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昏暗无光的天牢中,樱兰被枷锁所铐,圈缩在角落中,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沉重,反而有种释然,背对着慕雪,不愿搭理慕雪.
“为什么要害德妃,是不是为了我,是不是?”慕雪反复的问道,她猜不透,也想不明白,樱兰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慕雪上前,将樱兰的身子转过来,逼她看着自己。
“如果说,是为了你,你会不会有种负罪感?就像为了保护你,害了绿珠一样”樱兰反问慕雪,“这次为了保护你,利用德妃铲除皇贵妃”。
对上樱兰烔烔的眼神,慕雪不禁后退,不愿相信的摇着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进宫只想知道白灵儿,却曾未料到,会在这后宫掀起了兴风血雨。
“哼,你以为真得为了你吗?”樱兰轻笑道,“我不过是利用你罢了,小雪,我是故意对你好,让你对我完全没有防备,我只是为给白皇后报仇而己,而你有张和她一样的脸,不利用你,可惜了”。
“不,你不会的,你不会的”慕雪知道樱兰一定是有苦衷的,她只是不愿伤害自己。
“你知道,翩然居闹鬼一事,是谁搞得鬼?小太监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后院?白皇后的鬼事件,也是我撒得谣言,否则我怎么会告诉你,天涯海阁的侧门,无人看守?而且还在你的饭里下了药,我做这么多,无非是为了让皇上对你引起注意,让皇贵妃迫不急待的对你下手,这样,她才会露出马脚,才会中了我的圈套,我才能替皇后报仇”。樱兰将她所做的,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慕雪,“皇贵妃的手段,我早就清楚不过,只是你命大而己,你第一次到枫霜林,默王爷却恰好呆在那,你以为是凑巧吗?是皇贵妃想借刀杀人而己,却没想到,被你逃脱了,她才会按奈不住,派人暗杀于你,而你每次都有凌王爷暗中保护,如此的她是急不可待的想要除掉你,所以,德妃怀孕,我就知道机会来了”。樱兰放肆的笑,声音在这个狭隘的天牢中,来回响荡.
“以皇贵妃的个性,她是绝不可能让德妃将孩子生下来,所以你就挖个陷阱等着她跳下来,你就借我去给德妃娘娘送食,趁机是汤里下药,你知道皇贵妃是不会放过这一石三鸟的机会,趁她将计就计时,你就给她打个回马枪,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她在德妃的枕头里加麝香的”,慕雪还是有些猜不透,“还有,你从哪里拿到的金钗?”。
“麝香是宫中的老把戏了,你知道宫中女子为什么那么难生产吗?就是因为它,她不仅能让妃嫔不易受孕,更能让受孕妃嫔流产于无形之中,凡是妃嫔受孕,皇贵妃都会送香枕,她不在那里做手脚,还会在哪里,偷她一支小小的金钗,又是何其容易,攻就是攻她防其不备,杀她个措手不及,怎么样?我是不是和宫中的其她人没两样,这样攻于心计,草菅人命,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啊,是不是跟你心目中的我完全两样啊”樱兰若笑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你从未想过要利用我,因为,你这样做,不仅为了要替皇后报仇,你更是为了保护我,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慕雪抱着樱兰,“你之所以将我推给皇上,无非是想我能够呆在皇上身边,皇贵妃才不敢对我下毒手,而我又偏偏不愿意让皇上知道,我去枫霜林那天,是你先看到我的,,也是你故意让霍夫人知道,让她去救我的,对不对?皇贵妃一次不能得手,便会派人暗杀于我,因为,你怕凌王爷并不能够次次都能保护好我,所以,你才会宁可牺牲自己,与皇贵妃同归于尽,保我安全,对吗?你怕我会像白皇后一样,死在皇贵妃手里,其实,在你心中,你把对白皇后的感情全都寄托在我身上,将我当作亲姐妹一样看待了,不管你是对我,还是对白灵儿,我都是感激的,因为,在我心中,你也就像我的亲姐妹一样啊,虽然我们相处的日子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可是,从第一眼见你开始,你也让我有一种亲切感,亲切的就像亲人一样,只是你太傻了,樱兰,为了我这么做,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己发生,无论我是为你还是为了白皇后,都己经不重要,我己经不能再陪伴你了,下面的路,要靠你自己一个人走,无论你是选择凌王爷,还是跟在皇上身边,我都希望你能想清楚,虽然皇上身边己有霍夫人,但是,我觉得,皇上更需要你”樱兰不知道原来慕雪是这样的了解自己,即使她想骗她,让她不要为了自己伤心,慕雪却还是能够看透她的心思,为这样的知己,就算真的死了,也是值得!
