嘲讽如何下的来台。
“既然这样,不若我带夫人上街走走?”尹臣允这时开口了,他如同看不到那气结的顾暮霜一般,走到顾暮舞身边,拉起她的手。
“好啊,不过我累了。”顾暮舞回道。
“那我们去休息。”尹臣允宠溺地笑了起来,诚然他也乏了,“那我们先回,还望顾兄见谅。”
顾暮霜尴尬无比,您是王爷大人,怎么敢不见谅:“那里,王爷好好休息,来人,给王爷王妃带路。”
顾家的院子打理的十分雅致,竟好似文人们所住的地方,一路走来花卉假山相映成辉。
“这院子本不错啊。”尹臣允不禁赞叹。
“是我母亲生前布置的,刘氏也只是按照原样打理而已。”顾暮舞低首浅笑,是啊,差点连这些都忘了。
“我为何没有听你提过顾暮霏,若我没记错他是你的亲弟。”尹臣允对自己的记忆向来有信心,哪怕顾暮舞只说过一次。
“亏你没有弄混。”顾暮舞噗嗤笑出声,她刚来顾家的时候,有时候会连自己的名字都记错,“我没见过他,二哥说母亲去世后他跟刘氏闹翻了,便离了家去了别国,如何也不肯回来,幸好他的生意做的不错。”
“哦。”尹臣允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可惜现在人多眼杂,不方便说。
顾暮舞在院子里慢慢踱步,目光不自觉落到母亲吴氏生前住的院子,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却被一把铜锁挡在门外。
为何会有一把铜锁在这?
顾暮舞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和尹臣允便是柳笙儿和卿儿,这个院子再无其他
想着顾暮舞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鼓弄了一会,铜锁便被打开了。
看着锁上那一层层的灰尘,顾暮舞的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她虽然没有见过吴氏,可听来她的生母必定是个温贤的女子。
推开门,烟尘落了顾暮舞一身,她回身望着尹臣允,脸上脏兮兮的不成样子。
尹臣允不禁笑了起来,走过去将顾暮舞小脸上的灰尘擦干净,拉着她的手向院子里走去。
尹臣允自然猜得出来这里一定是吴氏生前住的院子,刘氏自然不愿意看到一个死人的院子在自己眼前。
没有人打理的院子,经过几年的时光,荒草几乎将一切湮没,半腿高的青草,在微风的吹动下来回摇晃。
“你看那片草,好奇怪呀。”卿儿跟在顾暮舞身后,跟柳笙儿悄声地说着。
顾暮舞回头看了倾儿一眼,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眼便看到了卿儿说的那片草。
远比这个院子周围的草都要茂盛,挤在一起好像是在表明着什么。
以前来着里那么多次,顾暮舞竟然都没有发觉,这个院子里还有这么一片诡异的草。
将脚边的青草斜斜的踩歪,顾暮舞向着卿儿指的方向走去,柳笙儿和卿儿看到这一幕自然赶紧上前帮忙,很快就踩出了一条小路。
“叮玲……”
不算清楚地声音响了起来,即便是夹杂在杂草中,顾暮舞一瞬间便听到了那个声音。
“不要动。”顾暮舞连忙阻止了柳笙儿和卿儿的动作,在地上翻找了起来,全然不顾地上的泥土。
没一会,顾暮舞从一颗杂草的叶子上找到了一个金玲,上面刻着一些字。
顾暮舞怔怔地望着手里的金玲,她无法相信自己看到得事情,眼泪不知觉地从她眼中涌了出来。
顾暮舞突然地落泪吓到了尹臣允,连忙走了过去,想要安慰顾暮舞,却看到顾暮舞已经自己用袖子擦了眼泪。
袖子,尹臣允不禁挑了挑眉,一般不都是用手帕擦拭眼泪吗,也只有他们家的顾暮舞才会直接用了袖子。
“怎么了,这金玲有什么吗?”尹臣允拿过顾暮舞手中的金玲,用手帕将上面的泥土擦掉。
顾暮舞却没有理会尹臣允,疯了一样地用手在地上挖着泥土。
尹臣允抓住顾暮舞的手,看着那翻起的指甲,不禁皱眉:“冷静一下,需要做什么我来就好。”
顾暮舞望着那双满是关切的眼睛,心似乎定了一些,是呀,自己这个样子是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金玲我也有一个,只是在跟随师父四处游历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的金玲。”顾暮舞已经渐渐平定了下来,望着渐暗的天空呼出了一口浊气。
尹臣允站在一边,静静地望着顾暮舞,耐心的听她说后面的事情。
“你知道我有个胞弟,却不知道,他跟我是双生子。”顾暮舞不由讪笑,耳边似乎想起了刘氏的声音,“多年不孕的大夫人忽然生了龙凤双子,可真是对得起这些年顾老爷的等待,所以顾老爷令人特制了一对金玲,给我和霏弟,这个金玲一定是他的。”
顾暮舞抬头望着尹臣允,眼睛里雾蒙蒙:“这个金玲不可能莫名就丢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人大限,而且它被杂草缠绕起来,只有可能……”
顾暮舞说不下去了,她紧咬着自己唇,她不敢说下去,要把本来以为好好活着的弟弟说成……
顾暮舞望着那片浓密的草地:“把那里挖开,我看看这下面是什么。”
卿儿拿了一些工具过来,几个人齐心协力很快就将这个院子挖了一个硕大的坑出来。
“锵!”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顾暮舞愣了一下,完全不管地上有多脏,拼命地巴拉着地上的黄土。
当黄土一点点被拂去,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顾暮舞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一直以为在他国活的潇洒自在的顾暮霏已经死了,顾暮舞觉得自己太蠢了,竟然就这样听信了这些人话,还自己的弟弟在泥土里躺了这么多年。
柳笙儿和卿儿见顾暮舞身体摇晃,连忙去扶住了她,却被她一手推开。
顾暮舞望着顾暮霏的白骨,眼泪不停地向外涌,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弟弟死掉的时候,可能才不过弱冠之年,还没有成亲的年纪。
在岳国没有成亲的男子若是丧了,就只能随便这个地方埋了,连发丧都不能。
她可怜的弟弟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就这样死掉,若是没有卿儿的那句话,连被人知晓的可能都没有。
“这是?”
