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笙盯着莫如慧,神色如常,可放在身侧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啊,我忘记了,这种滋味表姐你怎么会知道呢,贺烨他啊,最讨厌的就是已经脏了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你的。”
莫如慧的声音带着娇媚,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言语间的旖旎让莫安笙彻底寒了心。
“啪——”清脆的巴掌声,红了莫安笙的掌心,也让莫如慧的脸色多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莫如慧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颊,双眼蹬的格外的大,“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莫安笙甩甩手,正视着莫如慧,“是,我打你怎么了,我原以为人性本善,可看来,人性本恶的不在少数。”
“你爬上了贺烨的床又如何,贺烨不碰我又如何,莫如慧,你给我记着,”莫安笙渐渐逼近,她不自觉的后退着,“贺烨结婚证上的人是我,我是她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充其量,说到底就是个小三儿!”
“你!”莫如慧恼羞成怒,“我乐意,我至少得到了他的人他的身体,而不像你,人都得不到,你不过是只破.鞋,他不离婚,不就是想恶心你么,我们俩之间,到底谁更恶心。”
那一瞬间,莫安笙清晰的感觉到从脚底板传来的寒气,冻地彻底。
看着莫安笙思绪不定魂不守舍的模样,莫如慧唇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笑意,一股胜利的快.感直击胸膛,她正准备继续讽刺着,眼角的余光却瞄到莫安笙背后的人,脸上的笑意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姐夫……贺总……”
莫安笙慢慢转身回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贺烨。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西裤裤缝笔挺,衬得整个人卓尔不凡,一身干练的模样。
这个人,再也不是她午夜梦回时梦见的贺烨的模样。
她梦见的贺烨,是张狂的,是嚣张的,是不拘小节的,而不是现在这个内敛敏锐的男人。
也许莫如慧说的没错,他之所以到处留情,就是为了恶心她,恶心她这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莫安笙觉得这里一刻都呆不下去,和他们呼吸同一处空气都让她觉得压抑窒息,她攥紧了双手,转身离开。
“贺总,我们……”
莫如慧看着贺烨眼底对莫安笙的淡漠,喜上心头,刚准备走过去,就见贺烨一把扯过莫安笙的手臂,带着她离开了。
全程看都没看她一眼。
贺烨一脚踢开办公室的大门,拽着莫安笙往办公室的沙发上一扔,再重重关上了门。
莫安笙的脸颊冰冷,毫无血色,有几缕发丝落在贴在她的嘴唇处,看着无比的苍白虚弱。
“莫安笙,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贺烨几近冷血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莫安笙只觉得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身份,她现如今唯一的身份,不就是眼前这个和自己表妹上.床的男人的妻子么。
“贺烨,你心疼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心疼我打了莫如慧一巴掌了,嗯?”
莫安笙强撑着站起来,她比贺烨低了一个头,可眼底的倔强却让贺烨不得不认真看着,“贺烨,那是我表妹,是和我有些许血缘关系的妹妹,你怎么能,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
贺烨冷冷地看着,手腕上的钢表折射出一抹冷意的光亮。
“你不是该习惯了么?”
习惯?
莫安笙听到他漫不经心的语调,眼底露出了一丝疲态:“是呀,我不是该习惯了么,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习惯你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说着会一辈子护我爱我的贺烨了。
莫安笙笑了笑,后退了半步,眼里有一层雾气慢慢升起,她转身开门离开。
自欺欺人够久了的了,她还没吸取教训么。
这些年,她吃得苦受的罪还不够偿还么。
婆婆嫌恶,丈夫夜不归宿,她没说过一句怨言,没流过一滴眼泪,她做的,就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或许他会发现她的好,等着他们破镜重圆的那天。
她却是忘了,镜子破了就是破了,再补都不是最初的模样了。
贺烨锐利的视线盯着莫安笙的背影,痛快么现在,是不痛快的,他以为看到她被羞辱被讽刺心里会舒爽,可是没有,他怎么也开始心痛起来了呢。
贺烨看着那抹单薄瘦弱的身影即将消失不见,心里没由的慌乱起来,伸腿追了出去。
