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舞愣愣地看着身旁的侍女,这个是什么意思,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都不能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想着她就快走了几步,走到了太子身边:“殿下,您的侍女说您今晚戌时在丽风院等我?”
“嗯?”太子尹承贺皱了皱眉,目光看向身后,“是那个说的?”
顾暮舞看向身后,她不由愣了一下,刚刚的那个侍女已经不见了,虽然这些侍女妆扮一样,身形模样又十分相似,但是她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绝不会看错人,换句话说,那个侍女不知道出用什么目的想要诱骗自己去那里,她摇了摇头:“她不见了。”
尹承贺想了一下,就哈哈一笑:“看来有人嫉妒你嫁了九弟,想要作弄你一番,那丽风院之前住着的是一位贵妃,父皇去世后她便撞墙自尽随先皇去了,已经荒芜一段时间了,甚至有人传言那里闹鬼,你可千万别好奇心起,去了那里。”
顾暮舞乖乖地点了点头,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子,顾暮舞自然不会傻到轻信了太子的话,只不过,她要扮傻就是了,拥有兵权的尹臣允再加上自己手里的财富,若演不出一副忠心愚钝的样子,对太子来说大敌不再是尹羲和,而是自己和尹臣允。
太子不由微笑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暮舞:“你今年多大了?”
“她今年十九。”尹臣允走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顾暮舞的身边,恭顺地神情让顾暮舞觉得他像是别人。
尹承贺就微笑起来,像是喃喃自语的说了句:“十九啊,我还以为和蔚鸾一样大呢!”
“蔚鸾?”尹蔚鸾,尹承贺目前唯一的孩子,顾暮舞怎会不知,只是不若不知,顾暮舞疑惑地歪着脑袋,“她是谁?”
“她是我的大女儿,今年刚刚十四。”尹承贺笑了笑,笑起来不是一般的好看,“我今年二十有九,十五岁便有了蔚鸾,她的生母在生下她后就,就去世了,所以对她我一直十分疼爱,一年前她嫁给了赫连国的太子,半年前赫连太子登基,现在已经是皇后了。”
顾暮舞低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赫连的皇上今年已近不惑之年,而蔚鸾却只有十四岁,身为皇家和权贵的女子,只能成为政治联姻的道具,说来也是她们这些女人的悲哀吧。
尹承贺又笑了起来,他拿出一个腰牌,放到顾暮舞的手中:“你嫁入靖瑞王府,可惜我这个做兄长现在不能送你什么,还要拿你的嫁妆去做军饷,我给你这个腰牌,准你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顾暮舞怔怔地看着这个腰牌,似乎从这上面看到了这位太子的隐忍,藏剑匣中,果然是帝王之才,一个小小的腰牌足可以媲美万千的财富,她笑了起来,大大咧咧地说:“谢谢皇兄!”
尹臣允就皱了皱眉,这女人是有什么盘算吗?
尹承贺瞥了一眼自己的九弟,不由一笑:“估计澜溪也备好晚膳了,你们用过膳再回王府吧,算是我为你们接风。”
尹臣允立刻道:“皇兄,暮舞身子不好,臣弟想让她早些休息,我们还是先回去罢。”
尹承贺就呵呵笑了起来:“暮舞你说呢?”
顾暮舞低下头,心里咒骂了尹臣允一遍,这家伙不想在皇宫呆在,非要拉自己当挡箭牌,可她又不能去拆了丈夫的台:“暮舞不常坐船,这一路走来,已经累极,还望殿下原谅暮舞的无礼之处。”
尹臣允下意识地看向顾暮舞,他没想到顾暮舞会真按自己说的去做,现在的她是在演戏还是……
尹承贺沉吟了片刻:“这样罢,我让人把流云宫收拾一下,你先休息,休息好了再过来赴宴如何?”
