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布付钱的时候,屋外的一棵大树上,两个人百无聊赖。
“伍洛,你说,那两家伙怎么进去了这么久?我等得都快烦死了。”一个靠着树干的人嘴里咬着一片树叶,对正在观察的同位说道。
“不清楚。本来老爷子的规矩是正午关门,现在快日落了门还开着,这是一件怪事。那两人不知道有没有买到地图,如果买到,今天我们又可以大发一笔。”被称为伍洛的人踩着粗大的树枝,眼睛紧盯着宅子的大门。话语里带着一丝烦躁,显然整个下午的等待让他没了耐性。
“再等等看,为了那1000金币。”倚在树上的人安慰道。
“要是他们没钱却在这里干耗老子一下午的时间,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观望的人已经开始爆粗口了。
“看他们的运气喽,我布克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为了他们,我可是专门从温暖的被窝里艰难的爬起来。”自称布克的那位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平淡的说道。
“他们出来了。”伍洛伸脚踢了坐着的布克,示意时布目标出现。
“快看,他们手里拿着什么?”布克眼尖,一眼就看到时布手里拿着的卷轴。
“正是老爷子平时装地图的竹筒,很好。”见到时布手中拿着自己等了一个下午的东西,伍洛的心情大好。
找到自己想要的地图,时布心情大好。麻流沙漠无边无际,没有一副可靠的地图就想在沙漠中行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再者,麻流沙漠里藏着太多的危险,没有提前了解一下沙漠的地形,接下来的旅程,危险系数就会大幅度提高。
采衫一脸高兴坐在青火身上跟在时布身后,一直抚摸它的大脑袋。青火对此表示抗议,采衫只是用眼神示意前方的时布,青火乖乖垂下脑袋,任由采衫“蹂躏”它的脑袋与耳朵。想它堂堂一只银身金眼兽,落得这般境地,想必心里极度憋屈吧。
“哈哈,青火,你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替采衫代步一下,没有多大的关系吧?”时布仿佛后脑长了眼睛,知道青火与采衫之间的“交流”,转身对着不满扭着脑袋的青火说道。
时布的突然转身吓了采家一跳,抚摸青火脑袋的小手都忘了收回来。时布见到采衫失神的样子,心里感叹,这位天真单纯的女孩在图尔镇究竟受了多少折磨,才会让她成为生活里的惊弓之鸟?
“采衫,没事,只要你和青火玩得开心就行,不要管我在想什么。”时布出声安慰。
采衫点点头,很快放开来,继而揪着青火的耳朵,笑得很欢快。时布与采衫边走边聊,他喜欢采衫单纯的样子,笑得甜美的笑脸,正如分别一年没再见面的时易依和琴若慕。
只是这种气氛,很快被两个不长眼的家伙破坏。
“蹭!”、“蹭!”
两人穿过树枝从树上跃下,拦住时布和采衫的去路。
“两位,请留步。”伍洛摆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对着时布说道。
时布一出大门就感觉到这两个家伙躲在树上,都是二级中期的修为。时布不明白他们的用意,也不想惹麻烦,故意对两人视而不见。不过看情况,自己不找麻烦,麻烦却会自己上门。
“啊!”和青火玩得开心的采衫遇到两位从树上跳下来的家伙,不禁尖叫出声。不说话的人还好,那个摆着奇怪姿势的人,乱糟糟的头发夹着几片树叶,不修边幅的样子,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什么事?”时布直接干脆,对这突然冒出来拦住去路的两人,不想浪费一丁点儿的口水。只想快点摆脱他们,回到客栈休息。
“你手里拿的可是从培迪老人那里买来的麻流沙漠地图?”布克指着时布手里的竹筒,明知故问道。
“是又如何?”时布将竹筒背在肩上,似真似假的回答。
“那就没错了。凡是在我们图尔镇购买东西的外人,都要缴纳与购买的物品同等价值的税。我们是图尔镇的官方人员,听到有人在这里购买地图,特别在此等候。对拒不交税交不起税的人,我们有权没收商品,并将购买者驱逐出镇。”伍洛一番话说得既顺溜又冠冕堂皇,想来这种勾当做过多次了。
“没错,我们平时日理万机,忙得很。赶快交税,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布克适时的帮衬。
“我没钱交税,地图就在这里,你们拿走吧。”时布拍拍竹筒,示间布克他们自己过来拿。
