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说完,盯着楚惟音,后者微微笑,“看来你们相识的时间倒是很长的,所以你们之间相互了解对方,也是正常现象。”
楚惟音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她心里清楚。
大概连翘也清楚,说到了解对方,不过是给她一个面子而已。
连翘在俢凌之眼中是什么地位,难道她自己会不清楚?
可是这句话在连翘的眼里看来,就是赤裸裸的示威,她抿了抿唇,倨傲的扬起了下巴,明明没有楚惟音高,却做出了相当高的姿态——
“你们认识多久了?你一定没有我了解她。”
楚惟音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修老爷子养出来的子子孙孙,是不是都是一样的性格?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自己对或者错,永远都是高人一等的姿态。
难道这就是在气势上压倒所有人?
楚惟音觉得好笑,可是在连翘面前又忍了回去,她看着对面的女人,莫名的,觉有有些可怜:“其实我和修教授没有认识多久,自然是没有你们认识的时间长。”
她退步,因为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坚持不休。
她有点困了,想要回去睡觉。
楚惟音的示弱,让连翘气势高涨,她勾着唇笑:“当然,世界上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像我一样了解他,所以我清楚,他只是把你当作助理。”
当作助理?
这件事还是有待考究的。
楚惟音微微笑,脸上岿然不动,“已经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连小姐不回去么?”
“还早呢!”连翘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邀请楚惟音,“我们聊聊天吧!”
“在这里?”
楚惟音看了一眼四周,在楼梯上聊天似乎不是什么好想法,然而她也不想和她同处一室,“我真的有点累了。”
“去我那里,给你点上缓解疲劳的香薰灯。”连翘不容拒绝,已经在带路:“就在这边。”
楚惟音皱了皱眉,想起走之前俢凌之嘱咐让她早点回去,便道:“不了,我不方便,而且已经很晚了。”
连翘不可能放过她,闻言挡在了楚惟音的前面,挑了挑眉:“我房间里正好开了一株昙花,楚小姐不想看看么?”
楚惟音皱了皱眉,她的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连翘又道:“凌之很喜欢昙花。”
楚惟音眯了眯眼,她知道连翘今晚是不会放她走了,可她现在很累,和修城斗智斗勇了一番,还要对付连翘……楚惟音揉了揉眉角,抬头对着连翘展开一抹笑意:“我也很喜欢!”
果然,闻言,连翘的脸色瞬间黑了,楚惟音微微一笑:“哪一个房间?”
连翘快步跟了上去,“这里!”
两人刚走进去,连翘便道:“我的房间和凌之的风格很像,我们都喜欢有立体感又简约的房间。”
楚惟音环视了一周,的确,和俢凌之的房间很像,连开放式浴室几乎都一模一样。
连翘又道:“昙花就在那里,要不要去看一下?”
“当然!”楚惟音快速回答,随后往连翘指的地方走去。
幽暗的灯光下,果然有一株小昙花正在胜放,楚惟音看了一会儿,无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连翘目光一暗,不知道何时站到了楚惟音身边,忽然出声道:“小时候我的房间就养了一盆昙花,凌之看到后很喜欢,当时我不懂事,也没有送给他。反倒是凌之,半夜来我房间敲门,一定要看昙花是怎么开的。”
楚惟音淡淡的听着,连翘又一笑:“后来我拗不过他,便跟他一起蹲花盆前看,可是我当时太困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修爷爷说是凌之把我抱回了床上。”
连翘的声音里带着回忆的色彩,虽然是在楚惟音面前显摆,但掺杂了过往,总是温暖了一些。
“我们真的算是青梅竹马!”连翘偏头看了楚惟音一眼,又道:“我们之间有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比拟的感情。”
楚惟音闻言蹙了蹙眉,刚才所谓的温暖瞬间被凉意所代替。她轻轻一笑,“那个时候你们多大?”
连翘一愣,楚惟音又道:“你们一起看昙花的时候。”
连翘想了想,“大概六七岁吧!”
“你们同龄么?”楚惟音忽然问道。
连翘皱了皱眉,沉声道:“我比他大三天。”
楚惟音抑制不住的扬起眉角,听连翘的语气,似乎对大这三天很介意啊,便道:“原来你是他的姐姐。”
连翘闻言快速否定,“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楚惟音失笑,“我知道!”