卿儿在地上无意间翻到一个玉扳指,擦去上面的泥土露出了一个刻字“霏”。
七十三章霏(2)
卿儿歪着头想了片刻,如果她没记错,顾暮舞的弟弟应该就叫做顾暮霖,这么说来,这个白骨不就是顾暮霖的白骨。
卿儿啊了一声,手里的扳指跌落回泥土里。
会是谁杀了顾家的三少爷呢?
顾暮舞看着那个滚到自己面前的扳指,慢慢捡了起来,站起身回望着尹臣允。
尹臣允望着顾暮舞满身泥土的模样,淡淡一笑,他知道顾暮舞在想什么,只是伸出手揉了揉顾暮舞的脑袋,低声说了句:“娘子不哭,为夫替你撑腰。”
顾暮舞目光炯炯地望着尹臣允,仿佛要将尹臣允看穿一样,只是没一会她的眼里便全是泪水。
她如何能不伤心,甚至于说,她更加埋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不然也不会让刘氏这样猖狂。
顾暮舞自然想的到,顾暮霖在被害死之前跟刘氏大吵了一架,一定是顾暮霖发现了什么,才会就这样被埋在了这个荒废的院子里。
若自己能早点回顾府,弟弟是否就不会被人害死,顾暮舞摇了摇头,不论怎么样,这一次她绝对会将做出这一切的那个人后悔不已。
本初顾暮舞对回顾府并没有什么兴趣,如今看来这件事要好好在计划一下才行。
哭过后顾暮舞的心情好了许多,对她而言顾暮霖虽然素未谋面,可是血缘的联系让她莫名的心痛还有这无尽的内疚。
因她无知,让弟弟在黄土中孤独的躺了那么多年,被人害死却未曾到得雪冤。
顾暮舞环抱着双膝蹲在地上,愣愣地望着地上那浅坑里的白骨。
柳笙儿和卿儿相似了一眼,她们两个想要安慰顾暮舞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若是顾暮舞嚎啕大哭,她们还可以说主子节哀,可顾暮舞太安静了,安静的令人恐惧。
尹臣允走到顾暮舞身边,仔细地看着地上的那具白骨,他清楚顾暮舞在想什么事情。
顾家的少爷不可能死了就这样被无声地埋在地上,连个棺椁都没有,哪怕顾暮霖未成家,也可以有一副小棺材。
顾暮霖的尸骨如今躺在他们生母吴氏生前住的屋子,显然是有人杀人抛尸。
可这个杀人抛尸的人又是谁?
顾家除了顾暮舞以为的人都值得怀疑,那个齐氏真的那么干净,若刘氏真如她表现的那般凶悍霸道,为何她们两个人能相安无事。
现如今顾方成更信任的并非刘氏的儿子,而是齐氏的儿子顾暮雪,是齐氏和刘氏本就同气连枝,还是暗中较量未能得逞。
尹臣允将外衣脱下,披在顾暮舞身上:“现在还曾晚,我们还有时间。”
顾暮舞抬头望着尹臣允,这句话让她醍醐灌顶,没错一切还不晚。
想为顾暮霏鸣冤抓到凶手,还不晚。
谁是那个凶手呢?
