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在听啊。”宋美乐急忙回神,应和着,“就是听你说了这么多,都觉得有些乱了,一时没整明白。”
“没整明白是正常的,我自己知道的时候都花了好多天理清呢。”顾唯一自嘲地说。
“不过,我觉得啊,你们毕竟是姐妹,有血缘关系在,说不定你对她有误解呢。”
“误解?真是笑死我了,我能跟她有误解?不可能的,我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就单单她抢了我……”说到这儿,顾唯一闭上了嘴巴,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总之,我是不可能给她好脸色看的,就她那狐媚样子,我看啊,就会勾.引男人。”
是啊,勾.引男人,勾.引的顾余生魂不守舍的。
宋美乐心里愤恨的想着,牙关咬紧。
尽管心里很恨,很嫉妒,宋美乐面上也是表现出的很平易近人,知心姐姐的模样:“我觉得你想开点,不要过分在意她就行了。”
最近顾唯一身边很少有人会这么安慰她,不由得她就对宋美乐生出了好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聊得很投缘,加个联系方式吧。”
“嗯,好啊,我叫许乐。”宋美乐唇角轻轻勾起,友好地伸出自己的手。
顾唯一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了,我们是不是见过面啊,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宋美乐微微一笑,“对,我们见过的,上次在洗手间,你差点摔了……”
“原来是你啊?”顾唯一捂着自己嘴巴,一脸诧异:“原来咱们早就见过了,我就说呢,对你完全没有陌生人的隔离感。”
“啊,对了,你怎么在医院里,受伤了么?”顾唯一注意到她身上也穿着病号服,目光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接过就看到她绑着厚重石膏的腿。
宋美乐向来高傲惯了,她孤高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被人用如此可怜的眼神看着,她垂在右侧的手指微微曲起,可面上却保持的得体的微笑,“就是出了个车祸,有些严重,医生说,以后可能……”
“以后可能?”顾唯一看着,忽的茅塞顿开,音量也拔高,“难道说你跛了?”
“跛”这个字是宋美乐最大的心病,听到顾唯一直言开口,勾起的唇角差点没绷住,声音一字字从喉咙口挤出来,“也不一定的,只要好好恢复就可以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避开这个话题,宋美乐牵强的问着。
“我叫顾……,你就叫我小唯吧。”顾唯一终究还是没说出自己真是的名字,毕竟她的家庭,涉及面比较广,被有心人利用了,就得不偿失了。
宋美乐点头:“看来我应该是比你大,我应该是你的姐姐吧。”
“哈哈,是吧。”顾唯一现在看宋美乐几乎就没了提防,潜意识里想着,她一个瘸子,能做什么呢。
大抵是顾唯一在外时间够久的了,保镖过来让顾唯一上楼休息了,宋美乐很知趣的先开口,“小唯,我也该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树洞,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给我听的,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对了,我跟你应该是住在同一幢楼里,这是我电话,你有事可以打电话找我。”
宋美乐说完就给了顾唯一一串号码,然后朝保镖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她一步一瘸的朝自己病房走去,路上静悄悄的,不远处顾唯一跟保镖的对话直接传到她耳里:“哎,真是可怜,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居然成了跛子,啧啧。”
宋美乐身形僵硬了几秒,随即面色如常的超前继续走着,直到拐过弯,顾唯一他们看不见了,宋美乐脸上镇静的神色才崩塌,目光狠厉地盯着自己的腿看着,眼里有些疯狂,忽而,她一下子摊坐在地上,用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腿,可绑着石膏的那条腿,却怎么都没有直觉。
她想到顾余生为了那个莫安笙居然枉顾她的性命,心里对莫安笙的恨意就多了几分。
她的眼里有过绝望闪过,有过狠毒掠过,良久,她才撑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朝自己病房走去,似乎刚刚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从未出现过。
刚出电梯,宋美乐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抬起头来就看到医院的看护:“宋小姐,你去哪儿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你。”
“觉得屋子有些闷,就出去了。”宋美乐语气很是坦然,挨着护工,进去了屋子里了。
回到病房,她让看护出去了,自己则是进了洗手间,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股恐慌感让她下意识地将洗手台的牙膏牙刷全部扫落在地。
她辛辛苦苦走了那么久的路,别人却在几十秒内就跑过来了……
难以想象到以后的情况,宋美乐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而造成她这样悲剧的人就是莫安笙,宋美乐咬着唇,牙齿撕扯破了唇绊,鼻间充斥着血腥味,她想起顾唯一的话:“她就是会勾.引男人……”
就是这样,她勾.引了顾余生,让她这么多年的感情无疾而终,甚至还有可能会成为跛子。
只是光想到未来她再也不能如以往一般风光,会被人耻笑,她心底就跟有针戳似的般疼。
宋美乐艰难地走回床边,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她许久不曾用到过的号码。
宋美乐开口,“是我,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情,查个人,还是以前的老规矩,我先付一半的订金,剩下的一半,事成之后再给你。”
宋美乐告知了对方莫安笙的基本信息,就挂断了电话,她抬头看着不远处,心里却翻滚的厉害,莫安笙,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过了舒坦。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
隔天,莫安笙一早就醒了过来,侧过身子,看着顾余生笔挺的眉峰,浓黑的眉毛,以及根根分明的睫毛,只是看着他,她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醒了?”
