俢凌之没有坐在座位上,他站窗台前,目光看着窗外的车流,楚惟音走到他的身边,“你在看什么呢?”
俢凌之回过神,目光看着楚惟音,“没什么,怎么才回来?”
“哦,我刚回来,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楚惟音话音刚落,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声音很小,像是没有什么勇气似的。
俢凌之的目光看过去,楚惟音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却看到了宝语,她乖巧的站在门口,正对着俢凌之笑的……
一脸谄媚。
“修教授,那个……我可以先借走楚师姐一会儿么??”宝语看着俢凌之,见他不说话,又说:“其实只要一小会儿之后就可以了,就一会儿!”
“可以。”俢凌之批准了,楚惟音心想,这件事完全不需要请示俢凌之,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因为答应带宝语和孙文,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她对俢凌之说,“我答应他们帮他们解决点困惑,最近不在市局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可能他们积压的问题也比较多。”
“没问题,你自己安排你的工作就好。”俢凌之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的文件上,“不过,尽量早去早回。”
话音一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最后才接了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愿意接,楚惟音如是觉得。她轻轻的关上门,然后带着宝语离开了。
孙文在实验室做实验,看到楚惟音,立刻起身叫了一声师姐。
楚惟音笑笑,随后问孙文,“你知道那个刑侦科新来的那个实习生么?”
“你是说景亦?”孙文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宝语,“这个,师姐你应该多问问宝语才对啊!”
“嗯?”楚惟音转过头盯着宝语,后者跺跺脚,“师姐时间宝贵,我们还是先说问题。不要聊这种事情。”
宝语说完就走向试验台,去拿自己的本子。楚惟音挑了挑眉,看向孙文,后者挑了挑眉,楚惟音便明白了。
大约是景亦和宝语,有什么不能说的……
楚惟音不再问了,三个人坐在一起解决问题,无非是一些病理实践方面的问题,楚惟音一一仔细作答,三个小时后,三人坐在病理实验台上,宝语嘟着嘴问:“师姐,你们到底去哪里啦?说说呗!”
孙文生性腼腆,也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在一边笑,也不说话。
楚惟音想了想,道:“我和修先生去了国外。”
“去干什么了?参加国际刑警会议吗?”
楚惟音摇摇头,“我去执行修教授下达的任务。”
“什么任务啊?”宝语眨巴着眼睛,孙文闻言也看过来,少有的好奇模样。
楚惟音想起俢凌之的话来,学着他的语气道:“噢,他说让你们去问他。”
两人闻言均是一愣,宝语哼道:“不告诉就不告诉嘛!还让人家去问大神干嘛!”
楚惟音从病理室回来,差不多就快下班了,她到办公室的时候,俢凌之已经穿好了西装。看到她走进来,扫了一眼腕表——
“你那俩徒弟可真够笨的。”
“他们不是我徒弟。”楚惟音回答完才反应过来,俢凌之是嫌弃她回来的太晚了。
楚惟音一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包,一边解释道:“离开的时间太长,她们又没有经验,问题难免多了些。”
俢凌之听完率先走了出去,楚惟音锁了门,跟在俢凌之身侧。走到陈江河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门正好从里面打开,三人均是一怔。
然后陈江河向俢凌之打了一声招呼,俢凌之回应后,又对楚惟音点点头,楚惟音叫了一声‘陈队’。
走到楼梯口,俢凌之顿了一步,狐疑的看向陈江河:“陈队的办公室怎么搬到我旁边了?”
陈江河一怔,答道:“二楼的办公室有些漏水,所以就搬到六楼了。”
俢凌之慢慢的点点头,下到二楼的时候朝里面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市局又没有暖气,供水又不走二楼办公区,怎么会漏水呢?”
