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倩的语气就像是在提意见一样，冯月看着何倩，微微眯起了眼：“三妹妹，既然你觉得黄新勾结了严家，那你知其中的动机是什么？”
“回夫人的话，阿倩并不知道黄新勾结严家的动机是什么，阿倩也不知道黄新是不是真的勾结了严家，只是觉得有这方面的可能而已。”何倩微微低着头，面色谦恭。
“虽然黄新的确有勾结严昊天的可能，但那也是基于黄新有这样的动机，若你连他的动机都没想清楚，就觉得有这个可能，岂非有些可笑？”冯月不温不火地说。
“姐姐也未免太过苛刻了，三妹妹她也不过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至于动机，那严家大少爷不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么，或许他威胁了黄新也说不定。”
“黄新是孤儿，他从孤儿院出来以后就到家里，他有什么可被威胁的？”冯月反问。
“这个雅雯就不清楚了，不过黄新虽然无亲无故，也一直生活在我们莫家里，可他也不是与世隔绝的，尤其是最近当了少夫人的司机，天天都外出，也许在外头做了什么事，被严家抓住了把柄也是有可能的。”说到这蔡雅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来这也是黄新的命，他在成为少夫人司机以前甚少出门，若他能一直这样的生活，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言下之意，就是顾宁汐把黄新给害成这样的。
“呵呵，没想到二妹妹想象力如此丰富，不过黄新现在不在，的确怎么猜测都可以，也没有人会觉得过分。”冯月反唇相讥。
“姐姐，恕妹妹愚钝，不知您这番话是何意？”蔡雅雯笑了笑，“雅雯不过是觉得三妹妹说的有道理，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而已，难道这也是过分？”
“二妹妹，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何时觉得你过分？”
蔡雅雯和冯月互相看着对方，彼此的眼里都闪过一丝锐利。
“三太太的猜测的确有道理，一开始彦东也以为是严昊天和黄新勾结，但后来细想之下，却觉得黄新不太可能勾结了严昊天。”
莫彦东的声音刚响起，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莫泽凯看着他，平淡地问：“为何？”
“严昊天虽然混迹黑道，但近来一直在努力洗白，他也不是蠢笨之人，即便他真要对宁汐下手，也不该选在昨天。因为宁汐出事，第一个有嫌疑的人就是他，他大可将下手的时机选在其他时间，没必要如此招人耳目。”
“大少爷分析的有道理，但那只是按常人的逻辑来分析罢了。我听人说那位严家的大少爷性格乖戾，喜怒无常，也许他昨天与少夫人就有口角上的碰撞，于是一怒之下临时决定对少夫人下毒手，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事。”蔡雅雯说。
“的确，严昊天的思维不能以常人来判断，”莫彦东微微皱着眉，仿佛在深思一般，“难道真的是严昊天下的手？可为什么他没有对莫诚莫北下手，难道他就不怕被他们发现什么？”
“大少爷，您刚才也说了严昊天正在努力洗白自己，如此一来如果不是必要的，他当然是不会随意杀人了。”
虽然蔡雅雯以为黄新已经解决了莫诚和莫北，却没想到黄新居然放过他们一马，心里早就骂了黄新一百遍，同时被她骂的还有那些人，怎么做事这么不利索，给自己留了个小尾巴，但事已至此她也知道抱怨是没有用的，更何况见莫彦东开始动摇，蔡雅雯觉得这点小瑕疵总能掩盖过去的。
“他既然能为了泄私愤杀人，怎么就不能为掩饰罪行而杀人？”莫彦东反问。
“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觉得自己不会被发现。”
“若真是如此，他也一样可以是有信心将他们灭口而不被发现。”
被莫彦东追着问，蔡雅雯也有些急了：“雅雯又不是严家大少爷，怎么知道为什么他们没被灭口，但事实就是如此，在怎么争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事实是如此无法改变，但难道二太太不好奇其中缘由吗？”
“还请大少爷指教。”
“我是想，既然莫北莫诚没有事，或许宁汐也是安全的。”莫彦东说。
“怎么会？他们之所以没有事，有可能是因为黄新顾念往日的与他们的交情，偷偷放他们一马而已。”蔡雅雯说。
“二太太，我与黄新往日并无交情。”莫北说。
“二太太，我与黄新也并无交情。”莫诚附和说道。
蔡雅雯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就和黄新没有交情了？黄新是莫家的下人，你们也是莫家的下人，黄新顾念莫家对他的养育之恩，自然会放你们一马。”
“二妹妹的逻辑真是奇怪，若黄新真的如此顾念莫家对他的情谊，又怎会做出背主忘恩之事？”冯月说。
“也许黄新是被严昊天胁迫，才不得已为之。”何倩说。