“不要,我不要,为什么我身边每个关心我的人,都要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我这就去求霍夫人,让她替你向皇上求情,铲除了皇贵妃,你也等于是帮了皇上,他定会饶了你的”。慕雪说完,就想离开天牢,她的手却被樱兰牢牢的抓住。
“不用去了,没有用的,德妃和她腹中之子,确实是我所害,就算皇上饶了我,太后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樱兰微微的摇头,“你就在这,多陪我一会吧”。
“好个姐妹情深啊,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你们在我背后捣鼓了这么多事”霍夫人站在天牢口,己经听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说话。
“霍夫人”,慕雪没有想到,霍夫人会突然在这里出现,胆怯的看着她的表情,而霍夫人径直过来,伸手用力的撕去慕雪脸上的假皮,又是这样一个直接的动作,让慕雪措手不及,伪装的脸暴露无遗的出现在霍夫人的眼中,虽然天牢的光线很暗,但是,从头顶天窗里隐隐约约透进来的几缕光,足以看清楚慕雪的脸,霍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还会有一个人的脸长得跟白灵儿一样?脸色刹那间刷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又重重的吐了出来,缓缓的睁开眼,重新看着这张只应天上有的脸庞。
“为什么,还会有人,能有一张这样的脸,这样美的脸蛋,除了白灵儿一个还不够吗?为什么老天这样的不公平”霍夫人瞪着慕雪抱怨,“凌王爷会舍得将你送进宫来?”。
“我?”慕雪不敢相信,自己的伪装会这样一次一次的被人揭穿,尤其是她最在意的霍夫人,最终还是让她看到了。
“长得这样美,藏在我身边当个宫女,不是太委屈你了,想勾引皇上,尽管大大方方的,不须这样偷偷摸摸,就凭你张脸,你就可以直接去找皇上,躲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看我笑话吗?”霍夫人有些急怒攻心,不禁咳嗽起来。
“夫人,你别气”,慕雪关心的上去,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不用你假好心”,霍夫人推开了慕雪,“凌王爷究竟按的是什么心?将你安在我身边?为什么不直接将你送给皇上不是更干脆吗?”。
“不是这样的,夫人,这不关凌王爷的事,是我自己决定留在宫中的,我也从未想过和你抢皇上,尤其是知道白灵儿是你心中的痛时,我更不敢拿自己的真面目去见皇上,我只想在夫人身边,好好的服侍夫人”,慕雪最不愿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好好服侍我?算了吧,翩然宫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怪不得樱兰会这样坦护你,樱兰,枉我将你从劳者库里带出,三年来对你就像亲姐妹般,却没想到,抵不过她的这几个月,你们是不是都中了白灵儿的毒了,个个这样帮她,个个这么爱她,”霍夫人走到樱兰而前,而锐利的目光直逼着樱兰,又突然转过身,用手指指着慕雪道,“你千方百计的将她献给皇上,她却不领你的情,暗底里却跟皇上勾勾搭搭,我的眼睛亮得很,还没瞎呢,我只是装糊涂罢了,我原以为,皇上多情,大不了纳了你,我也不过是多个姐妹,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会是这样的答案”霍夫人此时的表情,在慕雪眼中,就像当年的婷婷那样痛心疾首,那样的憎恨自己。
慕雪己经被记忆冲昏了头,完全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霍夫人还是岳婷婷,掉到了那不堪回忆的往事之中。
“娘娘,小雪真的是无心与你争宠啊?是樱兰不好,但是樱兰也从来没有害过娘娘啊,娘娘对樱兰的恩情,樱兰自是铭记在心,就请你原谅小雪,她之所以易容,定是有她的苦衷啊,否则,樱兰如此设计于她,她都不愿意留在皇上身边”樱兰帮慕雪一起求情。
“樱兰,我来天牢,也只是因为关心你,却没有想到让我听到这样的话,生死都是你自找的,我不会帮你求情,你在我面前,也没有任何资格,替别人求情”,霍夫人挥袖而去。
“小雪,快去向霍夫人求情啊”樱兰焦急的催促着慕雪。
“可是你”慕雪怕这一去,再也见不到樱兰了。
“我没事,至少还能在这里呆上几天,倒是你,如果霍夫人不愿意收留你,你就没地方可去了,被主子遗弃的奴才,是要被赶到劳者库的,那里我去过,你一定受不了的,除非,你去找皇上”樱兰最终还是想把樱兰推到皇上身边,其实她早就发现霍夫人走入天牢,才会将真相故意让霍夫人听到,只有这样,慕雪才无法呆在霍夫人身边。其实樱兰早就看出慕雪是喜欢皇上的,但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慕雪这样不愿当皇上的女人,可是在樱兰心中,她或许早己将慕雪当成白灵儿,希望能看到她与皇上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