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音说不过俢凌之,所以最后软了语气,“其实他们不过是刚毕业的学生,不对。”楚惟音又道:“他们还没有毕业,只是来学习而已。所以说适当的宽容和包容,有的时候,并不是在害他们。”
“所以你是觉得,你在帮助他们??”俢凌之不同意:“你不去锻炼他们,一味的替他们考虑,这不是帮助,这是倒忙。”
“怎么会是倒忙??”楚惟音叹气:“他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心里也是有抵触心理,这个时候你不去包容,而是一味的责怪,很有可能会葬送他们的前途。”
“如果因为这个,他们就要转行,那就不配做这个职业。”俢凌之冷哼。
“不配??”楚惟音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配不配的,只是在于你坚持不坚持,或者你有没有这个机会坚持。”
这次,不等俢凌之说话,楚惟音便道:“每一个人的看法都是不同的,其实也不必纠结这个。”
“我理解你,所以我并不会认为你说的不对。”俢凌之笑笑,目光看向远处,忽然问:“你们说了什么??”
“恩?”楚惟音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乔莲。”
“原来你说她。”楚惟音目光转了转,“所以说,你很好奇么?不过看起来,你不怎么喜欢她。”
“我是不喜欢她。”
“看出来了。”
“哪里看出来了??”俢凌之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很好,完全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他和乔莲的关系不好。
“她说之前一个死者的信息已经发给你了,可是你却没有和我说这件事。”楚惟音说完,俢凌之皱了皱眉:“我没有看邮件,所以我不知道这件事,在你说之前,我都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楚惟音又道:“你先去吃饭。”
她很意外俢凌之会主动问起乔莲,想了想,这也许是好时机,现在食堂的人大多数都吃完饭了……
“边吃边聊吧!”
俢凌之和楚惟音进食堂的时候,食堂的员工已经快下班了,一个卖炒饭的小帅哥看到楚惟音和俢凌之,眼睛一亮,对楚惟音道:“楚助理怎么刚来吃饭?”
“今天加班,有点晚了。”楚惟音微微一笑,她觉得这个小伙子做的炒饭很好吃,以前也总吃,有时候晚上还会打包带回家,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俢凌之看着楚惟音脸上自然的微笑,眯了眯眼睛:“我不想吃炒饭。”
“可是现在就只有炒饭了,你确定你要饿着?”楚惟音瞥了俢凌之一眼,随后又转过头对小伙子道:“我要一份蛋炒饭,过半个小时左右你再做两份老干妈炒饭,我要打包带走。”
小伙子闻言笑笑,“好嘞!”又转头面对俢凌之:“这位警官吃什么?”
俢凌之蹙蹙眉,小伙子立刻拿来一个沾满油渍的菜单,“可以看看这个,不过我们这里的扬州炒饭最好吃。”
楚惟音看了一眼小伙子乌黑的指甲,又用余光看了一眼俢凌之高高耸起的眉间,迅速道:“他也要一份蛋炒饭,谢谢。”
“好嘞!”
楚惟音说完又看了一眼俢凌之,那厮刚要说话,楚惟音立刻拉住俢凌之的手,皱了皱眉,无声的道——消停点!
修教授看了一眼自己被某人握在手心的手,眸色暗了暗,念在这是某人第一次为他点菜,他勉为其难吃了倒也可以,虽然脏了点。
十分钟后,两人一人端着一盘蛋炒饭坐在固定位置上。
楚惟音率先开口:“不要那么挑剔,那一家人都不容易。”
闻言,俢凌之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楚惟音的脸上:“我也不容易。”
楚惟音挑了挑眉:“你哪里不容易了?”
俢凌之低头看了一眼碟子里油腻腻的鸡蛋和米饭,皱眉低声道:“这么脏这么没有营养这么油腻的东西让我吃,我容易?”
楚惟音看了一眼,用筷子点了点盘子,声音清脆:“哪里脏哪里没营养哪里油腻了?”
“哪里都是!”俢凌之皱了皱眉,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神色淡淡。
“你看见细菌了?”
俢凌之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
“你查有没有营养了?”
俢凌之再吃了一口。
“还是你觉得,没有油鸡蛋能熟?”
俢凌之哑口无言,抬起头看了一眼,转移话题:“乔莲说什么了?”