布克与伍洛两人相对而视,看出对方眼中的欣赏。这样的人,真的是太识相太可爱了。不无需花费一点力气,金灿灿的1000币金币就涌进他们的账户。尽管大部分会流入上头的小金库,但他们还是明显感觉自己的腰包鼓起来了。他们甚至开始想象拿到地图后,是不是对时布网开一面,不要实施将他驱逐出去的话了。
“嘿嘿,你很识相嘛。很多人开始都不肯,拼命地反抗,到最后还不是乖乖把税交了。像你这样识相的,不仅少了皮肉之苦,还可以在图尔镇安然的待下去……”伍洛边走边说,走到时布身前伸手刚要拿走时布肩上的地图,却没有发现时布脸上玩味的笑容。
“伍洛小心!”布克看到时布将地图背在肩上,没有交出地图的意思,就留了一点心思。他觉得时布的表现有些奇怪,过于顺从了。
布克的话刚传入伍洛耳中,伸向地图的手便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时布一拳毫不犹豫的轰出,击在伍洛的腹部,将他打成一只弯腰的虾型人。
伍洛托着两脚托在地下,止不住去势往后滑去。腹部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深身使不上任何力气,笔直地朝着布克飞去。
布克看准时机,在伍洛错身而过的时候,接着扯住伍洛的一条胳膊想要卸掉力道。哪知时布的这一击不是如此简单,其中蕴含的力道无穷无尽,根本不可能轻易化解,反而被伍洛扯得往后摔去。
布克换扯为拍,单手拍了一下伍洛的肩膀,接着双手交替拍在伍洛身上不同位置,每拍一下身体后移一丈。足足退了二十丈距离,才完全化解伍洛身上的力道。布克喘着粗气,扶着伍洛不断抽搐的身体,看着时布的眼神完全变了样。
“敢对我们下手,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手下么?拒不交税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年纪轻轻,我们奉劝你还是不要为了1000金币赔上自己的小命。”布克有些忌惮时布,但是他不相信时布这个外地人能在图尔镇翻出什么浪花。图尔镇是风承镇长的领地,没有人敢在他的地方撒野。
“你们是谁养的狗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打扰了我和我朋友的聊天。如果你们继续呆在这里,那我不保证下一拳会打在你们身上哪个部位。”时布不想惹麻烦不代表他不敢惹麻烦。这些人欺负到他头上,这口气自然不会咽下。
“好!你有种!等着,自会有人收拾你。”布克见自己的警告不起作用,扶着伍洛,为了保全可怜的面子恶狠狠警告时布。
布克扶着伍洛逃也似的离开,生怕多留一秒时布就会改变主意。
“小布哥,我们惹上麻烦了。”见布克两人走远了,躲在青火身后的采衫探出半个脑袋,小声提醒时布。
“你知道他们?”时布猜到采衫可能认识这两个人。
“他们是镇长的儿子风皓友的手下,平时跟着风皓友为非作歹,很多人恨透了他们。以前听说他们会盯着外地来的富人,尤其是来购买老爷爷地图的人,伺机抢劫他们购买到手的地图,再以高价卖给别人。或者有的人商人破财消灾,拿出1000个金币交税。今日一见,才知传闻果然是真的。”见时布打听他们的消息,采衫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时布。
“无本的生意,稳赚不赔,这样大诱惑的勾当,当然要经常做做了。”了解了基本情况,时布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出门就被拦住。
“小布,你要不要早点离开图尔镇。若是风皓友找上门,那你可就危险了。这人非常贪财,而且死要面子。今日你打了他们的两个手下,他们受伤事小,拂了他的面子却会比杀了他还难受。”采衫跟在时布身后,小心翼翼出着主意。
“采衫,没事。按照计划,我将在三天后的清晨离开,不会早一分半秒。风皓友不来找我还好,若是不识相的寻我麻烦,我也会给他点颜色瞧瞧。”时布很自信,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风皓友并不感冒。
“小布哥,那这几天你可要非常小心。相信风皓友短时间内就会找你的麻烦。这是一个被大人宠化的小孩,无法无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小布哥,你不能太大意哦!”采衫老气横秋指出风皓友的各种生病,表情十分认真地告诉时布。
“我看你评价风皓友的样子,的确不是小孩子。”时布笑着说道。
“小布哥……”采衫不依地托着长长的尾音。时布的平易近人融化了她对待生活小心翼翼的态度,在时布面前恢复了完全的自我。
日落西山,余晖宁静。只是那将至的明月夜,是否依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