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越曼隔岸观火的表现,谢放自然很是不满。
对此,苏越曼只是笑笑,随即将手边的东西递给他。
她清楚,每一次谢放都是趁着自己晚班的时候,来接她的班,帮助她照顾苏剑门。
虽然他现在的状况平稳了许多,但整个人却是比之前更憔悴了,再加上她现在的情况,着实是不方便很好的照顾他。
可若是交给了看护,她又不放心。
无奈之下,安还之才不得不想出了这个办法,让谢放在他没时间的时候前来搭把手。
“说说吧,这是又遇上什么难题了?”
与谢放相熟之后,苏越曼清楚,能让他皱眉头的,怕是也只有那些难以解决的案子而已。
“倒是也没什么,就是遇到了几个不愿意配合的家伙,案子的进度出了点问题,我有点担心而已。”谢放倒也不客气,接过东西之后,便往旁边挪了挪,空出点位置给她。
苏越曼随性的坐下,也没开口追问。
她很清楚,有些事情,从来都不是自己该问的,若是有用的上自己的地方,他一定会主动开口。
“破案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懂,但我知道,一切已然发生的种种,定然存在因果。所以,你大可以放宽心,相信一切都会有最好的结果。”
这样的话,苏越曼在前些日子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不少,不管是劝慰她要看开一些,还是要淡然一点,几乎每个人都会用这样的方式。
“这句话,倒是像极了传说中的金句啊。”谢放闻言不由得失笑,他倒是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苏越曼口中听到。
“大概是最近听的多了,也就不由自主的会想一想,最后才发现,这句话竟然是到处都通用的,这不,就把它送给你了。”苏越曼淡笑着应道。
从进门之后,她的眼神就不曾离开过苏剑门分毫。如今的苏剑门比之于过往不知要憔悴多少。
可便是这样的苏剑门,却是让苏越曼觉得非常熟悉。他们兄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相处的时间,似是过去二十多年的时间都不及这一段住院的日子来的相熟的多。
“就说我与苏剑门吧,我们兄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我从来都不曾像现在这般了解过他。”苏越曼怅然若失的道,“说来可笑,前面的二十多年,我们从来都只是点头之交而已,这样的关系,一点都不适合兄妹,可偏偏我们就是兄妹。”
说话间,苏越曼已然收起了先前的玩笑意味,变得有些沉重。
“你也别太担心了,海潭不是说了嘛,现在情况正在一点点慢慢变好,我们要耐心一些,给他一点时间,让他重新恢复过来。”
谢放还以为,苏越曼又开始担心苏剑门了,于是便当即劝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
她摇摇头,“我知道他一定会好的,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他的梦想还在那儿静静的伫立着,等着他去探究,他怎么会舍得这么轻易就离开呢?”
谢放见状,更是揪心。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苏越曼面前表现出来不安的情绪,明知道她现在是个孕妇,无论何时都必须要保持愉悦的心情。
明明安还之已经对此三令五申的提点过,为什么他就是记不住呢。
“有你这么个懂他的妹妹,他怎么舍得呢。”
两人又随便闲扯了好一会儿,先是苏剑门,再是安还之,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说到安源直身上了。
“安源直?呵呵,我今天出去逛街的时候还遇上他了,这不,托他的福,第一次用还之给我的卡,刷了这么一件衣服。”苏越曼指了指一旁装着那件衣服的袋子,笑道。
“什么?你遇到了安源直?”
听闻这话,谢放当即就变得紧张起来,别人不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几次的交锋,他都觉得安源直对苏越曼一直不安好心,如今又主动提出要送她衣服,这件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奇怪。
“是啊,我也没想到,跟凡凡一起逛街买衣服的时候,竟然逛到了他的店里,又很无奈的跟人闹了点不愉快,要不是后来他来控场,我还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仔细想想,苏越曼着实不敢想象,若是安源直没有出现,她跟凡凡最后会不会跟程丹把事情越演越烈。
听闻了所有的细节之后,谢放不由得扶额长叹,“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呢?”