“如果黄新真的是被严昊天胁迫，那就证明严昊天并非因为一时冲动才对宁汐下手而是有预谋的，若严昊天是有预谋的，他既得黄新相助，随便选一个时间都可以对宁汐下手，正如彦东所言，他为什么要选那天对宁汐下手，惹人注目？”
莫彦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有理。”
“呵呵，光凭这一点，姐姐和大少爷就认定黄新和严昊天没有勾结？这个判断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蔡雅雯摇了摇头，“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老爷随便查查昨晚严家有没有行动，对少夫人下手的那些人到底是谁，事情不就可以一清二楚了吗？”
“二妹妹说的真轻巧，要是这样容易就能查出来，彦东也不至于徒劳而返。”冯月说。
“姐姐这话妹妹就听不懂了，大少爷做不成的事，老爷怎么也一定做不成？”蔡雅雯一脸的疑惑。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乱说？”冯月不慌不忙地道。
“姐姐真是太抬举妹妹了，我又不是姐姐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会知道您心里的想法？”
冯月看着蔡雅雯眉梢上的得意，心里就一肚子火，她明明是冯家的掌上明珠，不说随便嫁给谁都要被人捧着，至少是不会被小三登鼻子上眼，更不需要和小三小四斗得你死我活，她到底前世做了什么孽，要嫁进莫家来受罪。
见冯月被自己的话堵住，蔡雅雯心底就是一阵痛快，当然明面上的功夫她还是要做的，于是只是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这是姐姐和大少爷的事，雅雯原本也不该多嘴，既然你们觉得少夫人的死与严昊天无关，那也许就是无关的。或许这一切只是黄新一人所为，正如我刚才所说，少夫人和黄新之间有无恩怨，那是说不准的事。”
既然不好把锅甩给严昊天，那么蔡雅雯就把锅甩给黄新和顾宁汐，反正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正所谓死无对证，随她怎么说都可以。
要是成功把锅甩给他们，那对蔡雅雯来说这个结果更好，至少不用得罪严家，还能把顾宁汐死后的名节也毁了，有可能莫彦东和冯月还会因此被莫泽凯臭骂一顿，总之就是一个妙字。
“黄新不过是宁汐的司机，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恩怨？”
“姐姐，男女之间的恩怨认，最有可能的不就是爱恨情仇这四个字吗？”蔡雅雯不咸不淡地说。
“二妹妹，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这样空口无凭去玷污一个女人的贞洁，不觉得有些过分吗？”冯月不悦地说。
“哎呀姐姐，雅雯这不是在合理揣测嘛。既然你们都觉得不是严昊天所为，那就只能是黄新自己动的手了，至于为什么，妹妹愚钝，见识粗浅，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难道在二妹妹看来，除了严昊天，难道黄新就不能受其他人的胁迫？”冯月反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姐姐怀疑的是谁？”
蔡雅雯挑了挑眉，她虽然不能证明严昊天勾结了黄新，但冯月更加不可能证明是自己指使黄新去对付顾宁汐，即便莫彦东和冯月已经怀疑自己，那也只能是怀疑，他们根本没有证据。
一来黄新不是西苑的人，而且还是莫泽凯亲自派给顾宁汐的，那他和她基本上可以说没有关系，二来，她虽然不喜欢顾宁汐，但那都是陈年老帐了，在莫家私下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而且最近她和顾宁汐没什么冲突，至少明面上没有，这就很难证实她的动机了。
只要没证据，蔡雅雯就敢断定冯月和莫彦东不敢贸然指证自己，毕竟要莫泽凯帮他们主持公道，除非有铁一般的证据。
当然，她也不怕冯月和莫彦东提出要查她和黄新的通话记录和信息，因为这些记录早就被她处理干净的，她还巴不得他们提出来，到时候什么都查不到，那可就好看了。
更何况，她的确收到黄新的消息，严昊天昨晚有派人去抓顾宁汐，而这两个人已经被他拿来当替死鬼。
所以就算这件事他们要认真去查她也不怕，虽然黄新死了，她不知道这两个人的下落在哪里，但至少能够成为严昊天和黄新勾结的力证。
“暂时还没有，要是有的话，我刚才就说出来了。”冯月盯着蔡雅雯的眼睛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我们在这里讨论了这么久，好像结论并没有变化？”蔡雅雯不咸不淡地说，“不知大少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找黄新，只要能找到他，事情就有转机。”莫彦东说。
“的确，能找到黄新是最好的，只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怕是找不到了。”
“为什么？”
“因为黄新很可能已经没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