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惊讶的神色并未在唐陌愈脸颊上停留太久。
他收敛眸色,抬起酒杯,喝下第二杯酒。
“第三杯。”安浅慢条斯理开口,把瓶子里酒倒进杯子里。
唐陌愈安静望着安浅东西,一言不发,似不认打断她强装出来的坚强。
“找一天去选婚纱。”安浅倾听着倒酒的声音,用似有似无的嗓音说:“要你帮我选,虽然我是不太相信你的眼光,不过,你将会是我的丈夫,我的婚纱,首先要让我的丈夫喜欢才可以。”
那杯酒倒满。
唐陌愈拉过安浅,叫她顺势坐在腿上,另一只手揽住她纤细腰肢,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说:“我的女人,不管穿什么婚纱,都一定会很漂亮。”
安浅在背对唐陌愈时候,双目有些失神般的晃动着。
她抿唇,稳定有些慌乱的心神。
她倒举着酒杯,贴近唐陌愈嘴唇说:“要结婚,我真的很开心。这一杯,就敬我们即将到来的婚礼吧。”
她说到最后,竟然是不禁然间有些叹息的味道。
唐陌愈不问,只是开口,依着安浅的性子,把酒杯里的酒尽数喝掉。
安浅也仰头,喝下那一大杯酒。
尽管吃了药,但酒水的辛辣还是让她的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几乎要直接吐出来。
伴随着胃里的抽搐,她的身子颤了颤。
“不能喝酒的人,就不要喝了。”唐陌愈夺走安浅手中酒杯。
安浅有些慌乱,刚要开口,却被唐陌愈的话截断。
“我来替你喝。”他那么说,口气中听不出情绪。
安浅皱眉,回头时候。唐陌愈已经为自己倒满了酒。他撞到安浅目光,便举了举酒杯。仰头,喝下。
安浅的心在抽搐。
他显然很清楚,安浅只是为了灌醉他而已。
既然她希望他醉,他自然不会拒绝。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微凉,酒瓶已经干涸。
唐陌愈有些微醉,他拉着安浅不肯松手,嘴角微抬,靠近安浅,在她耳畔说:“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安浅从未见过真正醉倒的唐陌愈。
她也不知这些酒足不足以让他喝醉。
只能是皱着眉头,不顾一切的轻声开口说:“你的电脑里存放的资料,应该不是所有吧?唐氏集团的核心资料,到底在什么地方?”
唐陌愈似有不屑的笑了笑。
他仍旧端着高脚杯,目光在酒杯里酒面上停留很久,似在思索。
安浅的心木然。
“就为了这个,才想要把我灌醉的是吗?”唐陌愈松开握着她的那只手,反倒去抬起安浅下巴。
他盯着安浅,也迫使安浅望着他。
“你失望了吧?”安浅睫毛微动,嘴角的笑带着苦涩:“我到你身边来……”
“唐氏集团是我唐陌愈。”他有些粗暴打断她的话,口气坚定:“而你是我的女人,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我当然会告诉你。”
安浅皱眉,有些讶异的盯着唐陌愈。
不知他是醉了,还是没有。
如果是清醒的,又怎么会说出这些有失理性的话?曾经的唐陌愈,不是应该把她扔出去的嘛?可是,如果是醉着的,又怎么能够把思绪理得那么清晰,甚至连说话,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陌愈……”安浅苦涩开口。
“办公室里,有一处保险柜。”唐陌愈似不想听安浅的话,径直说:“在酒柜后面。保险柜里,只存着一块移动硬盘,那里面,有所有有关唐氏集团的资料,你想要的,里面都有。”
安浅的心震动着,似乎连血液都沸腾起来。
但她很清楚,那不是兴奋,而是羞愧。
“保险柜只有我的指纹可以打开。”唐陌愈晃动高酒杯,抬起右手,竖起拇指说:“就是这根指头的指纹。可以了吧?”
“我……陌愈……”安浅语无伦次,她不敢跟唐陌愈对峙。
唐陌愈放下酒杯,在安浅的嘴唇上轻微的亲吻下去,似是在安抚安浅慌乱的心。
“我醉了,先去睡了。”天底下,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喝醉了的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思维吧!
安浅瞪大了眼睛,充满了错愕跟讶异的望着唐陌愈。
她望着他起身离开,去了卧房。甚至没有洗澡……或许他真的醉了。
安浅愣在餐桌前,她重新开了一瓶红酒,细细的品尝起来。
酒水依旧很辣,让她的胃如同燃烧。
她终于支撑不住,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反倒让她的思维稍微清晰起来。
她站直,双手支撑着洗手台,望着镜子中自己。然后她转身,去书房里找到印泥,去卧室。
就连卧室里,也充斥着酒水的味道。
安浅不喜欢那种味道,她快步走到唐陌愈面前。
他已经熟睡,发出轻微的酣睡声。
安浅半跪在床前,拉起他的左手,用那左手的拇指在印泥上重重摁下去,又在准备好的白纸上摁下去。
指纹清晰的重现出来。
安浅愣愣的望着那指纹,眼圈不禁有些泛红。她胡乱擦拭泪水,打湿了掌心,便用那泪水去擦拭他拇指上印泥的颜色。
泪水不听使唤的涌出来,倒也够用。把他那拇指清洗的干干净净。
她愣愣的哭,眼圈肿的不像话。
直至后半夜时候,她才勉强收住眼泪,把所有一切都收拾妥当。回到爱的小窝,倒在床上,这一刻好似所有力气都被抽空,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昏死过去。
翌日。
安浅在闹钟声中醒来。
她翻坐起来,揉着额头,好久才想起昨晚的事,忙的拿过包包,拉开来看,印着唐陌愈清晰指纹的那张纸还在。
她抿唇,起身推门出去。
钟点工在收拾餐厅。
“您醒了?”钟点工礼貌说。
“陌愈他……走了?”安浅环顾四周,没看到唐陌愈。
“唐总裁一个小时前打电话让我来收拾。我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钟点工恭敬说。
安浅点头,脑袋还隐隐作痛,伴随着一点点隐隐的不安。
她匆匆吃下早餐,就直奔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