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的话让林萧萧很是为难，林萧萧想了片刻后义正言辞地说：“程光，首先我要告诉你。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始终把你当成一个小弟弟。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对你，是姐姐对弟弟般的喜爱。你努力、上进、乐观、开朗，这些品质我都很欣赏，可仅限于欣赏。”
程光听到林萧萧说的话后，双手紧紧团握住，持续十多秒的沉默后，程光深吸一口气，言辞恳切：“萧萧，为什么欣赏不能成为爱？我爱了你整整五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期我就爱上了你。是，我是比你小，那时还是学生，所以很孩子气。可是现在我已经成熟，你觉得我哪里不够成熟，我改，我学习。”
林萧萧眼神复杂地盯着空白的墙面，她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那个人带给过她伤痛，也有过欢乐。即使她被他上的遍体鳞伤，不得不承认，她依旧记得他，依旧会偶尔想起他，想念他。
特别是这次回国后，她更是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内心，只是因为骄傲、坚持她不愿去接近他，不愿再重修旧好。
想了片刻后，林萧萧轻轻摇了摇头：“你不需要改，你很好。要改的是我。是我接纳不了任何人，对不起。我是一个离过婚，带着孩子的二婚女，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配不上你。我希望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应该适应着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比如琳达就很好……”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每次跟我提起琳达我都烦的慌。”程光大概真的是太烦躁了，以往他都是彬彬有礼的谦谦公子，今天他难得如此愤怒地说话。
“好，那我不提。就算你不喜欢琳达，那你身边其他的女同学呢？你也可以试着接触接触。就我所知，喜欢你的人不少吧？”林萧萧似乎要将媒人这个角色扮演到底，压根就不管程光已经生气。
“算了，萧萧，就算你不愿意接受我，你也不应该说这些话来刺激我。我知道了。你既然要回A市，你就回吧。我知道我阻拦不了你。”程光有气无力地说道，所有的信心都被林萧萧打击完了，随即他又冷笑了一声，“呵呵，到底是你自己想回去还是林小阳想回去，你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不再给林萧萧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林萧萧握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在房间里回荡。林小阳因为跟同学打架的事，又累又疲惫，他早早的睡了。
林萧萧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许久，握着话筒的手迟迟没有松开。程光最后的一句话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在林萧萧耳边炸响。她的耳朵里此时此刻一直回想着一句话：“到底是你想回去还是林小阳想回去，你自己心里有数。”
想回去吗？林萧萧扪心自问。没有答案？不想吗？同样没有答案。林小阳想回去吗？是的，他想回去，他清楚地表达过他想回去。那自己呢？该回去吗？
林萧萧陷入沉思，她实在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原本跟程光打电话就是为了讨论她是否应该回去的事，结果，事情没有谈成，反倒和程光大吵一架。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
林萧萧又在客厅里坐了良久才起身回房，经过林小阳的儿童房时，她思忖片刻决定进去看看他。
林小阳紧闭双唇，倔强地抿在一起，看到他这个动作，林萧萧莫名想到了聂云臻。聂云臻在聂老夫人的高压下成长，经历过不少的委屈和痛打。不管聂老夫人如何打他，他都不会掉一滴泪。大概为忍住眼泪时的表情就是这样的吧。
林萧萧想到这里无奈地笑了一下，自从回了趟A市记忆中被尘封的人形象顿时鲜活起来。原本很少想起，现在却仿佛时时刻刻都在面前。