他刚要转弯,坚硬的怀抱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姐夫。”
一声黏腻的语调传到贺烨的耳里,伴随着的是莫如慧喷的过多的香水钻入他的鼻尖,贺烨狠皱了一下眉头,想要推开,手却被十指扣住,他低头欲要呵斥,却看到莫如慧低眉顺眼的模样,话到嘴边瞬间咽了下去。
莫如慧吸引贺烨的,不是她年轻漂亮,不是她时尚会打扮,而是她弯腰低头垂眸的样子,和贺烨藏在记忆深处的莫安笙几乎毫无差别。
年少的莫安笙低垂着眉眼,手里拿着一本书仔细的品读着,长长的柔软的秀发扑散在肩头,白瓷般的脖颈一半被遮住一半露在外面,在阳光下泛着莹莹地光泽。
她嘴角勾起的一丝笑意,让远处偷偷看着他的贺烨丢了魂失了魄。
这是他心底的唯一的不可触及,是他的小心珍藏。
多少个夜晚,他看着身边睡着的形形色色的女人,都感觉到无比的厌烦,也许生理上是满足了,可是心理上呢,只是无限放大的空虚与寂寥。
明明他身边睡着的该是他的老婆,可一想到莫安笙的身子早就脏了,他就忍不住的恶心。
他不是没想过离婚,可只要一想到离婚了,她就会彻底的离开他的生活,他就放不了手。
就算他不要她了,他也不允许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纠缠到死,或许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莫如慧靠在贺烨的怀里,脸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呼吸间尽是这个男人无穷的气息,忍不住的心神荡漾起来。
她看着贺烨失神地盯着自己看,哪怕是透过自己看着的是别的女人,心里也不由得窃喜起来。
她知道自己低眉那一瞬间和莫安笙很像,其实,以前是不像的,可为了能呆在这个男人身边,她忍着痛苦做了微整,模仿着莫安笙垂眸的模样,一步步的直到现在,是越来越像了。
要俘虏一个男人,就得从他的弱点抓起。
“姐夫,我不像是表姐,那晚之后,我的男人就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就像是被解封的禁忌一样,让贺烨眼里所有的踟蹰犹豫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个时候,北城地产濒临破产,父亲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母亲得知消息晕了过去,奶奶更是心脏病突发被送到医院急救,这个时候,本该和他同舟并济的莫安笙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的事情堆到一起几欲让他崩溃,他发了疯的去找,可见到的却是她被人搀扶着大着肚子去产检。
那一刻,他是真的心如刀割,也是彻底的心如死灰。
再后来,北城地产慢慢有了起色,她又再次回来了,可是小腹却已经平了。
和莫如慧在一起纯属一场意外,那晚他喝醉了,回到家却又发现莫安笙不见了,他心慌的到处寻找,他怕她再一次离开了,他去了很多地方,却始终找不到,最后去了他们以前住的出租屋,却在那里看到了莫如慧。
酒意上头,借着迷蒙的月色,他看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想也不想的,拉着莫如慧就进去了出租屋内,将人推倒床上,抵死缠绵着。
第二天清醒时,莫如慧躺在他的臂弯里,床单上有点点的血色,他头痛欲裂,甩下一张支票转身就离开了。
可没想到多年未见,昨晚莫如慧却主动找上来了。
“姐夫?我真的没有别的男人,我很干净的,昨晚,我们不是……”
莫如慧深知自己在贺烨面前最大的优势是什么,莫安笙的不干净是贺烨心里的一根刺,是无论如何都拔不掉的。
而她,只要利用好这根刺,就能抓住这个男人。
贺烨眉梢轻佻,一手圈住她,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脚踢开办公室的门径直走向里面的休息室,将莫如慧扔在了床上。
“那就得看看,你值不值得让我更喜欢了……”
莫安笙这一整天脸色都难看极了,整个部门都弥漫着低气压,可有人却不怕死的非要闯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莫如慧换了一身装扮,尤其是,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上还有几处“红斑”。
“表姐啊,真不好意思,本来今天该是你陪着姐……贺总去出席派对的,可贺总刚刚临时说让我陪他过去呢。”
莫如慧也不客气,门都不敲直入莫安笙的办公室坐下。
莫安笙手里攥着的钢笔笔尖将签名处晕染成黑色一片,她抬头,看着莫如慧的眼神依旧淡淡的,“是么,那很好,记得穿的好一点,那种上流社会的派对,穿你身上这件一百来块的衣服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莫安笙唇角微弯,“啊,我忘了,你也没穿过礼服,我这儿有几件,可惜我穿过了,你不如将就一下?”
莫如慧气红了脸,蹭的站了起来,“你……”
“与其要找不痛快,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多看看自己的德行吧。”
说完,莫安笙也不看莫如慧,拎着大衣就离开了办公室。
她坐在车内,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
凉风如刀割般吹在她的脸上,刮得她一阵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