尹臣允惊了一下,流云宫是历代皇后的住所,他的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顾暮舞微笑着望向尹承贺,她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太子跟尹臣允的关系比看起来还要糟糕:“殿下是在拿暮舞开玩笑,既然这样,暮舞和臣允就留下来陪殿下用膳,可是暮舞不懂规矩,到时候还望殿下不要见笑。”
尹承贺就哈哈笑了起来,他看向一旁的尹臣允:“九弟你呢?”
尹臣允微微一笑,微微颔首:“臣允自然是听二哥的。”
听到这句话太子尹承贺就笑的更欢了,顾暮舞愣愣地望着,尹臣允跟尹承贺果然不合呀,尹臣允的态度实在是太刻意了,刻意的令人生疑。
这顿饭是顾暮舞有史以来吃的最艰难的一顿饭,这么规矩的吃着饭实在是难为死她了,吃过饭后,太子大人还不肯放他们走,非要喊他们听什么戏,安排的真够丰盛,谁知道,戏演到一半,便有急报传来,尹承贺和尹臣允便匆匆离开,戏也就散了,叶澜溪见状,就邀请顾暮舞一起去她的馨兰殿小憩片刻,顾暮舞摇了摇头:“尹臣允叫我在这里等他,澜溪姐姐,啊不是,太子妃一定累了,您先去休息就成,不用管我的。”
叶澜溪确实累了,她寅时未到就起床开始布置事情,一直到现在,她就对顾暮舞抱歉一笑:“暮舞,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顾暮舞乖乖地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在叶澜溪走后,顾暮舞开始不安分起来,她特别好奇那个人说的丽风院,她一直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别人越不让她去,她就越想去,她沿着小路慢悠悠地走,从酉时三刻走到了戌时,她刚走到丽风院附近,一个白影就飞了过去,她被吓了一身冷汗,莫非真的闹鬼。
寒风吹动竹叶,晃来晃去,像是在后面藏了什么,顾暮舞僵在那里,不一会那个白影又飞了过去,竹叶立刻晃动起来。顾暮舞看着那晃动的竹叶,立刻松了口气,她向前走了几步,果然摸了几根铁丝,估计就是用这个飞起来的,她咬了咬牙,壮起胆在走进了竹林中,果然有几个人窝在里面,看到自己出现也吓得不清:“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人推了顾暮舞一下,顾暮舞下意识去扶身旁的城墙,几个人立刻飞也似的逃了,只剩下顾暮舞傻瓜似地站在那里,还没容顾暮舞想明白怎么回事,丽风院中说话声就传入了她的耳中,是尹臣允的声音,她皱了皱眉,不论尹臣允对面的女子是谁,自己都不该去过问,那样只会便宜了那些小人,她转身离去,打算不再过问,就在一瞬间,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后,在她身上某个穴位按了一下,她竟无法再动,只得睁着眼睛瞪着对方,那个在白天诱骗自己的侍女。
“臣允,为了岳国委屈你了。”女子站在月桂树下,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为本来就如出尘仙子的叶澜溪披上了一身柔美的外衣,真可谓楚楚可怜,令人神往矣。
被人强行拉到屋顶上看戏的顾暮舞差点就翻了白眼,什么委屈你了,自己才是最委屈的好不好。
尹臣允默默地注视着叶澜溪,许久才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叶澜溪就猛地抬起头,两眼朦胧的看着尹臣允:“臣允,我……”
我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个屁来,叶澜溪却忽然走到离尹臣允只有半步的距离,掏出手绢,轻轻地点在尹臣允的额头上:“臣允,我亏欠你的太多了。”
顾暮舞觉得腰间一疼,身体就松了下来,她看看了尹臣允,然后看了看那个面色冷峻的侍女,是先向那对男女还是这个侍女发难呢,瞥了尹臣允一眼,她就朝那名侍女喊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那个侍女显然没有想到顾暮舞先对自己发难,看到准备想自己冲过来的顾暮舞,她愣了一下,脚下的瓦片滑了一下,完全下意识的把顾暮舞从屋顶上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