楚惟音吃了一口鸡蛋,淡淡道:“修品。”
楚惟音看到俢凌之的筷子一顿,好不容易舒展的眉毛又拧了起来,声音前所未有的沉:“乔莲说的?”
楚惟音点点头,俢凌之又问:“她说什么了?”
“你二叔……去世的时候,你是不是被关在毒枭手中?”
俢凌之应了一声,“她跟你说的?”
楚惟音察觉到俢凌之猛然变化的语气,又道:“如果你不想听,我可以不说。”
“没有。”俢凌之否定。
楚惟音皱皱眉,这家伙可不是‘没有’的态度。接着俢凌之又道:“我只是不想让一个外人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亲口跟你说。”
楚惟音一愣,随后摇摇头,“不想知道。”
俢凌之眯了眯眼,随后:“也好,不着急。”许是太饿了,复又低头吃了一口蛋炒饭才问道,“然后呢?”
“她之所以没有报警,是因为在修品面前发过重誓,她答应过修品不会报警。”楚惟音一直观察着俢凌之的神色,后者只是低着头吃饭,面色无波。
“她说修品连车带人都掉下了悬崖,尸骨无存……”楚惟音察觉到俢凌之的手一顿,又道:“所以乔莲怀疑修品没有死。”
俢凌之的手彻底顿住,她看见俢凌之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深不见底的眼底第一次惊现诧异:“你说什么?”
“修品没死。”楚惟音察觉俢凌之的变化,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乔女士的猜测而已。”
两句话的时间,俢凌之已经恢复了最初的神色,“关于案子的呢?什么都没说?”
“她说她很爱你二叔,不想让他的资产被没收,所以皇后第一起案子她希望你能帮忙,结果你只是在逼她报警。”楚惟音顿了顿,又道:“所以在第二起案子发生的时候,她报了警。她说第一个死者的现场照片在你的手里。”
“对!”俢凌之淡淡道。
“如果你早一点去查,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次的命案了。”楚惟音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个女子狰狞的面孔,心里寒意四起。到底是谁?这么泯灭人性。
俢凌之闻言,冷哼道:“你就这么肯定凶手是一个人?”
楚惟音狐疑的看向对面的男人:“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凶手是两个人。”俢凌之吃掉最后一口米饭,“而且,凶手就在皇后里面。”
楚惟音一愣,“你怎么知……”
话未说完,楚惟音突然感觉肚子里像是抽筋了一样,她的手僵在原地,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她紧紧的咬着下唇瓣,手指扳着桌子——
俢凌之话听到一半,随后猛然抬起头,看到楚惟音苍白的脸色后,立刻放下筷子,皱眉问道:“怎么了?”
楚惟音摇摇头,身体一动不动,声音沙哑:“没事儿!”
俢凌之探手放在楚惟音头上,看着手上潮热的汗,眸色更深,立刻起身走到楚惟音身边,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背,腰一弯就要把楚惟音抱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楚惟音紧紧扣着桌子,偏头对俢凌之道:“别抱我。”
她的声音不凌厉,但是低沉嘶哑,俢凌之听得出来,她似乎是不舒服,“你怎么了?”
楚惟音没说话,她的肚子现在疼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缓了好一会儿之后,她脸色好多了,“没事。”
可是虽然说着没事,但是心里却想着到底该怎么办,她的好朋友每个月都来的那么准,怎么这一次偏偏就提前了??
而且,她完全没有办法起来啊,她今天穿的是浅色系的衣服,如果从这里走出去,那岂不是所有食堂的人都知道她那个……亲戚来了?
“哪里疼??”俢凌之看得出来,楚惟音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汗了,他皱起眉,却仍是看到楚惟音在摇头。
怎么就这么犟??
楚惟音叹了一口气,她直起身,看向俢凌之,后者弯着腰,似乎是想要把她抱起来的样子,她摇摇头,“我没事,你先去帮我找一下,找一下宝语吧?”
“宝语??”俢凌之皱起眉,“你确定要找宝语??”
那个丫头能抱得动她?
比得上他俢凌之??
“我确定。”楚惟音说完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件事你帮不上忙,你去找宝语。”
俢凌之的手微微一动,随后目光一深,“我马上回来,你不要动,一步也别动。”话音一落,俢凌之转身就走了。
楚惟音不知道俢凌之到底是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听话的去找宝语了,此时此刻,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这家伙不要临时起意,赶快把宝语找来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