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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清

疾驰了半个小时,车在江边停下,程昱潇下了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大手铁箍一般抓住林汐媱的手臂,一把将林汐媱从车里拉了出来。

林汐媱被程昱潇跌跌撞撞地拉了出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整个人就被程昱潇按在了江边的栏杆上,林汐媱整个上半身都在栏杆外,摇摇欲坠。

还没等林汐媱质问程昱潇发什么疯,程昱潇的手就掐在了林汐媱纤细的脖子上。

程昱潇的面容扭曲,一副恨不得杀了林汐媱的愤怒表情:“林汐媱,你时隔两年出现在我的婚礼上,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当年失踪的人是她,现在跑回来让他别结婚的也是她,她到底要他怎么样才能满意!

林汐媱一只手抓住冰冷的栏杆防止自己一个不慎掉落江中,另一只手抓着程昱潇的手,使劲儿地往外掰扯。

拉了一会儿程昱潇的手,发现拉不动,林汐媱不得不用两只手去拉程昱潇的手,腰抵着栏杆,背努力挺直,竭力不让自己往后仰。

江面有风,林汐媱的黑长秀发和白色裙摆被吹起,因为呼吸困难而扭曲的面容和清纯美丽体态格格不入。

程昱潇发了疯,用的力气之大好似真的要把林汐媱掐死。林汐媱用了浑身力气才拉开一点点缝隙,抓住机会提醒程昱潇:“程……昱潇……你掐死我……就真的……真的永远别想知道……你妈妈的下落……”

程昱潇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林汐媱的声音一般,手一点点用力,林汐媱那点力气无异于螳臂当车,林汐媱好不容易掰开的那点缝隙再度合上。

箍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一点一点收缩,呼吸越发艰难,林汐媱心里升起一股无助感。

她真的要死了吗?

她两年前好不容易活下来,现在就要这么简单地死去吗?

林汐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拉扯程昱潇的双手渐渐失去力气,几乎算是放弃了挣扎,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如果死在程昱潇手里,也好。

虽然她的人生单调了一点,但也算有始有终。

就在此时,一只白皙干净的手突然间出现,握住了程昱潇的手腕,猛一用力,将程昱潇的手拉开,然后将程昱潇往后重重一甩。

嘭的一声,程昱潇跌坐在地上。

回过神来的程昱潇惊恐地低下头,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刚刚……差点儿杀了林汐媱?

程昱潇抬起头,看着被陌生男子扶着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的林汐媱,表情惊骇。

气顺了一点,林汐媱抬起头帮自己的这个男人,邋里邋遢的装扮,身上还有些酒气,头发对于男人来说有些过长以至于她很难看清楚他的脸。

“谢谢。”林汐媱感激地看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眼。

男人见林汐媱没事了,松开了林汐媱的手,和林汐媱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提醒道:“你最好立即离开这里。”

林汐媱知道男人的好意,弯起嘴角:“谢谢你,他现在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对我动手的。”

男人不置可否,靠在栏杆上,抱着双臂看戏。

发现男人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林汐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她就算是顶着难堪,也要把她和程昱潇的事情解决。

林汐媱走到程昱潇面前,蹲下身,和抬起头的程昱潇对视:“程昱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在你结婚这一天出现吗?”

程昱潇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死死盯着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林汐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是因为还爱着你,没有办法看着你结婚,所以才出现在婚礼现场。”林汐媱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我早就不爱你了。我只是过得不幸福,也见不得你和黎莉幸福而已。你在婚礼上落跑,会成为你们两人之间的一根刺,永远都拔不掉”

程昱潇忿恨的看着林汐媱,铜铃般的大眼瞪得好似想要把林汐媱一口吞掉一般:“我妈妈在哪里?”

“你妈妈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林汐媱嘴角带着戏谑,似笑非笑十分讨打。

“那项链……”

林汐媱从包里拿出那条“梦幻天使”,轻扯嘴角:“你是说这个吗?我花了三千块买的,逼真吧。”

“林汐媱,你骗我!”程昱潇的脸色苍白,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受骗了的模样。

林汐媱满怀恶意地勾起嘴角,嘲讽意味甚浓:“你不也骗了我吗?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汐媱!”程昱潇大吼。

林汐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只留下一片冷寂:“程昱潇,你曾经对我说,就算世界和我作对,你也会站在我面前和全世界对抗。但是两年前,我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在装死。”

“我……”

“任何说辞都不是你没有兑现诺言的理由。”林汐媱冷冷地看着程昱潇,“如果你只是懦弱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要喜欢上黎莉呢?你移情别恋黎莉,这让我觉得恶心。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喜欢过的人竟然会是个瞎子。”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林汐媱看着程昱潇的眼神很冷,某种的温度越来越低:“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被赶出家门吗?”

程昱潇不愿回答,但他看着林汐媱一直在等他回答,他不回答就不接着说下去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简述当年的事:“你勾引自己的姐夫,你家里人容不下你。”

“呵,就那个草包,送上门我都嫌弃他碍眼,我会勾引他?”林汐媱至今都觉得那些装傻的人可笑。她问程昱潇这个问题,是想看看程昱潇时隔多年有没有变聪明。她没想到,直到现在,程昱潇还是那么蠢,并且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看着程昱潇听到自己的话后僵硬难堪的神情,林汐媱彻底失去了戏弄程昱潇的心情,淡淡道:“是因为黎莉,她和林可欣合伙诬陷我。如果你和其他女人结婚,我只会觉得遗憾。但你和黎莉结婚,这让我觉得恶心。”

听到林汐媱的话,程昱潇如遭雷击,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程昱潇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和黎莉已经结婚了。”

“然后呢?我又不是想和你重修旧好。难道你认为你和黎莉扯证了会让我生气让我愤怒吗?”林汐媱冷漠的脸上再度勾起讥讽的笑意,“即便你和黎莉领了结婚证,你不还是在婚礼进行中跟着我跑了出来?我想这个打击对于黎莉而言,比我想象中更为沉重。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程昱潇的脸色一寸寸惨白。

“程昱潇,这个项链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林汐媱有点累了,把手里的项链放在程昱潇的手里,“我搅乱了你的婚礼,而你也差点杀了我,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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