林小阳浓密的睫毛覆盖在他的眼睑上，外加白嫩的皮肤，让他看起来犹如洋娃娃般紧致。林萧萧看着他的睡容，充满母爱地笑了，那笑容真是叫温暖人心，大概只有母亲面对自己孩子时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不知道林小阳梦到了什么，忽然咧嘴笑了一下“呵呵”。林萧萧俯下身轻轻在林小阳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继而看到林小阳被撞的肿起的青块，林萧萧于心不忍。遂把被子掖掖好，转身离去。
那一晚上，林萧萧翻来覆去都没睡好。她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有一丁点小事就会坐立难安。就好比今晚，她为了回不回A市的事情，彻夜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林小阳光着脚跑到林萧萧床前，林萧萧到凌晨才迷迷糊糊迷上眼睛休息一会。
林小阳拿小脸蹭蹭林萧萧的脸，轻声叫道：“妈妈，已经七点半了，我是不是该起床去上学了？还是今天可以不去学校了？”
林萧萧听到后皱了皱眉头，想起了昨天的事还忧心忡忡，她侧着脸问道：“小阳，你想去原来的学校上学吗？”
林小阳怯生生地看了眼林萧萧，迟迟不点头也不摇头，双眼露出无辜的眼神。
“没关系，妈妈不生气，只要你说实话就好。”林萧萧看到林小阳的样子已经明白他的想法。
林小阳听到林萧萧的话后飞快地摇摇头：“不想去。他们总是欺负我，骂我野孩子。我不喜欢他们。”
“恩，那换一所学校呢？”林萧萧继续问道，她记得昨晚林小阳跟她说过他想回A市，可是由于她自己在矛盾，所以她试图通过林小阳寻找一个坚定的答案。
“也不要。这里的人都很坏。对我都很不友好。我不喜欢这里。”林小阳瞪大眼睛，嘟着小嘴，一字一句说道，说的很坚定有力，“妈妈，我想回A市。我喜欢跟小雪阿姨他们在一起。”
林小阳的话让林萧萧心头一软。A市终究是故土啊，即使林小阳不在那里出生，对于那里的眷恋也是与生俱来的。而自己呢？自己在这里生活的习惯吗？
说习惯是习惯，说不习惯也不习惯吧！这里的人都说英语，没有熟悉的家乡语言，只能跟程光说说家乡话。
这里的风情人俗也与她二十几年经历地不一样。每当中秋、重阳节的时候她还是会想念家乡。每逢佳节倍思亲说的没错，即使父母已经不在，还是会怀念故乡的云。
林萧萧想了想，招呼林小阳道：“好，小阳不喜欢在这里上学，那我们今天就不上了。你上来跟妈妈一起窝一会，好吗？”
和妈妈一起睡觉是林小阳最喜欢的事了。只是自从他上幼儿园后林萧萧据说要锻炼他的独立能力，所以才分开睡的。
听到林萧萧的话后林小阳迅速地爬上床，钻进林萧萧的被窝，靠在林萧萧怀里蹭蹭她的胳膊，觉得温暖极了。这是妈妈的温度。
两个人也没说很多话，只是林萧萧怀抱住林小阳，思考心事。她看了看时间，这时国内正好是下午的时间，她拿起手机打开通讯软件，找到王文雪跟她通话。
王文雪刚午休结束，准备打起精神处理一大堆文件，看到林萧萧发视频过来，很惊讶，很快便接起：“萧萧？这个点找我，很少见啊。难道昨晚梦到我了，所以想找我聊聊天？”
“哎，算是吧。我现在遇到个麻烦事。”林萧萧颇为疼痛地揉揉太阳穴。一晚上没睡觉，带给她仅仅的疲倦，脸上依旧很光洁，没有黑眼圈和大眼袋。
林小阳听到王文雪的声音，立即翻身坐起，趴在林萧萧胸口朝王文雪打招呼：“小雪阿姨，小阳好想你哦。”
“想阿姨啊？那就来呗！上次你们在A市呆的时间太短了，没玩够！”王文雪笑的一脸灿烂，很顺其自然地接口道。压根就不知道林萧萧烦恼的就是这件事。
“好啊！”林小阳对着屏幕做了个鬼脸，“小雪阿姨，你和妈妈说话吧！”
王文雪和林萧萧才又接起话头，王文雪一脸担忧：“萧萧，你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哎！”林萧萧沉沉地叹口气后把昨天她领导要让她回A市以及林小阳在学校里受欺负的事简而化之地说了一遍。
王文雪一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破屏幕直接到林小阳身边，把林小阳好好看个遍顺便再去他学校帮他报仇雪恨：“靠，居然敢欺负我们家小阳，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是被聂……”
林萧萧一听到王文雪越说越没边，似乎要提起聂云臻的名字，立即打断王文雪的话：“行了，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在想解决办法。我在考虑要不要回来。”
王文雪也是“聂”字出口后才惊觉失言。她原本想说的是“要是被聂云臻知道有人敢欺负他儿子，估计他得把人家家都炸平。”恩，很聂云臻，聂云臻也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
“回来呗！还犹豫什么！”王文雪不假思索地说道，乐观地说，“原因有二。一，你回来可算是荣归故里啊。你以后就是NK集团的中层领导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啊。你却唾手可得。这么好的机会不可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