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姿藜呼吸一滞。
叶覃初说，他可以为了林汐媱改变自己？
的确，认识林汐媱之后，叶覃初真的变了很多。
玩心重的叶覃初不再和他的朋友们流连夜店，冷漠脸的叶覃初人前人后都会不经意间秀恩爱，把家庭摆在第一位的叶覃初为了林汐媱不惜和容秀珍争吵。
林汐媱改变了叶覃初，叶覃初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因为这个。”叶覃初拿走沐姿藜拿在手里的烟，抽出一个叼嘴上，用打火机点燃，“姿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能不能先出去？”
“不能。”
叶覃初抬起头，看着沐姿藜，皱起眉头。
沐姿藜毫不畏惧地和叶覃初对视了几秒后，从叶覃初手里拿过烟，抽出一根点上。
叶覃初挑眉：“你会抽烟？”
“嗯。”
“我怎么不知道？”
沐姿藜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嘴角勾起：“三哥，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叶覃初轻笑一声：“姿藜，看来我对你的了解真的不太够。”
“三哥，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了解我，自然不可能了解我。”林汐媱斜睨了叶覃初一眼，百媚横生。
叶覃初第一次见到沐姿藜这一面，摇头苦笑：“如果我妈知道你在国外会学坏，肯定不会送你出国。”
“学坏？抽烟就算学坏？”沐姿藜耸了下肩膀，斜眼看着叶覃初，嘴角带笑，戏谑道，“我一直觉得算是同学里的一股清流，不****不吸毒，只是心烦的时候抽根烟调解下情绪而已，这都能叫学坏？”
叶覃初笑起来：“姿藜，我的确不了解你。”
沐姿藜跟着笑起来，秀美的脸跟她手里的烟很是不搭：“从你去国外读书开始，我们见面的时间变得很少，你不了解我很正常。”
“你这是在讽刺我日日夜夜和林汐媱一起生活却不了解她很不正常？”叶覃初嘴角勾着，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沐姿藜肆无忌惮地回道：“难道这不是事实？”
叶覃初定定地看了沐姿藜十几秒，锐利的眼神一点点柔和下来，笑容咧得更开：“你这是在挑衅我？”
“我只是觉得那些喜欢你的女孩儿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变成现在这样，一定很失望。”沐姿藜的眼神一点点认真，嘴角的笑容也没有了。
她就很失望，她从来没想过当年日天日地的男人会变成如今为了感情烦恼的模样。
叶覃初不以为意地轻扯嘴角：“那不过是她们从来都不知道我是个痴心专情的好男人罢了。她们喜欢的只是她们幻想出来的我，无往而不胜，永远光芒万丈，但那样的人其实是不存在的。”
“三哥，你为什么就不能承认，时间磨去了你的棱角，让你变得和普通男人没有两样？”沐姿藜看着眼前的叶覃初，心头凛然。
叶覃初仍旧很好看，和年少时不同的好看，比年少时多出来一份成熟的味道，仍旧能够迷死无数小姑娘。但叶覃初没有了十几岁时的锐气，那种令年轻小姑娘不惜飞蛾扑火的果断和气质。
叶覃初无奈地抬起头，摸了摸沐姿藜的头：“姿藜，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是不一样的。青春期的我可以和几个哥们儿打群架打进警察局。我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死不怕惹麻烦，因为我知道，就算遇上了硬骨头，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有人给我擦屁股。但现在帮我解决问题的人都不在了，我得负担起叶氏，我得负担起自己的家庭，如果我不改变，我怎么能做到这一切？”
沐姿藜看着叶覃初的眼神一点点迷茫起来，她觉得叶覃初真的变了很多。
“三哥……”
“嗯？”
沐姿藜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没什么。”
林汐媱回到屋内，暖气让她觉得更冷，被雪浸湿的睡衣贴在身上，寒气好似侵入了骨头的每一处缝隙一般。
林汐媱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才终于舒服了一些。
林汐媱想起了自己的手机，下楼捡起自己屏幕裂了的手机，叹息一声。
冲动是魔鬼。
林汐媱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屏幕，看到有几条未读短信，点开看了。
几乎都是同学们的群发短信，还有单晓琪和顾莱的，以及一个陌生号码。
“汐媱，新年快乐。我是程昱潇”
看到程昱潇三个字，林汐媱很是意外：“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
“顾莱给的。”
