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见月一路听着百姓的议论,来到了石城行馆。众人在行馆安顿好之后已经是红霞满天,绯红嫣紫的彩云装点着宝蓝的天空,让天空看起来分外的妖娆,可如此美丽的夕色与这风沙漫漫的石城格格不入。
池见月和方仲亦走出行馆,到街上找了一家食馆,又叫了几个菜,正准备好好的祭祭五脏庙。
这时,食馆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好几,身穿淡青长袍,看身段似乎是哪位侯爵世子,女的约摸十八九岁,一身绛红衣裳,长得十分可人。
男子进了食馆就直接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坐了下来,而红衣女子走到店家前,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店家。
“店家,来些好的饭菜。”
店家乐呵呵的接过银子:“好、好,姑娘放心,马上就来。”说完就要走向后堂走去准备饭菜,但却又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下,回身对红衣女子说:“姑娘,用完饭便早些回去歇息,最近夜里不太平。”
红衣女子掩嘴笑了笑:“你这店家,倒也多事。”
这一笑让店家险些失了魂。
“知道了,你去吧。”红衣女子对店家摆了摆手,店家便讪讪的去后堂了。
红衣女子转身向那男子走去,路过池见月身旁,两人四目相对,两人都倍感意外。
好美的姑娘,清雅之中带着妖娆,犹如九月雏菊亭亭而立。
好俊的少年,不,好俏的丫头,清清秀秀的脸上带着一分刚毅,细致的眉目透露着聪慧,只不知这么俏的女孩儿,为何要一身男子打扮。
红衣女子与池见月互相打量着对方,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一旁吃饭的方仲亦看到他的少主被一个奇怪的姑娘盯着一直看,故意用力咳了几下。可渑红衣完全没听到似的继续打量着池见月。
方仲亦见渑红衣不走,正想打发人,倒是池见月先受不住了,放下手中的碗筷,拱手道:
“在下,池见月。”
“渑红衣。”红衣女子微微一曲身,又指指那穿着淡青衣的男子说:“那是我家主人,域岚与。”说完又朝池见月笑了笑。
池见月也只好回以微笑,渑红衣才大步走向那域岚与。
渑红衣和域岚与坐在一席,拿起桌上的杯子,掏出手绢,将杯子擦了擦,倒上茶水,双手递与域岚与。动作十分流利,显然是经常做这些事情。
“你发现什么了?”域岚与一边接过杯子一边低声笑问着。
这丫头他了解,没事绝不与陌生人打交道。
“她身上有细微的封印力量,很小,走近身才能感觉得到。”渑红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哦!”域岚与停下正要往嘴里送的茶水,随即集中精神用神识扫视池见月。
女的?可真没想到,眼前的俊小子竟然是个女孩。
不一会儿,域岚与微微皱起眉头:
“是蚀舄(xi四声),下封印的人力量不在我之下。”
“什么!”渑红衣手中一颤:“蚀舄……”
谁这么心黑,那‘蚀舄’不管对是妖魔还是仙人,都是极为阴毒的,此印一生只能施印一次,被施印者不能凝聚任何法力,也不能动用一丝法力,一但使用法力,哪怕是只有一点点,都会如万蛊噬心般疼痛。不能凝聚法力,不能使用法力,对妖魔和仙人来说,那等于是残废了。而且此封印无解,一但被封印上,那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即使是她面前这位主子,使出全力也只能尽解一半。
“那……是那三人其中的一个吗?”渑红衣继续喝茶。
“不清楚,别忘了还有那些修仙者。”说完域岚与一口喝下茶水,不再说话。
此时的池见月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别人讨论的对象,还美美的吃着手中的饭菜。
夜幕降临,石城行馆因池见月等人的到来渐渐热闹起来,不久,渑红衣和域岚与也住进了行馆,行馆是一间官家休息站,只有达官贵人或有官职在身出外办差的差役才可入住,平常百姓是不可入内的。行馆分东西南北四厢,东厢是上房,都是单间,只有显贵的公侯伯爵等及其他们的子女才可住内;南厢是中官品级住的厢房,也就是有官级的人住的房间,大都是双人房;西厢和北厢皆是多人房,一间可住二十人,是没有品级的官役们住的地方。
池见月就住在南厢最左的房间,而方仲亦等人住在西厢。池见月隔壁住的就是那个叫渑红衣的红衣女子,域岚与则住在东厢房。
夜渐渐深了,月亮悄悄地爬上了屋顶,露出妖治又明亮的脸儿,月光洒在石城的每一个角落,使得整个石城在深夜中也如白昼一样明亮。像这样的夜晚是格外寂静的,匪徒与盗寇不敢太昌厥,街道上时不时的出现几个带把的差役,四处巡视。
池见月坐在窗前,仰望天上的明月,今夜不知为何,心里闷得慌,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是白天听到那些百姓的议论,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习武之人,不就是为了能除暴安良吗?
池见月摇摇头。
她父亲并不是好事之人,时常督导她。不要生事,不是职责内的事自有应尽职责的人,不该管的别管!
池见月闷闷地回到床上躺下,身子刚刚碰到床板,就听到屋顶有轻微的踩踏声响,对从小习武的池见月来说,这轻微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这……莫不是白天人们说的采花大盗来了。
池见月嘴边弯起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这可不是她生事了,是那大盗自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