程丹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原本以为,被安还之打了一顿之后,所有的事情就该结束了,只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她却是一点悔意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我的眼光不错,选了这么一个众人都会为之倾倒的男人做老公,也怪不得别人会嫉妒了。”苏越曼倒是看的很开,她清楚的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是她能掌控的。
与其生气或是自己一个人郁闷,不如把这些全部都看做是一场消遣。
对于安还之,她有绝对的自信,相信他不可能会为此而动摇半分,而有了这份情感的保证之后,她也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你倒是看的开,不过,也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配站在他的身边,若是换做了别人,怕是都恨不能将他彻底藏起来呢。”
对于苏越曼的豁达,谢放不由得失笑。
但转念一想,这也着实是她的风格,该争取的时候,绝不相让,但该选择隐藏锋芒的时候,也绝不会让利剑出鞘。
“过奖过奖。”
苏越曼十分自然的受了谢放这一阵赞扬,而后便沉默了。
倒是谢放,在她这一通天南地北的胡侃之后,也卸下了那些无奈,叹了口气,开始跟她讲自己遇到的事情。
“你说,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些该死的家伙开口把一切都交代了呢?”
这段时间,谢放也不是没有按照苏越曼先前的吩咐,时不时的在肖扬面前刷点存在感,但谁知道,这么久了,他却是一点都不开窍。
这不,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再度求助苏越曼了。
“审问不是你们最擅长的事情吗?”听说了他的困境,苏越曼只觉得奇怪,要知道,安还之对于他的业务能力向来是十分肯定的。
所以骤然听说谢放竟然会因为这些事情而产生困惑,不由得让苏越曼很是好奇。
谢放看着苏越曼玩笑着说,“要不是那些人是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我还真想要把人带到你面前,让你好好的催眠一把,这么一来,我们想知道的那些消息,也就自然而然的都知道了。”
这话一出,苏越曼有些愣了。
她倒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谢放会把她成为破案的重要工具。
“呃……”
“她暂时不能帮你了。”苏越曼还没想到该如何回应谢放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安还之沉稳的声音。
“为什么。”谢放一听立刻便有些着急了,“我只是想要让小曼试试打开肖杨的心防而已,如果不能让他开口,我们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谢放表现得很是委屈,明明是安还之强烈要求让他不得不加快进度,可眼下唯一的办法却是只有苏越曼这一条。
至少,他能想到的有效方案就只有这样而已。
谁知道,他竟然还不允许他用。
“干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的话,那你还不如早点提出辞呈算了。”
安还之却并不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苏越曼的身边,将她轻轻的一带,拉到自己身边,“怎么样?今天跟杜护士玩的开心吗?”
一直以来,除了苏越曼之外的人,安还之总是更习惯用在他们的姓氏后面加上工种的方式来称呼。
就算她已经好几次提醒过,对于像杜月凡这样的与他们很是亲近的人,其实用不着如此疏远,可安还之却并不准备当回事。
“挺好的。”苏越曼见他心如旁骛的与自己腻歪,也不由得失笑,视线停留在不远处那一大堆被她随手堆砌起来的东西,心下迟疑着,不知道是否该将白日里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他。
“这不,这些都是今天的收获,挺开心的,只不过……”她顿了顿,安还之不由得眉头一皱,但却还是沉稳的问了一句,“不过什么?”
那一刻,站在他对面的谢放却是觉得,要是苏越曼敢在这个时候说哪怕一个不好的字,他都可能直接将那个背后的肇事者分分钟解决了去。
“不过就是我一时兴起,跟凡凡一起买了一些暂时还用不上的东西罢了。”
的确是暂时用不上的,她想,毕竟她们选的都是一些孕妇装以及平常只能压箱底的礼服,着实不是什么居家旅行之必备佳品。
“哦?是吗?”安还之有些诧异,以他对苏越曼的了解,自然知道她不是那种会随意购买无用东西之人,不由得眉头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