比起连翘急促的反驳,楚惟音缓慢的回答倒是显得从容。连翘眯了眯眼睛,忽见楚惟音已经弯下腰身,闻着昙花的香气。她眸色暗了暗——
此时楚惟音穿着火红色的短裙,外披俢凌之黑色的西装,精致的锁骨,修长的脖颈……连翘眯了眯眼睛,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美,和俢凌之站在一起也是一对璧人,职业也很配。
可是,她连翘不可能放弃,俢凌之是天之骄子,不应该淹没在泉市小小的市局,她当年以为他不过只是玩玩而已,男人成熟的也过于晚,如今才猛然发现,原来这个男人才是最难掌控的,他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连翘收回落在楚惟音身上的目光,后者缓缓从花盆前起身,“很香。”
“是么?”连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昙花的味道很淡。”
“心净自然能闻到花香。”楚惟音慢慢勾起一抹微笑,漂亮的远山眉挑了挑,忽然道:“刚才忘记说了,他小时候是不是力气特别大?”
连翘不解的看向楚惟音。
楚惟音又道:“他高中的时候个子还特别矮,我想他小时候也应该没你高,不过小时候就能抱起你!力气还真是不容小觑。”
连翘眯了眯眼睛,“我虽然比他大三天,但小时候身体不好,长的比较瘦。”
楚惟音闻言了然的点点头,又状似无意的道:“我这个人身体倒是不错,就是每次来例假都比较麻烦。”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又道:“上次来例假时机不对,还是他抱我回去的。”
楚惟音看到连翘怔愣的神色,悄悄勾了勾唇角,又叹息道:“当时晕了,他这么洁癖的人,竟然把西装给我穿。”楚惟音摇摇头:“我竟然还弄脏了,本以为他不能要了,谁知道这家伙非让我洗干净还给他。”
楚惟音话落,面上笑意不减。
不就是比谁更亲密么?俢凌之多么洁癖想必连翘比她更清楚,连翘这一趟的意思不言而喻,楚惟音之前不瘟不火是因为不知道对俢凌之的心意,也不明白这男人对她的心意。现在她已经心知肚明,就不会装傻。那家伙傲娇就傲娇去,她总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那家伙开窍,早着呢!所以清扫他周围的女人,还是必要的。她可不想等某人开始追她后,身边又冒出来一些电灯泡。
连翘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咬了咬唇瓣,“是么?凌之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楚惟音扯了扯嘴角。
善良?
这词估计是和俢凌之最搭不上边的了,当年在街头和司洛被狗仔队拍到的那件事,这女人会不知道么?用善良来麻痹自己,真的好么?
楚惟音思索了一会儿,揉了揉眉角,女人之间的唇枪舌战真是太累了,但连翘从来都没有说到过点子上,估计是不会放她回去,但转念一想,她的行踪什么时候要被连翘控制了?便道:“连小姐的昙花很漂亮,现在实在是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楚惟音说完就要离开,连翘眯了眯眼睛,悄无声息的挡在了楚惟音面前,声音低沉,和刚才温柔大度的连翘已经判若两人。
楚惟音看着连翘,勾起唇角,“所以说,连小姐就这么舍不得我走么?一定要我陪你到深夜?”
连翘闻言,脸色铁青,“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看的出来。”
废话!
楚惟音真想给连翘一拳头,什么叫看得出来,她本来就是很聪明的好不好?!
“所以连翘小姐,你到底什么意思,不妨直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楚惟音抱起手臂,靠在墙上,真正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好!明人不说暗话!”连翘冷笑:“你离凌之远一点,我喜欢他,你不能喜欢他,而且你们也不合适。”
楚惟音闻言勾起唇角笑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不合适?
因为她喜欢俢凌之,所以她就不能喜欢?
她是谁?这样独断专横??她有什么资格?
“不好意思,连小姐,我无能为力。”楚惟音说完,转过身就要拉开门,连翘在后面伸出手,一下子就拉住了她。
楚惟音回过头,目光清冷——
“放手。”
连翘不放,楚惟音又道:“我让你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楚惟音的脸色太严肃,连翘终于是放手了。楚惟音是真的被激怒了,她冷冷的道:“我相信,你也是聪明人,既然连小姐这么聪明,怎么自欺欺人起来了?他心里没有你,你难道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