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彦东看着一脸失望委屈的顾宁汐,微微皱了皱眉,别过头不看她,但最后还是说:“好吧,你想切西兰花也行,但不能用刀。”
“不用刀怎么切?”顾宁汐没想到原来菜不用刀也可以切开的。
莫彦东看着她那闪扑扑的眼睛,用教导小孩的口吻说:“你切菜,无非是想把它们分开,对于西兰花来说,除了切,还可以掰。”
“掰?”顾宁汐指了指其中一小朵的根部位置,“是以每一朵为单位掰吗?”
“对,在这之前还要先把菜叶摘掉,我给你做个示范。”
莫彦东拿过顾宁汐手上的西兰花,利落地把菜叶摘了,然后轻轻一掰,就掰出一朵大小合适的来。
“看清楚了吗?”
顾宁汐“恩”了一声,然后学着莫彦东的手法去掰西兰花,结果摇落了一地的花蕾。
她看着那些铺在瓷砖上的花蕾,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那眼里的一丝失落,还是被莫彦东看到了。
“刚才是谁义正词严地说,没有什么事是人天生就会的?”他走到她的身后,双手从她两侧绕到她的身前,握住她的小手,“来,再试一次,不要太用力了,轻一些。”
顾宁汐点点头,莫彦东带着她的手握住其中一簇的根部,轻轻一掰,将一朵完整的西兰花掰了下来,而且没有花蕾被摇落。
“我这算不算成功了?”顾宁汐转过头看他,手里还捏着那朵刚掰下来的西兰花。
莫彦东低头看着她雀跃的眼神,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温柔的眼神:“恩,记住这个感觉了吗?”
“我……我想你再带我一次,”似是怕他会嫌弃她笨,她又连忙补充道,“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记住的。”
“没关系,这次忘了,就再带一次,直到你会为止。”
就这样,莫彦东带着顾宁汐一起做饭,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会问这个小玉米叫什么,一会把番薯叶当菜苗,除了食材以外,她还问了好多关于做饭的问题,莫彦东都给她一一作答。
除了切菜以外,其他的他都带着她尝试了一遍,于是乎,这顿本来只要做半个小时午饭,硬是耗了他们一个多小时。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好像都不觉得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份参与的原因,顾宁汐觉得这顿午餐特别好吃,尽管那些食材,据说都是从附近菜市场买回来的。
吃完饭,顾宁汐问莫彦东她这几天需不需要配合他的安排做出相应的行程调整,他说不用,但每天都要回来吃晚饭,以确保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相处。
回到顾氏,顾宁汐照常工作,顾江和顾文明面上虽然和顾宁汐不太对付,但私底下已经让他们的人全面配合顾宁汐的工作,之前顾宁汐在工作中的种种不顺畅与阻碍,在此刻都变得顺畅无比。
而另一方面,比起昨日铺天盖地的报导,今天对她和严昊天相关的报导明显减少,虽然热度还在,人们都在私下关注此事,但比较大的门户、报刊、杂志已经把头条的位置贡献给别的新闻,与之前她和严昊天订婚时的高调相比,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不仅如此,那些阴谋帝分析帝的踪影也越来越少,无论是严昊天还是顾宁汐,对于他们不利的论调也都在呈跳水的姿态减少,而所谓的神秘人,也已经被不了了之了,更有多个公众号给他们写“伸冤”的文章,把舆论渐渐引向与他们有利的一方。
对于这点,顾宁汐还是不得不佩服一下严昊天,据说人家解决事情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根本不用像她那样,既要请客吃饭送人情,还要动用了不少关系网才能做到和他一样的程度。
听周秘书说,有小道消息,说之前那些发表了他的负面消息的杂志社,那个主笔和负责情报收集的记者被人打到重伤进了医院,你说报警吧,那是肯定会报的,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抓到严昊天,只能抓到几个小喽啰,而且故意伤人罪最多就判个几年,对于这些经常进出大牢的小混混来说根本不是事。
敢于披露严家负面消息的记者自然是知道这些危险,所以对他们来说这不是阻止他们的根本理由,最根本的理由是,他们写了这些新闻,发表了这些报导,却被严昊天以“无中生有、污蔑诽谤”就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人家还给这些公司以“损害公司商业信誉”的名义发了律师函,同时还要求公安立案调查,简直是不嫌事情闹大的节奏。
现在那个杂志社的官方态度是否认,他们否认被打的记者是因为披露了严家的负面消息,同时声称他们已经报警,警方也在调查当中,相信很快能够抓住凶手。