楚惟音闻言也疑惑起来。
陈江河抿了抿唇瓣,手指握紧公文包,冷声道:“窗户年久失修,下雨的时候……”
“真是不幸,我的领带歪了。”
俢凌之突然停下脚步,缓缓的叹息了一声,楚惟音往那厮身上一瞟,果然有些歪了。
俢凌之偏头对陈江河道:“陈队先走吧,楚助理要帮我整理一下领带。”
陈江河一愣,视线从俢凌之的领口扫过,又落向楚惟音。她正看着俢凌之的领带,竟连半分视线都没有分给他。
陈江河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风度翩翩的道了‘再见’,转身下楼了。
楚惟音琢磨好领带的系法,然后上了一级楼梯,与俢凌之平视,将手中的包递给他,“你先拿一下,我帮你系。”
俢凌之目光从匆忙离开的身影中收回来,嘴角噙着一抹胜利的微笑,随后从善如流的接过楚惟音的包,转了转身体,与楚惟音相对。
“这种领带不能用最普通的打法,不好看,而且显不出立体感。”楚惟音一边说,手指一边快速翻转,几下就给俢凌之重新打好了领带,手法相当之熟练。
俢凌之神色一黯,把手中的包递还给楚惟音:“你研究过?”
“对啊!”楚惟音将包放在手肘间,往下走。俢凌之目光定在楚惟音纤细的背影上,然后迈步跟了下来,“你为什么研究过?交过男朋友?”
楚惟音失笑,摇摇头:“谁会跟一个满身总是福尔马林的女人约会?”
“那你对打领带有兴趣?”
“不算,因为楚胤……”楚惟音一顿,“就是我表哥,他总是去国外参加摄影交流会,所以我没事会帮他打一下。”
俢凌之皱了皱眉,“噢!”,过了一会儿,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语调微微上扬的又‘噢’了一声。
走到大厅的时候,跟同事互相打了招呼,两人上了车。刚驶出市局,俢凌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下班了!”
“现在就过去。”
“地点在哪里?”
“好。回见!”
楚惟音看了一眼俢凌之,“去哪里?”
“参加一个朋友的满月宴。”俢凌之淡淡道。
“现在吗?我送你去?”楚惟音在一边停了车,偏过头来问俢凌之。
“嗯,现在,去‘一顾倾城’。”
楚惟音迅速导航,一个小时后到了‘一顾倾城’会所。
俢凌之的朋友貌似都是非富即贵、有钱有势的人,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满月酒,都布置的异常奢华,长长的红地毯,衣着正式考究的男男女女,奢华名贵的跑车房车。
楚惟音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开来的,俢凌之的车,在这里面,真的算是廉价的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贵。
但是反观俢凌之,这家伙一脸的不在乎,指挥着楚惟音把车停好之后,下了车。可是楚惟音没有下去,她坐在车里。
俢凌之又上了车,“怎么不下车?”
楚惟音看了一眼,“那个,我出去溜达一会儿,结束的话,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俢凌之皱了皱眉,“你不去?”
楚惟音点点头,她又不认识,而且她们已经分手了,没有什么理由进去吧!她还没说话,俢凌之就下了车,随后绕道了她的门前,打开车门,把她拉了出来。
楚惟音站在原地,还有点懵懵的,俢凌之拉住她的手腕,往酒店走,“如果你不去,那就是我自己去参加,可是他们都有女伴,如果我没有,岂不是太寒碜了?”
楚惟音:……
这种事情怎么能用寒碜不寒碜来形容?再说了,她这个便衣的,不是更让俢凌之丢人么?
随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看向两手空空的俢凌之,“你是去参加一个朋友小孩子的满月宴?”
俢凌之点点头。
“那你……”楚惟音指了指酒店,“你送礼物了,还是打算给红包?”
俢凌之闻言皱了皱眉,“需要么?”
“应该……需要吧!我看我的朋友都是这样做的,不是给礼物,就是给礼金的。”楚惟音说完,俢凌之认真的想了想,“礼金太俗气了,还是买礼物吧!”
“那你买完了?”
“自然是没有!”
楚惟音:“……所以,要不你先进去,我去给你买礼物?”她刚说完,俢凌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依稀听到那边问俢凌之到了没有,就等他了之类的。
挂断之后,楚惟音道:“这样,你先进去,我去帮你买礼物。”
俢凌之觉得可行,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楚惟音一眼,“我想,你这样进去就太寒碜了,但是你又必须去给我送礼物,所以一会儿去买礼物的时候,顺便把自己也包装一下。”
俢凌之说完就走了,楚惟音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她也可以打电话让他出来拿礼物啊!但是看样子,俢凌之是不会同意的,索性就包装一下自己好了。
她往回走,心里想着该买什么礼物,然而,她都没有问俢凌之,该买一个什么价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