顾暮舞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向着草堆的另一边跑去,在一个废旧的石烛台里翻出了一个满是黑锈的银簪。
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顾暮舞望着那只银簪,为什么会有一只簪子掉落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的举止那般奇怪,为什么自己回到顾家那人将自己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原来一切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她顾暮舞没有注意到。
一切都要慢慢来才好,重新计划,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顾暮舞拿着银簪走了呼来,看着地上的白骨,一个计划在她心里慢慢形成。
“把土埋好,一切都恢复如初。”顾暮舞将手中那只从院落里找出来的满是黑锈的银簪,扔到了顾暮霖的白骨旁,脸上满是冷漠地神情,让人猜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柳笙儿和卿儿点点头,虽然不明白顾暮舞在想什么,她们还是乖乖听从。
沉默了片刻,顾暮舞有补充了一句:“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黄土扬起,一点点将那白骨掩埋,所有的悲哀也都被掩埋在了这黄土之下。
顾暮舞看着渐渐被恢复的园子,好像什么没有发生过一般宁静,只有风吹过那已然破了的栏窗,发出呜咽的声响。
“走吧。”顾暮舞望着尹臣允淡淡一笑,恢复了她一如既往的神情。
不能被人看到自己发现了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要如常才是。
“恩。”尹臣允差点顾暮舞脸上的泥巴,淡淡的笑了起来,揉了揉顾暮舞的脑袋,“娘子都这般年岁了,还像个泥猴一般,为夫真是担心啊。”
顾暮舞不禁嗔望了尹臣允一眼,这个人总是这么爱寻自己开心,不过她知道,尹臣允是为了让自己高兴起来。
走到住处,顾暮舞让卿儿帮自己卸下了发钗,净过面。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顾暮舞一下子就躺到床上,来回的打滚,松软的被子,顺滑的绸缎,着实舒服,她将被子裹着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味。
只是人放松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那只银簪说明了什么再清楚不过,只是要如何开始呢?
而且,父亲为何偏偏这个时候会有事去了赫连呢,应该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儿子的白骨才好。
顾暮舞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不过是一个闪念,她清楚这种仇恨来的没有意义。
顾方成也有很多不清楚的事情吧。
尹臣允坐在床榻边看着顾暮舞,静静地看着她在床上打滚,他不禁皱起眉头。
今日的事情是尹臣允没有想到的,虽然大致能推断出是怎么回事,可如今顾方成不在,自己该如何处置。
为何这个时间偏偏是赫连那边的生意除了问题,那个人如今也在岳国,诸多的事情凑在一起,这其中阴谋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
“在想什么?”顾暮舞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床上,如同她和尹臣允回到王府的第一天,披着一个薄薄的被单坐在角落里,眼巴巴地看着尹臣允。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尹臣允不禁笑了起来,将做到床边看着顾暮舞:“我在想最近的这些事,还有今天的事情以及那个给你下毒的人。”
“给我下毒的该不会就是刘氏吧。”顾暮舞坐起身子,看尹臣允的表情,她也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不禁叹了口气,“可惜只有猜测而已,并无实据。”
尹臣允拉过顾暮舞的柔夷,他知晓她再遗憾什么,只是他也没有直接证据去证明。
顾暮舞沉默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更深的问题:“母亲身亡,该不会……”
按照顾暮雪说的原话,顾暮霖在母亲死后跟刘氏大吵,然后直接离家不归。
顾暮霖也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刘氏是知州的女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跟刘氏翻脸。
而应该就是在跟刘氏大吵以后,顾暮霖被人害死,偷偷埋在了吴氏的别院中。
“那个簪子是刘氏的簪子,哪怕不是她,母亲和霏弟的死与她也脱不了干系。”顾暮舞讪笑了一下,更多的是笑她自己,那笑容看起来悲怆凄凉。
“三年前的事情,要查也许不是太难。”尹臣允忽然想到了那个知府马腾,想必很乐意为自己效劳。
尹臣允和顾暮舞想到了一处,毒害顾暮舞说不定只是刘氏做的其中一桩罢了,坐了这么多事,一定会留下一丝线索才是。
“得到又如何,难道她夜里不会梦魇缠身,夜夜惊魂吗?”顾暮舞趴在被子上,整个人都困倦不已,“这样的人才是最蠢的人吧。”
“或许吧。”尹臣允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但是有多的人将这看作是唯一的生路,他还是幼子之年,后宫中有多少嫔妃为了争宠计谋百出。
对于顾家而言这些女人,这万贯财富就与那些嫔妃眼中的恩宠皇位没有区别,顾方成并非只有三个夫人,还有诸多小妾跟舞姬,到如今整个顾府只有这两个夫人在,这其中又能说的清究竟发生了何事。
刘氏只是目前看起来的赢家罢了,尹臣允不禁笑了笑,有他在便不会让刘氏得逞。
派出女子引诱自己,有令人跟踪顾暮舞,这个刘氏还会做什么出来。
做的越多,他尹臣允就会让刘氏死的更惨。
顾暮舞猛然坐起身来,一脸委屈地看着尹臣允:“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顾家太可怕了。”
顾暮舞可怜巴巴地看着尹臣允,与方才那个一脸寒霜的模样全然不一样。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何突然又开始这样说,尹臣允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尖缠绕着顾暮舞的发。
这该不会是在撒娇吧,尹臣允不禁挑眉,鼻息间隐约着淡淡的香气,顾暮舞那精灵古怪的模样,浅浅的酒窝,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身上仿佛有股热流一般,不断地向身下涌去,身体也越发燥热起来。
尹臣允轻咳了一声,对柳笙儿摆了摆手,柳笙儿立刻领会,连忙将屋子里所有人都敢了出去。
顾暮舞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入眸子里,如若一坛温水,将她的心暖如春,一时间竟忘了一切的想法,只是不知为何呼吸却急促了起来。
“暮舞。”
他轻轻唤着,身体慢慢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