随后,又有媒体提出严昊天和严啸云被公安无理带走后,公安机关在审讯的过程中对他们并不尊重,而且在查明他们没有触犯法律后,却连一句应有的道歉,而且他们还爆料说在严昊天和顾宁汐举行婚礼前夕,公安局局长也曾滥用职权将严昊天无理拘押了48小时,逼得刘国华只能亲自出面向严昊天和严啸云赔礼道歉,可以说,严昊天那边的形势一片大好。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顾宁汐估计这件事的话题不会持续很久,很快就会不了了之。
“顾总,下周一的日程安排是这样的,早上十点是与各主管的例会,十一点需要试吃新菜式,下午三点需要视察周年庆的场地布置,五点需要和几家新的食材供应商一一会面。另外明天晚上七点还有行业酒会,是丽湾的主场。”
顾宁汐坐在白色的皮质办公椅上,周秘书站在她的旁边,认真仔细地向她汇报着明天的行程安排。
“明天晚上的行业酒会,你让财务总监和理事长代表公司参加,对外就说我身体不适。另外把周一早上的例会取消,通知Jack和峻华试吃和视察的时间改为周日上午,另外和食材供应商的洽谈也改为周六或周日,如果不行,就押到周三以后。”
“是,我明白了,待会就去处理。”周秘书将手垂下,“顾总,有一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说。”
“那我就僭越了。”周秘书顿了顿,“顾总,我认为虽说这行业酒会几乎每个月都举办一次,换做平时,您去不去都无所谓,可现在您正在风口浪尖上,若您不出现,让总监和理事长代劳,只怕那些媒体和同行都会有所想法。”
周秘书知道顾宁汐的性格,若不是周一有很重要的事,她不会把工作做这样的调整,而顾宁汐没有告诉她原因,这就证明不是她能够知道的,所以当下她也没问。但是这行业酒会,周秘书觉得顾宁汐在这个时候应该要去,哪怕会受到压力。
周秘书的顾虑和担心顾宁汐明白,当然她这么做也并非为了避免应酬,也不是怕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而是她有自己的打算。
“有想法是好事,”顾宁汐把手边的咖啡端起,抬头看向周秘书,“这两天的新闻,周姐都有关注吗?”
“当然。”
“那么除了我和严昊天的婚礼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你注意的?”
“外界盛传我们顾氏要被收购。我看了一下交易量,周四周五两天的交易量的确有所增高。”
“那么你觉得,是谁会想收购我们顾氏?”
“前阵子我们也陷入被收购的风波,但是除了高通以外都只是观望不敢实际动手,”周秘书微微一顿,“难道是高通重新打我们的主意?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之前为什么又要收手呢?”
“周姐,其实根本没有人想收购我们顾氏。”
“那外界盛传的收购……”说到这,周秘书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这是您放风声出去的?可是这交易量的确有所增高,也不像是假的啊。”
“周姐,你让若男过来一趟,待会我再慢慢和你说清原委。”
晚上七点,2104。
“饭刚做好,洗手准备吃饭。”
顾宁汐刚回到家,莫彦东就把清蒸鲈鱼端了出来,他把鱼放下,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她:“在想什么,还不去洗手。”
顾宁汐还在沉溺于工作之中,被莫彦东这么一说,她才回过神,“哦”了一声,就洗手去了。
莫彦东看着顾宁汐的背影,心知她刚才准是在想工作的事想出神,她是工作狂他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她开车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
看来等她去了莫家,得给她配个司机才行。
顾宁汐洗完手出来,这时才注意到莫彦东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和浅灰色的休闲裤,重点是他还围着一条浅灰的格子围裙。
“莫彦东,没想到你还挺有做奶爸的潜质。”顾宁汐的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莫彦东看了她一眼:“没办法,谁叫我要照顾你。”
顾宁汐的笑容一滞:“我去洗个澡。”
“好,我等你。”莫彦东笑得很和煦。
她起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回房间拿衣服洗澡,她的洗澡速度比莫彦东想象中要快不少,只用了十五分钟就从浴室里出来。
她换了一身粉色宽松的棉质居家服,头发被全部梳起懒懒地扎成一个小包子,鬓边有几缕发丝垂落,看上去很随意。
“这种衣服,不能出现在莫家的客厅。”
此刻的莫彦东已经戴上了眼镜,一样是银色细框,和他之前那副没有不同,顾宁汐不由得感慨,他的办事效率真是相当的快。
“我知道,但现在我也只有这些衣服,只能有什么穿什么。”
顾宁汐也知道,像“这种档次”的衣服不能出现在莫家的客厅,但这些衣服不是她自己选的,而是她让林婉给准备的,连带着其他日用品昨天用旅行箱一起给她带过来,不过看这选衣服的风格,顾宁汐已经能猜到是柔姐给她收拾的。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喜欢的话,可以在我们的房间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