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停下脚步,将尖刀递给身边的男子,然后走到一边将桌子上的迷香灭掉。
“先不要动他,在这里动手会被发现,先将他运出城外再解决。”男子将刀收回刀鞘,这并非中原常见的刀鞘,上面镶嵌着许多绿松石等西域的宝石,华美异常。
“恩,我知道。我只是漏了一下面就有人盯上我,看来小王爷的据点被发现了,我们是不是要另作打算了?”女子推开窗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窗外。
“不急,先静观其变,我们的目的并不在此。”男子打开门冲门外招了招手,几个在外面闲聊的人立刻向着他走去。
“杜莽,你和五绪把他带到城郊。”男子的手从颈上划过,所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其中一个人立刻明白,架起廖世立在隔壁房间为廖世杰换了一身儒服,又在他身上破了许多酒,才架着他在回廊中走过。
杜莽随手拉住一个店小二道,用下巴指了指廖世立:“给我把马车牵来,我兄弟喝多了,不方便走路。”
“好嘞,爷您稍等。”店小二高声应着,很快就跑的不见人影,他们这些跑堂的小二就指着有钱的客官给点小费,自然很是积极。
杜莽和五绪架着廖世立走到旅馆大厅坐下,趁着无人注意拿起酒壶往廖世立嘴巴里灌了一酒,以防有人询问时被识破了。
等到小二牵过了马车,杜莽连忙喊着五绪把廖世立一起驾到了马车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一路行驶到了郊外,天昏暗了起来,红霞挂在半红,如若染血。
杜莽和五绪两人从马车上拿出铁锨,在地上挖了个大坑,等着一会将廖世立埋进去。
杜莽看坑挖的差不多了,放下铁锨,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五绪道:“把那小子抬下来吧。”
“兄弟呀,别怪我们哈,我们也是没办法,您要是化成厉鬼报仇,你就去找我们大人。”五绪不停地跟廖世立念叨着,他倒不是不忍杀人,不过是念道几句寻个心安罢了。
“你啰嗦个什么!”杜莽走过来,扯着廖世立的手,随即踹了五绪一脚。
五绪挠了挠头,冲着杜莽憨笑:“哥,咱赶紧弄完回城,吃酒去。”
杜莽无奈,却也懒得再说五绪,他架起廖世立,五绪也赶紧过去帮忙,两个人挖了半天的坑已经累了,如今再来抗这高大的廖世立自然是吃力。
“两位不如让我自己走下去?”被抬着的廖世立突然开口,他睁开眼,一个翻身挣脱开两人的手,落到一边,笑着望向两人。
一转眼的功夫,局势就发生了扭转,这两人身手一般,所以廖世杰没有费太多功夫就收拾好了这两个人,逼着他们跳下了自己挖的土坑。
“别乱动!”廖世立拿着铁锨,敲了一下想从坑里爬上来的五绪,“我问你们,你们谁打出来谁不挨打。”
“爷您问?”杜莽看着被敲得呲牙咧嘴的五绪,知道这一铁锨下去必然疼的要命,自然乖乖地站在土坑里。
“你们爷是不是从北面来的?”廖世立根据自己听到的所有的事情,大致判断出了那名男子的身份,只是他还不敢确认。
“是。”杜莽老实的回答。
廖世立点了点头,又一次将贴现砸在了五绪头上,听着五绪撕心裂肺的喊声,他笑着对杜莽道:“他是不是姓莫啊?”
杜莽愣了片刻,正欲开口,一边的五绪却高喊起来:“对,我们爷就是姓莫,你既然知道了就赶紧给放了我们。”
廖世杰看着杜莽苍白的脸色,倏尔笑道:“看来你还是有些忠心。”
杜莽听到这句话却笑不出来,忠心难道能救命吗,知道自己的主子身份,他们两个还有什么留下的意义,这个五绪简直蠢到家了。
“我喜欢忠心的人,所以我不打人,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爷莫不是自己想要那个位置吧?”廖世立忽然想起了自己模糊听得那个字,该不会真的是……
“阿嚏。”
顾暮舞搓了搓鼻子,昨夜突然降温,竟让她有些受寒,除了有些鼻塞并无其他症状。
倒是尹如风小王爷,被这场寒风击倒在床,头痛乏力,浑身酸痛,可怜的柳笙儿没侍奉过任何人,却要被这个小鬼头来回使唤。
柳笙儿削着手里的苹果,眉头紧紧皱着,那张绝美的脸上布满了愁云。
“给你。”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尹如风面前,柳笙儿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小刀,仿佛随时要用它来杀人。
“我不吃。”尹如风一下子将苹果推了出去,那颗白白的苹果直接飞了起来。
柳笙儿伸手接过苹果,将它攥在手心:“是你要吃的。”
“这一整个怎么吃,你这个下人会不会伺候人。”尹如风的嗓子已经哑了起来,他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
“既然如此那就不吃。”柳笙儿从来不懂得如何去哄小孩子,所以对尹如风的话也没有听进耳朵,她拿水冲了冲苹果,自己吃了起来。
“你!”尹如风被柳笙儿气的语结,在淮安他向来要什么有什么,下人们都惟命是从,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尹如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若这个女子只是寻常婢子,哪怕自己是个废王也不可能对自己这么不恭敬。现在是寄人篱下,不能再向以往那样,要学会忍耐才行。
“姐姐是我错了,我好难受,你帮我削一个好吗?”尹如风近乎哀求道,眼中闪着光芒,似乎是泪水。
只可惜尹如风的算盘打错了,柳笙儿并不是心软之人,她的原则绝不可能被打破。
看了尹如风一眼,柳笙儿完全没有搭理他,直接掀了帘子跟李捷说起话来,李捷看她出来还以为是被尹如风起到了。
“怎么了?”李捷将缰绳放到脚边,回身看向柳笙儿。
“我们换一下,你刚好也能歇歇。”柳笙儿对李捷道。
柳笙儿宁愿出去驾驶马车,也不愿留在里面照顾自己,这竟让尹如风心里莫名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