林汐媱表情变得很难看，给顾莱打电话。
“顾莱，你为什么把我的手机号给程昱潇？”
“不能给？”
听着顾莱不解的语气，林汐媱说不出责怪的话：“也没什么，只是我都不记得他了，没什么可以说的话。”
“汐媱，别说我马后炮，如果你当年和程昱潇在一起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顾莱叹了口气，“只能说命运弄人。”
林汐媱难以理解顾莱的话。
她对程昱潇最深的印象，就是程昱潇在门外哀求他放过黎莉的可悲呐喊。
“顾莱，我结婚了。”林汐媱淡淡道。
顾莱听林汐媱的语气突然间严肃起来，赶紧解释道：“汐媱，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哎……没什么……婚姻生活总是很多波折的，叶覃初可能有什么精神分裂症吧，你找个时间问清楚，如果他真的有这方面的疾病，你带他去医院看看。”
“精神分裂症？”林汐媱讶异。
顾莱肯定道：“对啊，如果不是有类似的病，他为什么突然间反差这么大？”
两人的谈话往一个很不靠谱的方向不断地发展，林汐媱不确定的想法，被顾莱一点一点动摇。
“顾莱，你是做传销的吗？我好像被你洗脑了。”林汐媱一副被打败的颓败的神情，躺在床上叹息。
她知道叶覃初这么做一定原因，却在顾莱的分析之下，产生了同样的忧虑。
难道是因为叶覃初有这种精神类疾病，所以失忆前比较现实的自己才会想要分手？
挂了电话之后，林汐媱真的无比好奇自己当初一次又一次想要离开叶覃初的原因。
是因为自卑？
还是因为现实？
林汐媱很想知道答案。
挂了电话后，林汐媱换衣服出门。
林汐媱在阳台上看到远处升腾的烟花，越发的感觉孤独，不想一个人待着的林汐媱希望能够和一群人热闹地在一起度过新年。
去年在医院过新年就够冷清的了，今年如果在家里度过新年，比去年还要少一个人，怎么想都是不好的趋势，林汐媱决定出门。
只要多一个人在身边，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林汐媱开着车找到了烟火燃放地，就在他们所在的别墅区的东南角。
来这里的不只是林汐媱一个人，周围停了好几辆车，都是来放烟花和看烟花的。
林汐媱裹好大衣，围好围巾，带好帽子，从车上下来，靠着车抬头看天空。
烟花在天空炸开，开始它最璀璨的一生，同时也结束她耀眼的一生。
林汐媱抬头看着头顶五颜六色的烟火炸开，红得绿的黄的紫的，形态各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普通的烟花变成了特殊效果的烟花，从最初的普通的散开花型，螺旋状飞升，渐渐变成了图案，出现了星星玫瑰，然后天空中映出了一个人名。
紧接着，林汐媱听到了周围的起哄声，循声望去，一个男人单膝跪地，向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求婚。
“很浪漫吧？”
林汐媱扭过头，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在自己旁边，有些意外。
她刚刚看得太入迷，思绪飘得太远，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过来。
“嗯，很浪漫。”林汐媱笑着回道。
罗凯把视线从那对求婚男女中收回来，看向林汐媱：“你怎么一个人？”
林汐媱看向四周，这些人并不全都是一起的，但大都三三两两成团，她形单影只的的确显得另类。
“你不也是一个人？”林汐媱反问。
罗凯指了指求婚现场：“我是他们的朋友，过来凑热闹的。”
林汐媱笑笑：“我在家里看到这边在放烟花，就开车过来看看，没想到有人在除夕夜求婚。”
“你也住在这个小区？”罗凯随意地问道，语气音调都让人很舒服。
林汐媱点头。
罗凯突然间说道：“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
林汐媱第一次遇见这么直接的搭讪方式，诧异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摇了摇头：“没必要。”
“多个朋友不好吗？比如今天这种无聊的时间里，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罗凯轻笑了一下，“我家人都住在国外，我一个人住在这边，过年都无处可去，所以只能来看人求婚。”
罗凯算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林汐媱号码的原因，毕竟林汐媱之前的态度显得有些抗拒。
“今天有时间喝一杯吗？”林汐媱笑着问。
罗凯愣了一下，明白了林汐媱的意思，林汐媱只是今天想找人打发时间喝个酒，并没打算找个长期酒友。
罗凯神色不变，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朋友那里喝一杯。”
就在此时，周围再度哄笑声四起，林汐媱循声望去，被求婚的女人把求婚的男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