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迟办公室的气温,大概从来没有达到过这么低。
唐陌愈的死亡凝视,将周围的温度直接拉低了十几度。他就那么凝视着面前的顾承迟,一言不发。似乎要等对方先开口。
只是比起之前,他不是站着而是坐下来,身子微微侧倾,依靠着沙发。在他的面前还有一杯白葡萄酒,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你跟我要人,我还想跟你要人呢!”顾承迟终究还是先开了口,他抬起眉头盯着唐陌愈道:“我跟安浅,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你中途出现,她也会顺理成章嫁给我。对于我来说,是你抢走了她,我应该问你要人。”
唐陌愈不动声色的听完他这番话,忽的起身,端起面前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那酒度数很高,可他一饮而尽,面不改色,之后他放下空酒杯,冷冷说道:“我给你股份,只要你从今以后远离安浅。”
顾承迟皱眉,似有些意外这种话会从唐陌愈这种人的嘴巴里说出来。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唐陌愈是那种为了向上爬而不择手段、极端自私的人,他怎么可能为了别人轻易的为别人做这种事。
“呵。”顾承迟轻笑了一声说:“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如果你同意,我立刻让律师起草合同,决不食言。”唐陌愈冷傲开口。
“上次你将股份分离给安浅,已经在公司闹了很大风波。那次风波对唐氏集团的影响,到如今也没完全消除。现在,你又打算分离股份给我?这其中如果不是有诈的话,就是唐陌愈你的脑子不太清醒。”
顾承迟那么说,同时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位置。
“那你是否同意?”唐陌愈口气极其冰冷,落在顾承迟脸颊上的目光,有如尖刀:“永远、永远不要再跟安浅说任何一句话,如果你违约,我会不择手段对付你。”
顾承迟愣住,片刻之后拧住眉头说道:“你想不择手段的对付我,何必那么麻烦,现在就可以采取行动。还是或许……你知道如果你伤害了我,小浅她绝对不会原谅你所以才想要这么一份保证?”
唐陌愈的脸色铁青,只是切齿。
“这么说,你拿我也是没办法对吧?”顾承迟似乎是找到什么乐子,一脸轻松笑容。
“这是男人之间的交易,我相信你不会违背。”唐陌愈无视顾承迟脸上的笑,继续用冷漠的口吻说道。
顾承迟听罢这话,脸颊上的笑意暂时消退,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高脚杯,之后摊开右手手掌,向周围摆了摆说:“这是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还有这整栋办公大厦,以及顾氏集团所有所有的生意,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都给你……”
唐陌愈目光沉寂下去。
顾承迟前俯身子,屈起食指,用指关节在办公桌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
“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你把安浅还给我,毕竟这一生,都不许出现在她面前。你做得到么?”
顾承迟的嘴角上,隐含着一丝嘲讽的微笑:“比这个,我不会输给你。我是为了安浅可以付出一切的男人。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唐陌愈重新坐下来,支撑下巴。
顾承迟在喝光了自己那杯白葡萄酒之后,帮唐陌愈重新倒满一杯,也给自己填满。
“不过……”顾承迟在坐回去的时候,长长呼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到小浅,她从你身边失踪了,你就来找我。我也巴不得她现在就在我这里,可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她的行踪。”
他那么说,脸上也真有担忧神色。
唐陌愈从怀中摸出手机,点亮屏幕,平放到办公桌桌面上推到顾承迟面前。
手机屏幕上呈现出的,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女,相拥在一起,男人是顾承迟,女人是安浅。
顾承迟在见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瞳孔剧烈收缩,脸色即变。
“这照片你从哪里弄来的?”顾承迟口气急切。
“难道不是你发给我的?”唐陌愈一字一顿道。
顾承迟缓缓摇头,目光始终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我怎么会把这种照片发给你……更何况,我从来就没照过这种相片。”
唐陌愈冷笑道:“这件事是真的。”
“是真的,怎么?难道我连跟老朋友拥抱的权力都没有?”顾承迟反问,但脸色已经全然不似之前那么平静或轻松,反而是带着一些分明的凝重。
“拥抱?”唐陌愈切齿,从齿缝中冒出这句话来:“那这张呢?”
他的话说完,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另外一张照片,随即呈现出来。
在那画面里,一男一女挨的很近。男人的嘴唇正亲吻在女人的嘴唇上,那亲吻似乎很温馨,散发着腻人的甜美。男女主人公,依旧是顾承迟跟安浅。
唐陌愈的脸色固然难看,而顾承迟神色更是巨变。
“这,也是你问候老朋友的方式?”唐陌愈不缓不急的开口。
顾承迟的眸子跳动,在迟疑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有什么问题?你跟安浅,不是还做过更出格的事情么?我觉得这个亲吻只是小意思,我还想……跟安浅做更过分的……”
嘭!
顾承迟的话没说完,被酒杯摔破的声音打断。
唐陌愈推开面前的白葡萄酒,目光如刀的盯着顾承迟,一字一顿道:“安浅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哼,真是可笑……”
唐陌愈一把伸过去,紧紧攥住顾承迟的衣领,将他拉进过来,叫他的腰胯重重撞在办公桌的边缘上:“马上把安浅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你可以在这里杀了我。”顾承迟针锋相对说道:“这里的高清探头,足以将你每个毛孔都照的清清楚楚,你会入狱,那么你也得不到安浅。对我来说,你只是跟我打了个平局,没赢我。”
“是么?”唐陌愈说完,抓起顾承迟的高脚杯在办公桌边缘磕碎,将锋利的玻璃边缘,对准了他的喉咙。