顾余生倏地睁开了眸子,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头抢眼的光线,屋内还有些昏暗,可他的眸子,却熠熠生辉。
“你再多睡会儿,这几天你很累了,我去给你做早餐。”
顾余生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即才又闭上眼睡着了,莫安笙起床,下楼。
陈妈已经出去了,大概是出去买菜了,莫安笙打开冰箱看了眼,想到小家伙昨天说要吃炒鸡蛋,早餐就打算煮点西蓝花,炒个鸡蛋,再搭配上一碗白粥了,这些做起来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现在做还早,看着外面天气不错,想着许久没晒晒太阳了,早上的太阳也不毒辣,对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好处。
走到外面,刚伸了个懒腰,就看到别墅外停了一辆有些熟悉的私家车,走近,才发现,这不是宋朗的车子么,敲了敲车窗,宋朗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宋先生,您这么早,是来找顾余生的么?”
这大概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正想着回去叫醒顾余生,却听到宋朗略带关怀以及仓促的话语,“你吃早饭了么?”
“嗯?”莫安笙一愣,继而开口道:“现在还没有。”
“那正好,我买了一些面包过来。”宋朗说着侧过身子从后车座拿了一整袋的面包出来,隔着车门,她发现,宋朗的精神状态其实不太好,下巴上有没有刮干净的青茬,昨晚还好好的人,今天看着眼中却血丝交织,像是一夜没睡。
莫安笙本想拒绝的,但看着宋朗期盼的眼神,也就收下了。
宋朗看到她收下了面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你怀孕了,会不会觉得有些辛苦?”
“还好,比怀起谨言那会儿……”莫安笙说了半句就噤了声,她差点忘了,宋朗还是宋娉婷的舅舅。
而顾谨言的出身,对宋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黑点。
……
莫安笙跟宋朗聊了会天才发现,自己似乎应该请宋朗进去喝杯茶,忙开口道:“宋先生,进里面坐会儿喝杯水吧。”
昨晚,宋朗一夜没睡,在阳台上抽了几包烟,满脑子想的都是杨妙斓的话,天稍稍亮起,他就迅速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开着车来了这里。
杨妙斓说他们的孩子死了,想到她说这话时的激动,宋朗是不愿意相信的,如果她很平静的说出来,他至少还会有一点的相信,虽然不是百分百确定,但他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进了别墅,莫安笙想上楼去喊顾余生,宋朗却阻止了她:“我坐会儿就走。”
“我去给您倒一杯水。”莫安笙先转身去了厨房。
端了水出来放在茶几上,莫安笙想了会儿,避免尴尬,还是将顾余生叫起来吧。
“宋先生,您先坐会儿,我上去一下。”
宋朗点头,莫安笙上楼,在楼梯转口,莫安笙就瞧见顾谨言的卧室门开了,他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从里面出来。
“醒了?”莫安笙过去,在小家伙跟前蹲下来,替他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顾谨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靠在她的身上:“安安,家里是有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